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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孙小兰巧治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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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宝亮领着左红和梁春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繁星,狗的叫声吓得她俩陡地抓住他的手。

    “妈妈!于婶!是狗叫。”

    她俩抓住姜宝亮的手走回家里,姜树枝和于福田到湖边找了她俩一圈之后,回到家里抽闷烟。

    “姜工长,左红和春花不会有事吧?”

    “她俩能不能爬悬崖呢?岫蓉爬悬崖崴了脚。”

    “不会的,她俩不会爬悬崖的。”

    姜树枝仍是不安和焦虑,他看到姜宝玉站在墙角听着他俩说话,他忽然想到了姜宝亮,一天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宝玉,你弟弟干啥去了?”

    他看着窗外的夜空。

    “妈妈走了以后,宝亮说是‘到湖边找妈妈去’。”

    他俩听到了姜宝亮也去了湖边,心里安静下来。

    左红和梁春花攥着姜宝亮的手一前一后地走进屋里,左红的嘴角缠着头巾,梁春花的衣服洇透了鲜血。他俩惊得下巴都尖了。

    “左红,春花!你俩这是?”

    姜树枝眼睛盯住她的嘴角。

    “我去找大头!……”

    于福田的声音还没有落地。

    “不要去找他!……”

    左红惊喊道。

    “福田,不要去!我俩的伤口不流血了。”

    梁春花惊魂未定。

    “春花,你俩爬悬崖是树枝划伤的吗?”

    她的嘴一阵哆嗦,说不出话来。于福田点着一支烟,轻松地吐着烟圈。

    “树枝划伤的没啥事,没有病毒,伤口结痂了,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病毒?疯狗咬了会得狂犬病?左红不敢隐瞒真相了。

    “我和春花是狼咬的!”

    姜树枝、于福田吃惊地看着她俩。

    “狼没有吃了你俩,没有咬掉胳膊腿就万幸了。”

    “姜工长,多亏了宝亮救了我俩。”

    “宝亮?……”

    “是啊,姜工长。”

    姜宝亮挥舞着红领巾。

    “我用红领巾吓跑了狼!我知道狼是最怕火的!”

    他霸道地说,眼里冒出了凶残的光芒,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让姜树枝忽然想到了吴邪,他和吴邪一模一样,没有谁教给他狼怕火,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像鱼儿生下来会游泳,草原鼠生下来会打洞,难道宝亮真的是左红和吴邪生的?他点着一支烟狠狠地抽着。

    “姜工长,左红和春花多亏了宝亮,你应该高兴一点嘛!”

    他笼罩在烟雾里,把烟头掐掉,闷闷不乐地说:

    “睡觉吧!”

    左红和梁春花一宿没睡着,她俩都害怕中了狼毒,大早上的梁春花来找左红。

    “左红,咱俩去找大头吧,不上药中了狼毒,不是闹着玩的!”

    她打着哈欠说:

    “春花,我把熥的馒头盛出来,咱俩一起去。”

    院里的树叶绿盈盈的,绿色的小鸟在绿叶上跳跃,天空中荡漾着盎然的春意。

    母亲拎着桶向猪圈走去,她俩看到了她的背影,都不由自主地摸着伤疤,仇恨的火焰在心底燃烧了。

    “岫蓉!遭天杀的害人精!不是她咱俩能被狼咬。”

    左红咬着牙,嘴角的伤疤抻了一下,她疼得“哎哟哎哟”喊了起来,梁春花摸着她的伤口。

    “左红,忍着点,上了药之后就不疼了。”

    梁春花敲卫生所的门,文大头穿着背心裤衩走下床,他打开门,看到左红和梁春花站在门口,他两手捂住裤衩。

    “哎呀!你俩吱一声呀?”

    他着急忙慌地穿裤子。左红和梁春花走进屋里。

    “大头,你不是小伙子,怕看呀?”

