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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母亲帮助吴正转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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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在左红家做完饭,吴正有些反常,他往怀里揣了一个白布包,神神秘秘地离开了家;母亲觉得有点奇怪,放下手里的东西,跟随他的脚步走到院里;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母亲躲在墙角里,他发现没有人,向着渔工的宿舍跑去,他躲在库房的角落里,两个眼睛一直都盯在宿舍的门上。

    “吴正又想干坏事?”

    母亲想着,躲在小卖店的门口。

    “岫蓉,进来吧。”

    贾茂生在屋里叫她。

    “岫蓉,你买点什么东西?”

    母亲望着窗外。

    “贾哥,我不买东西。”

    他拿起凳子放在母亲面前。

    “别站着,坐下吧。”

    “不累呀,我站会儿。”

    母亲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窗外,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吴正偷偷地撒摸着渔工的宿舍,他忽然明白了。

    “哎呀!你是看着吴正,怕他惹事?”

    贾茂生拿起笤帚扫一扫地上的废纸。

    “姜树枝越来越不是人了!”

    他把废纸扫进撮子里。

    “吴正毕竟叫了他十几年的爸爸,哪有爸爸到公安局去告儿子的。”

    “贾哥,姜树枝告吴正?”

    “怎么?”

    他看着母亲惊疑的样子。

    “你不知道?姜树枝告吴正杀死了吴邪,公安局抓走了他,学校就是因为这事开除了他。”

    “有这事?”

    “姜树枝是个法盲,他以为吴正能判死刑,没有想到他没到判刑

    的年龄。”

    贾茂生摇了摇头,叹道:

    “吴正可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他会砸碎姜树枝的头!”

    母亲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忽然想到:

    “吴正是不是在等着姜树枝呢?”

    “姜树枝啊,人们都说他精?他竟办缺德的事,吴正不能上学了,把孩子给毁了。”

    贾茂生的话飘进了她耳朵里,她越来越担心吴正会杀死姜树枝。

    院里的雪融化了,房檐上落下水珠,发出了嘀嗒嘀嗒的声音,母亲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吴正冻得一会儿捂捂耳朵,一会儿跺跺脚。姜树枝披着衣服,嘴里叼着一根烟从宿舍里走出来了,他向草原上走去,吴正跟在他的身后。

    “贾哥,你忙吧!”

    母亲离开了小卖店。

    “吴正这小子干啥坏事了?”

    他的问话催着母亲匆忙离去。

    吴正跟着姜树枝走到了草原上,他走到草原上的一个小山谷里,这个有着洁癖的人都是到这里来大小便,这里成了他一年四季的厕所。吴正在地上捡起一块头,他解裤腰带的时候发现有人跟着,他两手拉着裤腰带看到了吴正。

    “姜树枝!我杀死你!给爸爸报仇!”

    他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吴正扔过去的石头砸在他脸上,他惨叫连连,两手捂住了流血的伤口。

    “宝亮!我是你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我不叫宝亮,我改了姓、改了名字,我叫吴正。”

    他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肚子上,他疼得“嗷嗷”叫,坐在了雪地里。吴正从怀里掏出了刀子扑向他。

    “宝亮!宝亮!原谅爸爸吧,我不该到公安局去告你。”

    他忽地停住了刀子。

    “是你告的?”

    姜树枝鼻子里喷出了血,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肚子,疼得

    死去活来。

    “你妈妈知道,她告诉你了吗?”

    “妈妈没告诉我!你害的我被学校开除!我杀了你!”

    他举起刀向他的心脏上捅了过去,他一闪身,刀子捅进了肚里。

    “宝亮!宝亮!你原谅我吧。”

    他两手握住刀子。

    “姜树枝!我杀了你个b养的!”

    吴正拔刀,他两手抓住刀,他两手握住刀,使劲儿向上划去,刀在肚子上豁出来一条口子,肠子顿时流了下来,他两手抱住肠子。

    “宝亮!你原谅我吧。”

    他拔出来刀向心脏捅去。

    “吴正!你放下刀!”

