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选择 一视同仁
这方面，中苗联军趁着钟声间隙猛攻地门，地门护卫军很快被联军击溃或牵制。
欲星移带领梦虬孙和雪山银燕突入地门核心，希望一举摧毁钟声源头。
无垢之间。
惊人的景象出现在三人眼前。
目光所及，一个硕大无比的大脑中浮动着无数彼此连接的大脑。
所谓的大智慧，原来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年来抱着塑造理想国共同愿景的108高僧的意识集合体。
“你说，现在的大智慧会在哪里？”那意味深长询问落在欲星移的耳畔，后者几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所谓杀人诛心，能让墨家九算欲星移动摇的——也只有海境了。
“拖延时间的把戏，你以为在下会相信吗？”手中作为相权象征的玉如意不知何时换成了佩剑沧海珍珑，欲星移看似平静地与“雁王”对话，实则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对方身后那堆积的大脑和其中的紫金钵。
“只是善意的提醒。我记得龙涎口一带的广泽宝塔尚未来得及拆除对吗？增灵器被毁，短时间内想要大量制造的确很困难，但是，你们确定地门没有替代品吗？”
雁王话中有话，一旁的梦虬孙被这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所刺激，一时有些失控。
“你们做了什么！？”梦虬孙正要冲上去，却被身后的欲星移拉住了。
“欲星移！你拉我做什么？你没听见吗？！他们要对海境出手。”
“龙子，冷静。”欲星移的手按在梦虬孙的肩膀上，目光对上那双金色的眸子，摇曳的到影中，鲛人冷漠的神色下压抑着暴虐的杀意。
“倘若单凭大智慧一人就能拿下海境，地门又何必等到现在？”
“如果地门的目标不是海境呢？”
雁王话锋突转，原本气怒的梦虬孙经此也有些弄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了。
“你又想说什么？”
欲星移似已猜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握着剑柄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湿腻腻的。
“他们的目标……”
阻拦龙涎口水脉的大坝不久前才刚刚建成，只要派高手装作要对水坝出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引出鳞王北冥封宇。
“……是王。”
海境。
“傲视千山，古往今来登霄汉。尘心疏瀹，白衣苍狗尽云间。”
苦行修者手持佩剑疏瀹，率领光明殿护卫心音四僧闯入海境，目标直指防水大坝。
“什么人？！胆敢进犯海境！”
“地门，云间独步逾霄汉，请诸位皈依。”
海境水坝受袭，左将军申玳瑁率众抵抗，却是不敌。
就在鳞族士兵落入下风之时，忽然——
“灵光自始远深霾，
亘古流传入壮怀。
帝阙千重封玉宇，
鲲程万里上云阶。”
来者身姿挺拔，紫发青眸、眉目俊朗，尽展皇者气概，正是褪去鲲鳞覆体的海境之主，鳞王，北冥封宇。
无水汪洋。
“你不认同的地门的理念。至少地门阻止了世人为恶。更何况，地门外的世界真正好吗？”
“这世间，七苦不断，五阴炽盛，因果业报，终不能断。众生苦，苦在执着。唯有放下执着，才能脱离苦海。众生执迷，所以放不下，而地门，会帮他们放下。”缺舟一帆渡将新沏好的茶水倒入多闻莲华面前的杯子里。
“莲华幼时曾听人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个世上永远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大智慧不曾体会众生之苦，又如何明白他们的执着？又如何替众生放下？”
“汪洋无水缺舟，却见一帆渡航。先生不也有执。地门千年的坚持难道不是另一种执着？”
“既知痛苦，为何还惦记痛苦？”
“不经苦，如何了苦。不知爱恨，如何明说爱恨。”
“如果这个世界的仇恨皆能轻易放下，没有悲伤，只有平安喜乐，是否就算是一个好的世界。”
“每个人所向往的完美世界都不尽相同。这判断，当交给世人自己，而非是由大智慧一意孤行。”
“天为烘炉，万物为铜，天下人，谁真能为自己做主？”
“但这不是大智慧剥夺世人选择权的借口。”
无垢之间。
“只要无我梵音再度响起，届时，新的大智慧就会随之诞生。你可以牺牲别人，为什么不能牺牲自己？”雁王的话语犀利而冷酷，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插入欲星移的心脏。
“一视同仁的舍得，身为墨家九算，你做的还不够。让我来帮你一把。”雁王的嘴角上扬，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击败地门壮大墨家的机会和一个小小的北冥封宇。现在，你要如何选择呢？”
雁王的话语里满是阴谋和挑拨，其实两人都知道，就算现在放弃围攻无垢之间回援海境，也是根本来不及的。
“相星九绝，左辅掀洞庭。”沧海剑起，剑身上闪烁着寒光，轻盈迅捷，直逼“雁王”而去。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们的谋划的确出人意料，但是也太过冒险。只要打败你，夺回紫金钵，无我梵音自会减弱，哪怕有增灵器，也无法传播到海境。”
心生决断，欲星移与梦虬孙等合力攻向雁王。
交手的一刹那，梦虬孙与雪山银雁两人心领神会的挡在雁王面前，同一时间，欲星移腾跃而起，目标竟是——大智慧的意识连接体！
“相星九绝，右弼破隐神——”
只听“轰”一声巨响，尘烟散去，一道术法构成的屏障出现在众人面前。
“嗯……”
“我讲了，你做不到。”站在梦虬孙和雪山银燕身后的“雁王”注视着远处的欲星移说，“妄想两全的结果，最后，只能是一无所有……”
雁王话音刚落，一道金色的人影自术法屏障上空落下。
“摩诘沉痾未易排，
金莲燃犀此生哀。
药断烦恼重增病，
洞澈灵明无挂碍。”
来人挡在欲星移的面前，杏衫乌发，手持拂尘，正是昔日的天门药僧，现如今的地门三师之一，药师笑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