    梁春花看到他急得跳脚的样子,掩着嘴吃吃笑。文大头看了一下手表。

    “现在刚七点,”

    他叠着被子,嘴里嘟囔着。

    “大头,你不知道我八点上课吗?”

    他整理好床上,走到药柜前。

    “左红又感冒了?这回是什么症状?我给你拿药。”

    她捂住嘴,疼得掉眼泪。

    “左红,你是牙疼吗?”

    文大头拿掉左红的手。

    “哎呀,这么大的伤口,不是牙痛?”

    “大头,还有我呢?”

    梁春花脱掉衣服,挽起衬衫,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

    “天哪!你俩是咋弄的?摔得这么惨呢?”

    “大头,我和春花去采杏摔倒了,树枝划伤的。”

    文大头拿着镊子夹着棉球给左红的伤口消毒。

    “左红啊,你不来上药,伤口会感染的,感染了一个月不会好的。”

    “大头,你看看我的伤口中毒了吗?”

    “树枝划伤的没有毒。”

    他拿开镊子,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伤口。

    “左红,树枝划伤的不是这样吗?”

    他给梁春花上药的时候,又仔细看了一下她的伤口。

    “你俩不是被树枝划伤的。”

    文大头在桌上收拾棉球和小镊子说:

    “过几天就好啦,反正不是狗和猫咬的,不会中毒得疯病的。”

    她俩走到门口,左红忽然回过头来问:

    “大头,狗和猫吃的东西脏,嘴里有病毒,像草原上狼一类的动物咬伤了没事吧?”

    “如果是狼咬得更厉害了,它嘴里的病毒更严重。”

    文大头伸了一下懒腰。

    “刷牙洗脸去!”

    左红忽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大头,我和春花就是狼咬的!”

    他愣了一下说:

    “你俩不说实话,我看不像是树枝划伤的。”

    “用什么药啊?别中了狼毒!”

    梁春花说话的声音在颤栗。

    “怎么可能碰到狼?你俩是去采杏?”

    文大头打开药柜,不相信地问。

    “大头,我俩采杏的时候碰到了两只狼。”

    左红呐呐地说。

    “我给你俩打预防病毒感染的针。”

    他拿镊子削药水的瓶颈。

    “岫蓉捡玛瑙石的时候也碰到了两只狼。”

    左红惊讶地问。

    “大头,岫蓉的脚是崴的?还是狼咬的呀?”

    他给左红打了一针。

    “春花呀,岫蓉不是狼咬的,两只狼对岫蓉可好了,就是两只狼领着岫蓉找到的宝石。”

    “哎呀!”

    梁春花尖叫了一声。

    “春花呀,针打疼了?”

    她捂住屁股,震惊地看着左红。

    “哎呀我的妈呀!……”

    “春花,还疼?”

    “噢!不!我的妈呀!两只狼不仅不伤害岫蓉,而且还领着她找到了宝石?是她撒的弥天大谎?还是欲盖弥彰?……”

    “大头!别听岫蓉撒谎!她偷了东西还要编造谎言,早晚有一天她会被公安局抓到的!给她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看看她还编谎话吗?”

    左红说的吐沫星子飞溅,文大头向后退着。文大头觉得左红和梁春花不是来上药,而是来发泄对岫蓉的仇恨和诅咒。她俩拉了开门,文大头自言自语地说:

    “两只狼是岫蓉当年养的小狼崽儿,它俩是为报恩。”

    左红踹了一脚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文大头的话刺痛她俩的心,她俩嘲笑他的愚蠢,狼能给人类报恩吗?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有着狼性的人能相信狼会报恩,这荒诞的想法更加的助长了她俩对母亲的仇恨,这种仇恨像是狼毒花的种子撒在她俩的心里生根发芽,花朵越长越大,而毒素也越来越强大,使得她俩泯灭了天性,扭曲了人性,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毒害母亲。