    母亲跑了过来,两手抓住他的手腕。

    “姚婶!姚婶!你躲开!我杀了他。 ”

    吴正的眼睛里冒出血红,在雪地里蹦跳起来,他凶残的样子如母狼看到狼崽儿被人杀死。

    “吴正!他是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他到公安局告去我,害得我被学校开除!”

    吴正咬牙切齿地说。

    姜树枝的肠子掉在雪地里,他躺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说:

    “岫蓉,救救我,救救我……”

    母亲被激怒了,她一把夺走刀,一脚踹在吴正的脸上,他疼得转圈圈。

    “吴正,他是你爸爸!养了你十几年的爸爸!”

    母亲吼着说。

    抬起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手指他说:

    “哪有儿子杀爸爸的?你是畜牲吗?……”

    “姚婶,我不能上学了。”

    “吴正,你听好了,姚婶给你办转学手续。你再有一次拿刀指着你爸爸,我就宰了你!”

    吴正斜眼看着她,母亲狠狠地搧了他两个嘴巴子,他在地上找着石头,母亲把刀子扔在他的面前。

    “吴正,拿起刀子来,先把姚婶给杀了。”

    “岫蓉!我怕宝亮惹事。”

    贾茂生老远地喊道。

    吴正握住刀,倏地站起来,母亲向前一步,她手指着脖子说:

    “吴正,看好了,这里是喉咙,只要你轻轻一刀下去,我会死掉的;吴正,来吧!”

    母亲伸长了脖子,他扑了上去。

    “吴正!放下刀,不是姚婶,你早就饿死了!”

    贾茂生边跑边喊。

    母亲闭上了眼睛,她慈善的宛如一尊佛像立在那里。吴正扔掉刀,抱住母亲“哇哇哇”大哭起来。

    “姚婶!姚婶!你比我妈妈对我好!”

    母亲抚摸着他的头。

    “孩子,不是,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是你妈妈。”

    贾茂生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姜树枝。

    “哎呀?肠子都掉在地上了……”

    他吓傻了。

    “吴正,给你爸爸认个错吧。”

    他抬头看着母亲,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善意、鼓励、欣慰的泪水,他那颗幼稚、懵懂、凶残、野蛮的心灵被母亲感动了;他走到姜树枝的身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

    “爸爸!”

    姜树枝微弱地说:

    “孩子,起来吧,爸爸不怨你。”

    “贾哥,把姜工长送卫生所吧!”

    母亲喊道。

    吴正把肠子塞进他的肚里,贾茂生背起他向卫生所走去;贾茂生把姜树枝放在床上,肠子耷拉下来。

    “天爷啊!狼把肠子都掏出来了?”

    贾茂生向文大头使眼色,吴正躲在屋角里。

    文大头为难地说:

    “姜工长的肚子豁得太大了,我怕缝不好。”

    “文大夫,你快动手吧,救人要紧!”

    母亲站在床前催着。

    “吴正,在这里护理你爸爸,我回家给你妈妈做饭啦。”

    母亲在鸡笼里抓着鸡。

    园武和小桃子从院里跑了过来。

    “妈妈!你又给宝玉宰鸡了?”

    园武生气地问。

    母亲抓住了一只大公鸡。

    “姚婶,我要吃鸡冠子。”

    小桃子手指红色的鸡冠子。

    “小桃子,姚婶哪天给你杀鸡吃。”

    她急忙向左红家走。

    “妈妈!我中午没吃饭呢!”

    母亲停住脚步,她忙得焦头烂额,猛然间想起了中午饭没做。

    “园武,家里有发糕,让园菁热一下,你们吃吧。”

    “妈妈!我姐姐不会做饭!”

    他哭了。

    “园武!到我家来吃!”

