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慈悲 蛛丝悬剑
“我永远相信你。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他这样说着，带着释怀的笑容，胸口被艳丽的血色浸染。
多闻莲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幻境中看到这样的画面，更不愿明白这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
异空间如同河水般流动起来，多闻莲华就这样站在河流的上游，看着被刺伤的笑尘缘坠入了下游的河水中。
“笑尘缘——”他想向下游跑去，但明明是顺流，却有一股莫名的阻力推着他，看似近在咫尺，但却可望而不可及。
“笑尘缘……”挣扎间，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麦再向下了。浮生镜的溯洄流向已经开始混乱，你若继续向前，踏入怎样的支流皆未可知。”
抓着多闻莲华手臂的是一个穿紫衣的小童，小童面如傅粉，额间有一紫莲图案的纹路，通神的气质非同凡响，看起来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小仙童。
“你是什么人？为何拦阻我？你说的浮生镜又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两人竟再度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茫茫然的水天一色，唯一不同的是穹顶之上除了玉佛和巨剑以外再无他物。
“真耶幻耶，所谓浮生镜影，投射出的只是现实世界的另一种可能。”
“现实世界的另一种可能？”紫衣小童的话让多闻莲华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就像一条河流会有不同的分支，一个开端自然有无数种可能的走向，最终走向何方，端看故事中的人如何选择？”紫衣小童看似年幼，但说起话来却像是一位历经岁月蹉跎的年迈老者。
“选择……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特意给我看那些画面？”多闻莲华心生警惕。
紫衣小童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合十看向了穹顶的玉佛和巨剑。
“你……”多闻莲华也跟着向穹顶看去。
慈悲含笑的白玉巨佛指尖蛛丝缠绕，垂下的蛛丝系着一口剑。
“吾在此等候许久。”紫衣小童注视着穹顶上悬挂的巨剑开口说，“吾本以为，会是百叶华先找到这里，没想到来得竟会是你。”
“你认识我？”多闻莲华心生疑惑，穿越后除了这次对抗魔祸，他不曾离开天门半步，对方又怎会认识自己。
“阿弥陀佛。你可曾听过世尊与波旬的故事？”
魔佛波旬，那不是隔壁棚的吗？无界波答。他不记得金光有这么个boss。难道是新剧补全佛国线后新出的角色。
多闻莲华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在自己蝴蝶翅膀的煽动下，如今的九界已经开始逐渐脱离原有的剧情线。
“《杂宝藏经》八十一。佛在菩提树下魔王波旬欲来恼佛缘昔如来在菩提树下。恶魔波旬。将八十亿众。欲来坏佛……”
紫衣小童缓缓道来，说出了七宝池背后真正的秘密，有关波旬降世的传说。
“七宝池的阵法的确能够封禁并净化邪物，但这只是次要的作用。它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守护这口剑。”
“此剑名唤‘出世间’，谓超出五蕴世间之义。浮生镜的溯洄流向开始混乱，也就预示着波旬的弟子已来到人世，他们将混入比丘之中，以僧之名，行魔之道，扰乱正法，最终促使波旬降世。而这口剑，便是阻止一切的关键。”
“既如此，作为阵法开启关键的法灯为何被随意的放置于青莲古刹？”多闻莲华问。
“若要启动阵法，除了法灯以外，最重要的是你与百叶华的佛力。故而，除了你与百叶华外，无人能打开阵法取走这口剑，而法灯之所以会出现在青莲古刹，是百叶华的选择。”
“百叶华又是何人？”
“他是你认识的人。”
“嗯？”
紫衣小童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地向穹顶中央的悬剑走去。
慈悲本相，佛手蛛丝，那蛛丝上垂下的剑，是杀亦是慈悲。
“虽然现在还未到时候，但祸乱将起……也罢，请你将这口剑带走。待波旬弟子现世，你需持此剑将其诛杀，以阻止人间劫难的到来。”
“那池中的邪物该如何处置？”
“法灯落下，有了最初的佛力灌入，就足以维持阵法的运转。待你取剑离开后，我会将屏障再度关闭，只要再过一段时间邪物便会被完全净化。”
“多谢僧者，不知僧者如何称呼？”
“无垢天华。”
七宝池外，邪师空净带领众僧闯入。
邪师空净的目光扫过池中央莲座上的人，内心忽然腾起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圣师，这个屏障有古怪，若是攻击就会有锁链射出。”上次侥幸逃命的僧人凑到空净身边说。
“嗯，没想到光门还有这样的所在，这内中说不定藏有什么法器。”邪师空净打量着笼罩在七宝池上空的屏障，暗自思忖。
“圣师，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不能进去，就让内中的人主动出来好了。”邪师空净说着，示意众僧抓住了一旁的银鼠。
“吱吱吱！（放开我。）”银宝挣扎着咬了抓着自己的僧人一口，后者发出一声痛呼但并未松手。
“臭老鼠！找死！”被咬的僧人气急败坏合拢手掌，要将小鼠掐死泄愤。
“吱吱！”就在银宝性命危急之时，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一口银白色的宝剑从湖底飞出。
“轰！”从天而降的剑将欲伤害银宝的僧人钉在了地面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手筋被断，僧人满头冷汗，哀嚎连连。
那是一口尚未开锋的宝剑，剑身银白似雪，其上绘有青色莲花波纹，而剑镡则镶嵌着白水晶和绿松石，两条飘逸的绿丝绸带随风飘荡。
“妖邪百相人身藏，魑魅魍魉鬼作伥。
梦想颠倒如幻影，昭昭一剑为君葬。”
诗号念罢，那口剑飞回了多闻莲华的手中，而在剑刃离身的一刹那，被刺伤手臂的僧侣瞬间爆体而亡。
“吱吱。”银宝歪着头盯着多闻莲华额间的青莲图纹看了看，随后欢喜的跳进了他的掌心。
“是我思虑不周，委屈你了，银宝。”多闻莲华摸了摸小鼠的脑袋。
“你你你……你是谁？竟然敢杀我们罗刹海的人！”众僧被多闻莲华方才一剑所震慑，内心恐惧万分，却仍在强装镇定。
一旁的邪师空净从第一次看见多闻莲华时，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
这种感觉在对方离开屏障，站在自己面前时，就变得越来越明显。
如若不杀死对方，自己势必会死在对方手上。
空净这样想。
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背在身后的手暗自蓄积内力，一出手便是最阴毒的招式。
“罗刹蚀骨！”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