    农业队开始种地了,左红的嘴角留下了疤痕,疤痕在阳光里黑得如木炭,在她微笑的时候宛如洁白的花朵缀满了苍蝇屎一样令人作呕、在她撇嘴的时候却如狼呲牙咧嘴一样使人害怕、在她发脾气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像是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了几朵黑云一样使得人们的心情压抑起来、她伫立于田里的时候仿佛是巫婆一样施魔法。妇女们都躲得远远地看着她,即使她走到某个妇女的身边唠几句话,而妇女都借故赶紧离开她。她宛如一棵狼毒花生长在妇女们的视野里,独自欣赏,而妇女们都像是草原上的兔子躲避鹰犀利的眼神,让她们整日提心吊胆的。

    母亲拔拉地上的荒草,把荒草聚成堆,点着火,用铁锹拨拉着枯草。左红连跑带颠地跑到她身边。

    “岫蓉!你不知道现在是草原上的防火期吗?赶紧把火灭掉!”

    母亲,宋玉珠,马淑兰和孙小兰把火灭掉。左红掐着腰说:

    “岫蓉!把野草都扔到外面去!”

    母亲抱着枯草向地外走去。

    “长个榆木脑袋,干草烧成灰翻在地里对庄稼不好。”

    她转头看着马淑兰。

    “要不都叫她白痴!她傻得可怜!真叫人操心!”

    马淑兰抱起来枯草,她又把枯草放在地里。

    “马淑兰!你不服吗?”

    母亲,宋玉珠和孙小兰走了回来,母亲拽了拽马淑兰的衣角说:

    “淑兰,干活吧。”

    马淑兰弯腰抱起枯草刚要转身。

    “小样儿!还不服气?我治出你的尿来!”

    马淑兰把枯草扔在她身上。

    “左红!你欺人太甚!”

    左红拨拉身上的草末子,她勃然大怒,嘴角的疤痕颤抖着。

    “马淑兰!你个刺头,我要拔掉你身上的刺,撕烂你的嘴!”

    “左红!收起你那套吧!你丢人都丢到达赉湖里。”

    “宋玉珠,你说!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丢人?”

    其他的妇女都点起了枯草堆,手杵着铁锹,浓烟弥漫开来,草原鼠惊得四处乱跑。

    “你说枯草烧成灰对庒稼不好,你是多么的无知!”

    宋玉珠扇了扇面前的烟。

    “草烧成了灰,那叫草木灰,不仅对庄稼没有害处,而且是庄稼的养料,是天然的化肥,你懂吗?”

    宋玉珠吐了一口痰。

    “左红呀,你还当队长呢?我为你感到悲哀,你是天天装大屁眼子?你不懂装懂!”

    宋玉珠说完又吐了口痰,马淑兰和孙小兰捂着嘴笑,左红的脸颊像田里熟透的蕃茄一样,她摇晃身子,四处撒摸着,四周都是荒草和平地,她跺着脚破口大骂:

    “宋玉珠!你说我装大屁眼子,你才装大b呢!是张书记选我当的队长,你是说我和张书记滚到一起了?你诬蔑张书记!我要把你今天说的话都告诉张书记!”

    “左红,我们都在场呢,玉珠根本没有说那些话,我,岫蓉和淑兰都可以做证。”

    孙小兰一字一板地说,气得她在地上转圈圈,恨不得捡起一块石头砸烂宋玉珠的脑壳。

    “左红,你看!都在烧荒火,为什么她们可以烧,我们就不行呢?”

    孙小兰手指燃烧的火堆说。

    左红转过身去,看了一眼。

    “她们的火堆离井边近,你们的火堆离井边远。”

    孙小兰走到她面前。

    “你是说她们失了火好救,我们失了火不好救。”

    孙小兰拉起了她的手说:

    “左红,咱俩用步量量,看看谁离井边近呢?”

    她看了看两边的火堆,甩开孙小兰的手,她边走边说:

    “你们的火堆离草原近,不准起火!”

    “左红!土地的四周不都是草原吗?”