    宋玉珠和阿古从小店走了过来。

    “她不是你妈妈!娘娘给你做狗鱼馅的饺子吃。”

    母亲拎着大米饭和炖鸡肉来到了卫生所,文大头已经缝好了姜树枝肚子上的伤口。吴正趴在门口看着他。

    “吴正,过来。”

    母亲喊他。

    “你爸爸自己不能吃饭。”

    母亲盛了碗鸡汤递到他手里。

    “你喂他吃吧。”

    他扶着姜树枝坐起来了,吴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小勺,一勺勺地送入他的口中。母亲在刹那间救了姜树枝的命,也挽救了吴正的灵魂。

    “吴正,爸爸知道了你改了姓名,爸爸不怪你。”

    他给姜树枝的嘴角擦掉溢出来的鸡汤。

    “爸爸谢谢你,爸爸谢谢你。”

    姜树枝喝了一碗鸡汤,吃了一碗米饭,他有了一点力气。

    “宝亮,爸爸还是叫你原来的名字。”

    吴正点了点头。

    “宝亮,你和姚婶回家休息吧。”

    他是第一以温和的态度对待母亲,也是第一次以善意的目光看着她。

    “姚婶,你回家吧,我陪着爸爸。”

    吴正的声音令母亲感动不已,她走出门的时候听到了吴正说的话:

    “爸爸!都是姚婶给我和妈妈哥哥做饭吃,大米、白面、豆油也是姚婶从家里'拿来的。”

    母亲走到房头的地方,听到了猪饿得“嗷嗷”叫,鸡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她猛地想起了:猪和鸡没喂呢,她煮熟猪食,喂完猪和鸡,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钟,发电房停止发电。她点亮蜡烛,桌上摆着一盘吃剩的馒头和一碗虾酱,园蔷、园菁、园武都睡着了,园武的手里攥着一根红色的鸡毛,脸上挂满了泪痕,愧疚的心情涌上心头,她就着虾酱吃了两个冰凉的馒头。

    清晨,母亲到左红家做完饭,给她、姜宝玉和吴正量过尺寸回到家里,给他们做棉袄和棉裤,她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做完了。

    “姚婶,你做的棉袄和棉裤正合身。”

    吴正穿上了,他抬起两个胳膊说。

    “弟弟,你领我上山去抓鸟。”

    姜宝玉拉着他的手说。

    “我不上山抓鸟,我护理爸爸去。”

    左红害怕地躲在炕上。

    “你爸爸死了。……”

    “妈妈!我去护理姜树枝爸爸。”

    “姜树枝?”

    左红皱着眉,想着,她似乎想不起来了,早已忘记了。

    “你爸爸是吴邪。”

    她说完,两个肩膀颤了半天。

    “阿哥,阿哥,他死了。”

    她念叨着。

    “妈妈,姚婶给你浇好了洗澡水,你去洗澡吧。”

    “吴正,领着哥哥到外面去玩吧,我给妈妈洗澡。”

    母亲给左红洗完澡,拎着两桶水走到院里。

    张宏武在猪圈门口看到了。

    “岫蓉!大冷天的,你出来倒泔水,穿得太少,别感冒了。”

    母亲倒完水,迎着他的目光说:

    “张大哥!没事的,我给左红洗澡了。”

    黄英直起了腰,给了母亲一个鄙视的眼神,又倏地弯下身子,骂道:

    “魔鬼!白痴!”

    母亲走进了走廊里。

    “英子,你小点声,岫蓉听到了。”

    他压着嗓子说。

    黄英猛地敲了一下猪槽子,吓得猪叫了起来,她杏眼圆睁,赌气地说:

    “听到了又能怎样?我就是让她听到!”

    她拿着勺子敲得猪圈的门“梆梆”响,扯开嗓子喊着:

    “魔鬼!白痴!魔鬼!白痴!……”

    “英子,我求求你了,不要再骂了,全分场的人都会知道的。”

    她敲得震天响。

    “魔鬼!白痴!魔鬼!白痴!……”

    “姚婶!张大娘在外面骂街。”

    “吴正,嘴长在她脸上,她愿意骂就骂吧。给你爸爸送鸡汤去吧,补补身子。”

    “姚婶,谁是魔鬼?谁是白痴?”

