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倒戈 止戈传承
地门，树林中。
局势有变，逾霄汉不知所踪，凰后意外对上恢复记忆的雁王，新仇旧怨，这场争斗又该如何收场呢？
“让我想想，我记得你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据说死在姑射岭的人……”
她已不是多年前那个骄慢任性的翾地王姬了，不该如此轻易就被人影响。但是……
“惹怒一个女人会有怎样的下场，九羽之乱的诸王已有体会。怎么，我们的羽国太上皇也想要步上鹤王的后尘吗？”娇艳的美人面上蒙上了一层冷色。
“你想杀我。策天凤也曾想杀我，可是他失败了。现在的你又有几分胜算呢？”雁王发出一声轻笑，似乎并不把凰后的威胁放在心上。
“愚蠢的人啊，总是看不见早已注定的结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为自己仍有胜算，哪怕穷途末路仍旧抱有希望。殊不知，败局早已明了。”
“当欲星移攻入地门核心之后，他会发现大智慧并不在那里。那么，大智慧又会哪里呢？”
“嗯，你们要对海境出手？”牵涉到同为九算的老三，凰后心中有所猜测。
“我是一个宽容的人。”雁王不紧不慢地说，“虽然你率先撕毁了盟约，但是，我仍会给你一个机会。”
“哦？我倒不知曾经的羽国之主是这么大度的人。即使我设计逼死了鹤王？”凰后语带嘲弄，玩味的看向雁王。
“死人无法影响活人的决定。利益越大，越能挣脱一切束缚，凌驾于伦理道德和俗世制度之上。更何况，对于你我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选择。”雁王说。
“什么机会？”
“一个杀死俏如来，夺得止戈流的机会。”
无水汪洋。
对立的观念，只靠言语始终无法取得任何进展。多闻莲华明白，没有实例证明，依靠简单的几句辩白，是无法说服缺舟的。
诚然地门至目前为止暂无一人功德圆满得道飞升，但他又要如何向对方证明地门外的世界更胜一筹，如何证明地门内的生活是一种错谬。
正当多闻莲华沉思之际，察觉到无垢之间动静的缺舟似乎有意采取行动。
欲星移等人的行动尚未完成，他不能让对方离开此地。
多闻莲华站起身，一旁的银宝“蹭蹭”几下顺着他的衣摆钻进了身后的兜帽里。
“缺舟先生，请恕在下失礼。”银白的剑身上荡漾着青莲波纹，剑镡上的白水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你若以理服我，我便以理而回。你若想以力伏之，那……”白衣佛者不怒自威，文殊剑起，尽显庄严宝相。
“缺舟就只能——，以力抗之。”
无垢之间。
笑尘缘手持拂尘，身形如风，拂尘扫落，势如雷霆，震得人心神俱裂。
“慑魔怨·慧斩不详。”拂尘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磅礴的威力斩下，好似要劈裂寰宇，摧毁一切。
“相星九绝，右弼破隐神——”甫一交手，欲星移便发觉对方展现的力量竟与他不相上下。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在九算收集的情报中，作为天门药僧的笑尘缘擅长医药术法，但于武学之上却并十分出彩。唯一一次展现武力，是在达摩金光塔之役时。
是刻意隐藏实力……还是大智慧做了什么……
铸造阁。
这边锻神锋刚将手中的器物送入刚修好的铸炉，此刻正手握扫帚细心的扫着院内的灰尘和落叶。
“借过借过，抬脚抬脚……俏如来，如果你太闲就回屋坐着，麦杵在这里妨碍在下清洁。”一丝不苟的落实铸造阁卫生清洁的锻神锋，只觉得这个走哪儿跟哪儿的尾巴非常碍事。
“抱歉。但如今地门的情势不同以往，请容许俏如来在此保护前辈。”俏如来后退避让，脑海中却在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的雁王。
不同于以往的轻蔑，嘲讽，漠然和高高在上。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青年被露水沾湿的衣摆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犹如死水一般沉郁。
“俏如来，你信任我吗？”
夜色如墨，那树下的青年仿佛正站在深渊边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弭于黑暗之中。
“俏如来自是相信师兄。”未及思考就脱口而出的回答，连俏如来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真的存在信任。
他将这一切归于责任。师尊默苍离游历在外，作为同门师弟，他不能放任对方走上不可预料的道路。
所以他跟着他去见了大智慧。
无垢之间，108名高僧，地门的至高追求，这些秘密让俏如来感到不安。
旁观着对方几句话就动摇了那些千年高僧的心境，娓娓道来的布局中暗藏着极致的危险，那双金色的眸子在俏如来的眼中越发陌生。
“你猜到我的目的。即使猜到，你又要如何阻止？”
“哈~一个人若是自愿沉沦，难以自拔，谁伸手，不是徒劳，便是同溺。收起你的揣度，这愚蠢的反应，只会让我感到无趣。”
“回去吧，师弟，待在锻神锋身边，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日离开光明殿时，回程路上和雁王的一番谈话扰乱了俏如来的心绪。
此刻纵使看着锻神锋悠哉悠哉的洒扫，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俏如来却越发觉得眼前和平美好的生活有些虚幻。
忽然——远处袭来一道剑光，目标直指铸炉。
“还来？！”眼见自己的作品和铸炉就要再次惨遭毒手，锻神锋一时心急抛出了文帝双剑。
“轰！”的一声，剑气撞在文帝双剑上，掀起阵阵尘烟。
“名锋自恨不成材，
可笑龙渊浊世开，
百炼千锤终朽败，
苍生几度作鸿哀。”
意料之外的来者，竟是鲁家废字流继承者，锈剑废苍生。
“啊，原来是废先生，许久不见，不知废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彬彬有礼的锋海主人，让废苍生眉头扭得能挤死苍蝇。
“锻失态，跟我走。”堂堂锋海主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人洗脑利用，真是太逊了。
“抱歉，俏如来不能让阁下带走铸师。”说话间，俏如来已上前一步，护在了锻神锋的面前。
“怎么？你要用那口剑阻拦我？”废苍生讽刺到，“默苍离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再死一次，还是窒息而死。”
“阁下为何这样讲……师尊与冥医前辈外出游历尚未返回，阁下莫要说笑了……”俏如来颤抖着捏着手中的佛珠，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笑话！默苍离早就死了！俏如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