    孙小兰故意高喊着。

    左红走得快,脚绊在田垄上,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孙小兰她们都哈哈大笑。

    地里的荒草锄尽了,烟雾散尽,空气清新而又甜美,鸥鸟的歌声从达赉湖里一阵一阵的飘来,还伴随着波浪悦耳的声音,给人带来了

    愉悦的氛围。

    母亲她们都坐在田垄上,心情舒畅地望着井边燃成灰烬的余烟。

    “淑兰,你看,左红老实了。”

    宋玉珠手指左红。

    左红一个人坐在井台上,摸着嘴角的疤痕,微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一手摸着疤痕,一手拢着头发。孙大姐她们坐在她的斜对面。

    “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小兰几句话把左红治服了!”

    宋玉珠看着孙小兰说。

    “哎!小兰,你吃的不对劲?老是打嗝呢?”

    宋玉珠拉起了她的手问。

    孙小兰低下头,脸上涌现出了一片红晕,母亲看了看她的眼神和表情问:

    “小兰呀,你怀孕了吧?”

    她点点头。

    “哎呀妈呀!小兰怀孕了!”

    宋玉珠的大嗓门响起来,左红一惊。

    左红的气撒不出来,她牙咬得格格庠。

    “孙小兰还敢跟我作对?我饶不了她!我要弄死你肚子里的小杂种!”

    她瞪着孙小兰说。

    “小兰呀,三十几岁的人怀孕不容易呀,让茂生给你做点好吃的东西,补养补养身体,保保胎。”

    “淑兰,茂生今天去街里上货,几天才回来呢。”

    贾茂生去街里上货去了?左红一激灵,她忽的站起来说:

    “今天休息吧!”

    她匆匆离去。

    孙大姐她们都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左红得精神病了?”

    一个妇女不解地问。

    “她差点没有被狼咬掉了下巴,吓出来的恐惧症!”

    黄英把她俩都说愣了。

    “孙大姐!你们慢慢就会知道了。”

    黄英笑哈哈地和母亲一起回家了。

    左红回到家里,她走到镜子前,看到她嘴角的疤痕,越看越恼火,她从外屋地拿起锤子来砸碎镜子,当她举起锤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姜宝玉的声音。

    “妈妈!妈妈!……”

    镜子里的一角出现了他看着天棚的眼神,左红放下锤子,一把抱住他,委屈地哭喊出来:

    “宝亮!宝亮!妈妈被人欺负!”

    她哭得抽搐了。

    “妈妈!谁敢欺负你?”

    他的问话像是早晨的骤雨停下来的声音,使得她忽然停止了哭泣。她怔怔地看着他,姜宝玉的两眼斜向墙壁。

    “宝玉和宝亮的心肠不一样,他善良,而宝亮的心肠歹毒,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差异有如天壤之别。”

    她想着,心里掠过一丝的失落。她抚摸着他的头发。

    “宝玉啊,你怎么不像你弟弟那样勇敢呢,替妈妈出气,给妈妈报仇?”

    左红悲哀道。

    她想着姜宝亮的勇敢坚强的样子,在他的脸上找到了勇气和力量,他是她的骄傲、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宝亮啊,你和你爸爸一样,我爱你,但更爱你爸爸,你爸爸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吴邪的眼神,心里漾溢出来了依恋和执著的爱情。她摸了摸嘴角的疤痕,有些灰心。

    “吴邪,我变得丑了,你还爱我吗?”

    她站在镜子面前说。

    她打开柜子拿出了狐狸皮的围脖抱在怀里,感到了温暖和欣慰。

    “吴邪,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爱你;我即使是得不到你,也要死在你的刀下,愿我的灵魂日夜地陪伴着你!吴邪,你懂我的心吗?这颗心在为你跳动,你感觉到了吗?……”

    她把围脖放在柜子里,拢了拢头发。

    “吴邪!我要和你结婚,和你生活在一起!”

    她为这一想法激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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