    她难为情地说:

    “快给你爸爸送鸡汤去吧,趁热喝。”

    吴正拎着鸡汤走出家门。黄英骂得嗓子沙哑了。

    “英子,你别骂了,岫蓉听到了。”

    “我就让她听到,魔鬼!白痴!……”

    她揉着嗓子骂道。

    吴正停住脚步,对着黄英说:

    “张大娘!姚婶不是魔鬼、不是白痴!”

    他举了举胳膊,又抬了一下腿说:

    “姚婶给我和妈妈哥哥做了新棉裤、新棉袄。”

    他拎了拎装着鸡汤的兜子说:

    “姚婶给我家炖鸡吃,天天来我家做饭。”

    黄英望着他的背影,她痛苦得山崩地裂。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她恨得无语了。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天下还有这样的傻瓜吗?”

    母亲的做法得罪了全分场的妇女,她们都疏远了她,看到她像看到魔鬼一样远远地离开了;她成为了妇女们的笑料,成为了冬天里妇女聚在一起的开心果,她们每唠起母亲时都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忘记了烦恼、忘了优愁!忘记了痛苦、忘了自己的年龄,像孩子一样学着母亲给左红洗澡的样子,笑得在炕上打滚。“白痴”、“傻瓜”、“魔鬼”已经成为了她的名字,即使刚会说话的孩子们都知道。孩子们在院里玩,只要哪个孩子看到了她。

    “魔鬼来了!”

    孩子们都顿时跑到墙角里,拿起石头向她扔出去,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魔鬼!赶快滚回家吧!”

    “白痴!吃屎吧!”

    “傻瓜!偷瓜去吧!”

    母亲再不是分场里妇孺老幼尊敬的人,她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魔鬼”、“白痴”、“傻瓜”。

    妇女们为了打发冬天寒冷、寂寞、孤独的时光,成群地聚在一起,描述着她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开心地笑。

    “我的妈呀!岫蓉得了精神病,领她到北安去看看病吧?”

    “她没得精神病,她就是魔鬼!”

    “不对呀,她要是魔鬼,怎么会做饭呢?”

    “她给魔鬼做饭,她能不是魔鬼吗?”

    两个妇女争得面红耳赤,其他妇女都笑得合不拢嘴。

    “当时左红、梁春花骂她是‘白痴’、‘傻瓜’的时候,我还为她打抱不平。”

    孙大姐喝了一口茶水。

    “现在想起来,她真的是‘白痴’、‘傻瓜’,她俩真的说对了。”

    孙大姐说完了,两眼瞪着天棚,学着‘傻瓜’相,她的滑稽可笑的样子,逗得妇女们哈哈大笑。

    上午十点钟,王铁柱来找母亲,她放下煮猪菜的勺子,从热气里走出来。

    “铁柱,你姚叔没回来?”

    “姚叔坐大客车去了西河,有点事,下午回分场。”

    王铁柱站在门外,他搓着手,有些不自然。

    “姚婶,”

    他欲言又止。

    “铁柱,有话说吧。”

    他搓着手说:

    “姚婶,你托我办的事没办成。”

    她摘下头巾,着急地说:

    “这可咋办呢?把吴正耽误了。”

    “姚婶,娜吉找校长很多次,吴正有杀人的前科,学校坚决不同意。”

    她慌了,赶紧走进煤棚里,把锅端了下来。

    “铁柱,你姚叔下午回来了,我放心了。”

    她解开围裙。

    “铁柱,我给左红家蒸几锅馒头,炖锅肉,她和宝玉不能自理,你每顿饭都给他们热热吃。”

    她边往左红家走边说:

    “我领吴正去找找校长,铁柱,你千万别忘了;他们吃完饭,别忘了刷碗。”

    母亲来到左红家,忙活了半天,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完,她领着吴正在办公室门口等候大客车,父亲下车的时候,母亲上车。

    “岫蓉!你下街?”

