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
第二章偶遇【祁鸣语：毕业快乐】
“你真的暗恋祁鸣语？！”路隋楠问得十分直接。
顾靖洲心脏猛地一颤，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路隋楠似乎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自顾自又接着问：“你不是说你跟祁鸣语不熟吗？”
顾靖洲依然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路隋楠的好奇心已经彻底吊起来了，索性甩了拖鞋爬上了顾靖洲的床，盘腿坐在他的对面，严肃问：“你真的在小号上表白祁鸣语了？那些微博真的是你发的？”
顾靖洲总算回过神来了，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什么小号？”
路隋楠惊讶地看他：“你不知道？”
顾靖洲道：“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于是路隋楠直接点开了那个如今已经成为热门的微博小号让他看：“就是这个叫做少年与梦的微博账号，有人扒出来了，说这是你的微博小号。到底是不是啊？”路隋楠有些焦急，动了动手指想要下滑页面，但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句子又很快停住了。如果真是顾靖洲的小号，那这行为无异于公开处刑，还是给好友留点面子的好。
幸好顾靖洲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微博账号上，并没有太关注内容。他盯着那个一片黑色的头像以及那个分外熟悉的昵称许久才缓声道：“这个确实是我的小号。”
“嘶——”路隋楠倒吸了口凉气，眼睛瞪得极大。
幸好顾靖洲紧接着又说：“不过这个号两年前就被盗了，里面的微博都不是我发的。”
路隋楠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微微浸出的冷汗，庆幸道：“还好还好，我就说你这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无节操的骚话。既然是个乌龙那解释清楚就好了。”
“嗯。”顾靖洲扬了扬手机，道，“我先给经纪人打个电话解释。”
“行，那你打吧，我先点两份外卖。老样子？”
“可以。”顾靖洲点头。
解决了心头大事，路隋楠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卧室，准备给自己和顾靖洲点外卖。顾靖洲也起了床，先进浴室洗了把脸。
在浴室打理完出来，经纪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顾靖洲深吸一口才接起来：“飞哥。”
“嗯。”经纪人的情绪已经冷静了一些，虽然语气还是十分不悦，冷冰冰问，“看到了？”
“看到了，”顾靖洲冷静解释，“这是个误会，那个微博小号确实是我的，但是两年前刚申请没多久就被盗号了，后来那人还改了密码，我索性就弃用了。我没在那上面发过微博，上面的内容都不是我发的。”
“真的不是你发的？”经纪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有些怀疑。
“真的不是，”顾靖洲道，“查一下ip地址就知道了。那个人应该是c市人，这两年那个账号的ip地址都在c市，而我从来没去过c市。”
“既然是盗号，这件事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是真的，”经纪人顿了一下，随后没好气道，“你就等着被祁鸣语的粉丝用口水淹死吧！下午到公司来一趟！”
“好的。”顾靖洲抱歉道，“给哥添麻烦了。”
电话那头似乎被梗了一下，半天没说话，闷闷地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顾靖洲收起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嘴角轻轻扯起一个弧度，笑容却说不出的苦涩无奈。
和路隋楠靠外卖解决了中饭两人就各自出门了。路隋楠的节目终于要开始录制了，而顾靖洲也要去星宇为上午的热搜事件接受批评。
星宇是专门培养偶像歌手的经纪公司。老板曾是h国某大型经纪公司的高层，后来回国创业也继续沿用了h国经纪公司的运营模式——在全国各地海选练习生进行专业培训，再将他们包装出道。虽然国内的偶像市场与专业水平都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星宇还是为内地娱乐圈输送了一批质量颇高的偶像。尤其是在祁鸣语一炮走红后，星宇也正式跻身一流的经纪公司。
星宇每年都会招不少的练习生，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顾靖洲进入星宇做练习生时也才十七岁，刚刚高中毕业。
他曾经也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学员，也曾被包装出道。但或许是他天生没有大火的命，每一次出道都逃不过糊的命运。后来随着他的年纪逐年增加，以及祁鸣语的一夜爆红，他逐渐失去了价值，开始被公司遗忘冷落，最终沦落到半雪藏的窘境。
顾靖洲这段时间忙着毕业的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公司了。不过，以他的名气，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星宇的公司大门前经常会有追星女孩蹲守，因此艺人们基本不会走大门。顾靖洲以前仗着自己糊，并不在乎这些，经常图省事直接走大门。不过今天，他刚在热搜上溜了一圈，自己的照片已经被轮到了各大首页，他不敢再冒险，选择走后门。
进入公司直奔17楼。那一层是艺人管理部，他的经纪人张腾飞正在那里等他。
顾靖洲找到张腾飞时，发现旁边还有其他人，是公司的艺人总监徐凌，于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徐总监，飞哥。”
徐凌坐在张腾飞的办公椅上，见到顾靖洲只是不冷不热地招呼：“来了啊，坐吧。”
顾靖洲依言在徐凌对面坐了下来，不待对方问罪率先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徐凌摆摆手道：“行了，具体怎么回事张腾飞已经告诉我了，这件事倒也不难解决。不过……”
顾靖洲抬起头。
徐凌慢吞吞道：“你也知道的，现在的艺人社交账号一出事就喜欢用盗号啦手滑啦这种借口，所以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恐怕网友们也不会买账。特别是祁鸣语的粉丝们。这件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平息。”
