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取钵 白蛟现世
金雷村，祭坛。
“欣儿，他是什么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立在祭坛边，此刻见常欣带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前来，便开口询问。
“祖父，他是多闻莲华，是来村里找人的。”常欣说。
“施主，贫僧多闻，这厢有礼了。”刚到祭坛，多闻莲华就注意到了老者身后的祭坛，以及祭坛之上的紫金钵。
“噢？你是和尚？还是有头发的小和尚。真是怪事，你说来村里找人，找什么人？”金雷村长老瞥了一眼多闻莲华，问。
“多闻是替一位长辈寻找旧友，那位旧友名唤锦烟霞，百年前曾路过金雷村。”多闻莲华说。
“什么锦烟霞？老夫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百年前的人怕是早就不在了。小和尚，你该不会是在骗人吧。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盯着祭坛看，说是找人，其实是为了法钵。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那个法钵是取不下来的。”
“多闻莲华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过，长老怎么知道法钵取不下来？”多闻莲华问。
“哈。以前也有人试过，想要盗取法钵，但是他们都失败了”须发皆白的长老笑了，继而捋着胡须说，“他们取不走法钵，就像我们永远无法离开这里生活一样。”
听闻老人话语，多闻莲华恍然发觉自己曾经看剧时忽略的一点。
原来，当年落下的法钵，困住的不止一人。
“金雷村没有你要找的人。小和尚，你若对安龙祭感兴趣可以留下来看看祭典，但祭典一结束，就请你离开吧。”长老说。
“祖父……”
“多闻明白，谢过长老。”
在这之后，常欣替领多闻莲华在村内暂时找了一处住所，并领着他参观了金雷村。
期间，多闻莲华还帮村民驱赶了村头田地的蝗虫。因此，村里的人对他的感观都很好，甚至主动向他提起了近来村中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是因为地脉。”少年僧者忽而开口道。
“地脉？”村民们只觉得一头雾水。
“魔世现世，镇魔龙脉断裂，九界的地脉也因此受到影响。多闻莲华观察过，金雷村所处之地并不适合人类生活，常欣姑娘，你们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居住？”多闻莲华看向一旁的常欣。
“这……”常欣有些迟疑。
“那怎么可以！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了。”
“对啊，对啊，而且什么地脉的，完全听不懂啦。”
见村民态度坚决，多闻莲华便不再开口了。
等多闻莲华回到木屋后，过了一会儿，常欣忽然来找他，给他送了些书册。
“常欣姑娘，这是？”多闻莲华有些疑惑。
“我想祖父他虽然长寿，但百年前的事太过久远，或许他也没听说过。这些是村内过去留下来的一些书册，说不定你能在里面找到一些线索，关于你说的那位锦烟霞。”常欣说。
“多谢你，常欣姑娘。”多闻莲华接过书，尽管他并不需要。
“还有，方才村民所说的你麦放在心上。大家只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里的人们自己种地自己吃，连穿衣的都有专门的人在处理。村里没有学堂，想要识字也是由老一辈的长者教授。如果有需要，也只有让能信任的外人，送其他的东西入村。改变对于许多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但常欣姑娘很向往外面的世界，难道没想过出村生活？”
“谁说没想过？但金雷村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开的。更不可能去外界生活，这是代代相传的规定，尤其是巫女，因为我们是守祭一脉，有责任守着那个祭台。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常欣看着窗外的景色说。
&34;如果没有意义呢？”
“什么意思？”常欣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多闻莲华，面上带着些困惑。
“没什么。”多闻莲华不再言语。
所谓的凶神和守祭传说自始至终只是一个谎言，怀抱着错误的正义，百年来，他们将自己和故事中的白蛟一同禁锢于此。倘若意义并不存在，金雷村这百年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真相，何其可悲。
魔门世家。
“金雷村？”辞别冥医后，俏如来独自一人前往魔门世家，并在一些书册中查到了与紫金钵有关的线索。
“大哥！”俏如来左等右等，最终等来却非是与他约定好的多闻莲华，而是意料之外的人。
“银燕。”兄弟再度会面，相见却是无言。
“俏如来，你果真在这儿。啊，这么就没见，你怎么开始养老鼠了？”一旁的剑无极有意替着两兄弟解开心结，故而借着俏如来肩上的银宝开玩笑，想要缓解气氛。
“噢~还是只银色的胖老鼠。”
“吱！吱！”小鼠银宝张牙舞爪的瞪着他。
“哈，很凶哦，按怎，小老鼠也想和天才剑者我过招吗？”
“剑无极，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地的？”俏如来问。
“是还珠楼啦。”
“我们去了还珠楼，凤蝶姑娘说有个叫多闻莲华的人曾来还珠楼打探消息，她说对方告知会与你在魔门世家会和。”雪山银燕身后的雨音霜解释说。
“原来是莲佛子，俏如来明白了。”
金雷村，祭坛。
时入子夜，空荡的祭坛，风雨欲来。
“如，如，明镜当台万象居。是，是，水不离波波是水。镜水尘风不到时，应现无暇照天地。”神采英拔的少年佛修缓步行至祭坛，他的脖子上带着红色的珊瑚佛珠，身后墨色的提花披风在夜风中翻飞。
“嗯——”这个祭坛是用佛力结布而成的封阵，而紫金钵则是阵眼。
“既如此……，须弥灵台！”只见多闻莲华右掌翻转向上，随即佛光化作圆台，金色结界霎时笼罩四周。
“结界已起，不可错失良机。”多闻莲华一步一印，口诵《心经》，向祭坛输送佛力。
“轰！”感应到多闻莲华的佛力，封印逐渐松动，取下紫金钵的瞬间，冲天金芒结直冲天际。好在多闻莲华提前布下结界，异象得以被控制在祭坛附近。
紫金钵落入手中的同时，封印爆碎，地面震动，回冲的气流掀起了多闻莲华鬓间的雪发。
雾气弥漫，满境茫茫渺渺，随之映入眼者，是比雾色更惨的白，是比杀气更阴的冷！
“三千白发三千恨，
八百红尘八百深，
纸碎形余空伞骨，
无情拆作鬼箫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