    父亲扶住车门问。

    “我领吴正去找校长。”

    “你不认识校长呀,娜吉找了多次了,校长不同意。”

    “我试试吧。”

    父亲怔怔地看着大客车驶向了院门口。

    下午三点钟到了街里,母亲领着吴正来到了满洲市第二中学,宽阔的校园里静悄悄的,一群麻雀从屋顶上飞落到地上,又从地上飞落

    到树上。

    “姚婶,二中的校园太大了。”

    吴正环顾四周,他停住脚步,胆切地看着办公室。

    “姚婶,我害怕;我不上学了。”

    他挣开了她的手,向后跑去;母亲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肩膀。

    “吴正!你害怕啥?你聪明,肯定能学习好!”

    母亲鼓励和霸气的目光征服了他;他跟着母亲走进了办公室,

    她询问收发室里的一个老人,“校长室在哪呢?”

    “姚婶,校长室在哪呢。”

    吴正手指挂着一个白色的,上面用红字写着“校长室”的木牌。母亲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她走进了办公室里,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她梳着短发,脸庞黑黢黢的。

    “大姐,你是校长吗?”

    “是啊,我叫王达。”

    “王校长!我找你有事。”

    王校长站了起来,她握住了母亲的手说:

    “有什么事?坐下说。”

    她和母亲一起坐在长椅上。

    “王校长,我的孩子想转到二中上学。”

    她看了一眼站在母亲身边的吴正问:

    “孩子原来是哪个中学的呢?”

    “渔场中学。”

    她一怔,马上问道:

    “叫吴正吧?”

    “是!孩子叫吴正。”

    母亲忙不迭地说。

    “吴正,你到走廊里去。”

    她看着吴正走出门,转过脸对着母亲说:

    “娜吉老师跟我说了多少次了,可是我们学校有规定:凡是有犯罪前科的学生一律不准收。”

    “大姐,渔场中学开除了孩子,他不上学就把他给毁了。”

    “您听我说,我虽然是校长,但这是学校的规定,我不能违反规定。”

    母亲茫然无助地走出校长室,拉着吴正的手走到校园里,正是下课的时间,学生们都在校园里跑来跑去。

    “姚婶,回家吧,我不上学了。”

    “吴正,姚婶小的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

    她羡慕地看着校园里的学生。

    “如今成了睁眼瞎,吃大亏了。”

    “吴正,咱俩去百货吧。”

    他停下了脚步。

    “姚婶,你给我做新衣服了,我不去买衣服!”

    “吴正,听话,姚婶给校长买一条毛毯。”

    母亲到百货买了一条墨绿色的毛毯,他俩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校长。

    黄昏时分,学生们都陆续走出了校门。

    “姚婶!校长出来了。”

    母亲拉着他躲在大门口,王校长走出校门,过了一条街,在街的西侧附近一排土坯的平房前进了院。母亲高兴地说:

    “知道王校长的家,晚上再来。”

    她把吴正安排在一家附近的小旅馆里,吃过晚饭。

    “吴正,累了吧?早点睡吧,姚婶到王校长家串个门儿。”

    母亲抱着毛毯来到了王校长家,她走进门的时候,王校长惊呆了,当母亲把毛毯放在桌上的时候,她死活不肯收,以原则性的问题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门去。

    母亲在院墙外一直站到了半夜。吴正睡了一觉醒来,他发现母亲没有回来,穿上衣服跑到王校长家,看到母亲跺着脚,搓着两手。

    “姚婶,我不上学了!你回去睡觉吧!”

    “吴正,听话,你回去睡吧。”

    母亲在院墙外整整地站了一宿,天亮之前,吴正又跑了过来。

    “姚婶!你冻坏了!我不上学了,咱俩回家吧!”

    吴正嚎啕大哭了起来,他的哭声惊醒了王校长,她走到院里,自言自语地说:

    “谁在外面哭呢?”

    “王校长!是我!”

    她打开院门,看到了母亲的脸冻得通红,浑身上下发抖。

    “天啊!您在外面站了一宿?”

    母亲微笑地点头,她被感动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违反一次规定吧,吴正同学我收了。”

    她冲着母亲微微一笑。

    “礼物坚决不收。”

    母亲拉着吴正的手回到旅店里,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他说:

    “毛毯给你留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忘盖了、别冻着。”

    他泪流满面,趴在地上磕头。

    “姚婶,我听你的!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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