顾靖洲并不在意。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圈子了，会不会被全网黑他已经不在乎了。
徐凌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件事，话锋一转：“对了，你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吧，听说你不准备续约了？”
顾靖洲点头：“家里人想让我找份稳定的工作。”
“可惜了。”徐凌半真半假地遗憾感叹，“其实你很有潜力，只是……运气不太好。我一直觉得你一定可以成为和祁鸣语那样的顶流巨星，真的就这样放弃吗？不再坚持一下？”
顾靖洲心里没有半点起伏，摇了摇头：“不了，以我的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师弟们吧。”
徐凌扯了扯嘴角：“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一句，你的合约还有三个月才到期，在这期间你依然是星宇的艺人，还是要听从星宇的安排，知道的吧。”
顾靖洲理解地点点头。
徐凌满意道：“行了，那你先回去吧。微博上的事公司会出面帮你，你自己到时候也再发一条微博解释一下，顺便道个歉。”
事情比预想得要顺利，顾靖洲走出办公室时不禁舒了一口气。在等电梯的时候，张腾飞追了上来。
顾靖洲问：“飞哥，还有事吗？”
张腾飞没回答，与他一起等电梯时才问：“你真的决定好了？”
关于退圈这件事，他这两天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问了，他的答案一直没有变过，永远是一个坚定的“嗯”。
张腾飞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有些惋惜。顾靖洲是他带的第一个艺人。顾靖洲在练习生时期就被公司寄予厚望，公司踌躇满志要将他包装成巨星。因此当公司安排他去当顾靖洲经纪人时他高兴了好久，不止一次幻想着以后带领着顾靖洲在娱乐圈大杀四方的飒爽风采。只可惜，就像徐总监说的那样，顾靖洲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明明有大火的实力，却没有那个命。
时至今日，当初的那个预言早已成为了星宇高层之间广为流传的一个笑话。而顾靖洲也从曾经在高层们捧在手心的香饽饽沦为了弃如敝履的一根狗尾巴草。
也因为这样，张腾飞对顾靖洲的感情很复杂。失望抱怨有，惋惜遗憾也有。但不可否认，顾靖洲是有爆红的实力的。他甚至比公司大部分的练习生都要出色，毕竟是连祁鸣语这么骄傲的人都肯乖乖叫上一声师哥的存在。
可，怎么就是不火呢！
张腾飞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有时候也会刻薄得讽刺他说这么糊还不如退圈回家，可是当他真要退圈了，却又有些不舍了。
顾靖洲并不知道张腾飞复杂的心理活动，只看到他的表情时而烦恼，时而遗憾。电梯来的时候张腾飞还在发呆，他提醒了一句：“飞哥，电梯来了。”
“嗯？哦！”张腾飞回过神，正要抬脚往里走，却发现里面还有其他人，抬头一瞧，表情蓦地一变。
这时，顾靖洲也注意到了电梯里的人，瞧着那个站在最里面的高个子年轻男人，也不禁愣住了。
那人戴着墨镜双手抱胸靠在电梯壁上，神色有些冷淡。即便只露了下半张脸，也依然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是祁鸣语。
自从祁鸣语走红后就很少来公司了。因此，此番骤然在电梯偶遇，顾靖洲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微博小号的乌龙正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这种情况下遇见，还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对方看到顾靖洲面上也闪过一瞬惊讶，但很快又用微笑完美掩饰。见他们二人还呆呆站在门外，祁鸣语的经纪人笑着问：“要下去吗？”
“下！下！”张腾飞回过神来，急忙拉着顾靖洲进了电梯，尴尬道谢。
祁鸣语的经纪人万虹微微一笑，与张腾飞寒暄了几句。万虹是圈里的金牌经纪人，从业二十年，带出过不少如今在圈里举足轻重的巨星。祁鸣语爆红后星宇特地斥巨资挖她过来带他。可以说，祁鸣语的一夜爆红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究极结果，但出道五年依然能屹立不倒则是靠万虹的运筹帷幄。
张腾飞虽然也带过几个小有名气的艺人，但资历肯定不比万虹，因此在与万虹寒暄时，语气多了几分拘谨了。
顾靖洲一进电梯就找了角落站，与祁鸣语拉出了最远的距离。别说打招呼了，他甚至都不敢扭头看，只敢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偷看一眼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人影。
祁鸣语似乎是在假寐，一动不动地靠在电梯一面。于是，顾靖洲放心了一些，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抬起头盯着电梯门光明正大地偷看了起来。
他看得认真，却不知道，身后的人也睁着双眼，正透过墨镜盯着电梯门。一双眸子极沉极冷，让人看不清情绪。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顾靖洲和张腾飞自觉得往旁边站了站，先让祁鸣语一行人先出去。万虹也不推辞，道了个谢就带着人出去了。
这时祁鸣语也终于动了，慢吞吞地走在最后。走到顾靖洲身边时脚步顿了顿。顾靖洲低下了头，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也因此错过了对方经过自己身边时的那一瞬低头。
身旁一阵风动，一缕淡淡的冷香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鼻子。顾靖洲眨了眨眼，这香味就是昨晚在led屏上看到的广告那一款。
极淡的香味，若有若无，又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冷。
别说，还真适合这人。
顾靖洲盯着地面发呆，心里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入手一瓶，是他喜欢的味道。正想得认真，却也没错过一抹悄无声息钻进自己耳朵里的熟悉清冷声音。
“毕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