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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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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飞听说秦淮回了家,下朝之后便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听秦淮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人冒用她的名头四处惹事,他却并不知道,只是早先收到了传书,说她要回来,便吩咐春桃守在她的院子里,以免他不在的时候没有人照看,还说这几日除了黄胜偷偷跑了之外,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这让秦淮有些失望。

    或许是秦飞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外头那些事情,也或许是那冒充她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赶回京城的秦淮抓了个正着,反正后面是不可能再冒用她的名头了。

    “黄胜是自己跑的?”秦淮抓住有用的地方问道。

    秦飞赶回来的时候太着急,连着喝了两大杯水,才点头道:“或许是怕连累我们,又或许是受够了被关着,不过我本来也有这个意思,他到如今把什么事情都绷着不说,总是神神秘秘的说什么时机不到,留在家里始终是个祸患,谁知道我那天想去找他说这件事,他就已经不在自己院子了。”

    “何家没有来找咱们麻烦?”秦淮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按理说这何屈杰被扣在秦府,最着急的就应该是何守那个当爹的,只要派人倒府上一查,便能给秦家扣上一个窝藏重犯,心思叛国的罪名。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有用。

    秦飞感慨道:“我也以为他们父子俩蛇鼠一窝,谁知道那何守竟然不知道他儿子干的那些勾当,趁着他在我们这的时候查了查,就叫人把儿子拎回去打了一顿关着了,估计短时间都不会再有动作了。只是……”

    “朝中真正的主谋并不是何屈杰。”秦淮阴沉道。

    秦飞却丝毫不担心似的,大笑两声,夸了起来:“不亏是我侄女,聪明的甚。”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秦淮苦笑,他这个二伯也就这么个优点,事只要不到临头,从来不会低沉消极。

    “担心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那些玩笔杆子的,有仗拼命就是了,他们那些尔虞我诈到最后,还是得靠我们拿刀枪的决胜负。”

    能把被当作棋子拨弄说的这么好听的,也只有他秦飞了。

    不过他话糙理不糙,若是最后打仗他们胜了,任凭这些谋逆之前用了多少个心眼子,也都得打水漂。

    战争是个容易利用的棋子,也是最难以把控的。

    与秦飞坐了一会,禁军派人来请他练兵,于是秦淮就看着秦飞又火急火燎地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纳凉。

    秦飞回来这些日子,倒是愈发忙碌,也不知他从那清闲南境过来,是否有点后悔。

    目送秦飞离开后,秦淮忽然觉得胸口沉闷,几口气喘不上来,匆忙站起身顺了顺,深呼吸调整许久才勉强缓过劲,扶了扶沉的叫人难忍的额头,眼前盛景赤日,竟令她通体冰寒。

    那何守毕竟是何屈杰的爹,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总不可能狠心把人一丢,况且他就是没有谋反之心,也从来不是个好官,戴帽子吃俸禄,表面那样,心里如何想又有谁知。

    如今黄胜的事情算是暂且安稳了,只要没有人出来举报,躲躲藏藏倒不至于被抓住,毕竟那厮是替罪羊,朝廷不会对他太过紧张,不然他也不至能在秦家安生这么长时间了。

    秦淮有时候都怀疑,黄胜这厮是不是故意骗她,以谋取秦家保护,实际上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啰啰。

    如今她脑中心中皆是一团乱,一边是理也理不清的这贼那党,一边是她与朗夜泊的那份心意。

    她当然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人家,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正视以后,即便二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可若是他真的脑子一热向她提亲,她想不到自己应该怎么面对。

    她觉得,现在说这些,实在有些太早了。

    另一边,朗夜泊心灰意冷地回到朗府,却被府上高高挂着的红绫冲去了烦恼,这才出去几时,家里竟然布置成这般喜庆的模样。

    “这是作何?”朗夜泊抓住一个跑堂下人,指着家中布景问。

    “回公子,陛下昨日赐婚给大公子,过几日便要成婚。”

    朗夜泊皱着眉头,怎么出去两日,家里竟然领了圣旨,“陛下赐婚?和哪家小姐?”

    下人躬身道:“白家二小姐。”

    “白久?”

    “正是。”

    朗夜泊支走了下人,风风火火赶去朗夜明房内,他正坐在案前静心着墨,抬头轻看了朗夜泊一眼,又低下头去做事,似乎并没有对婚事有什么不满。

    “三弟来了,坐。”

    风华楼雅间,秦淮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你说,朗家大公子要娶妻了?娶的何人?”

    水玄漫不经心地斟茶,轻声道:“白家二小姐,白久。”

    “噗!”秦淮偏过头,将刚入口的茶水尽数吐了出去,擦了擦嘴角水渍,“白久?他们二人向来不对付,怎么会啊?”

    水玄低着头,晃了晃手里茶杯,“陛下圣旨一挥,仇敌焉能如何?”

    秦淮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如了自己心愿的已是少数,何况是圣旨赐婚,避无可避。

    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朗夜明和白久在一起。

    水玄扣了扣手,“你和小公子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秦淮一口气没上来,被呛了个半死,捶胸咳嗽,另一只手摆了摆,焦急解释又说不利索,“没有,我们,咳,我们还没有打算。”

    看着面前极力解释的秦淮,水玄无措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低声不知给谁说,“有些事情,晚了就来不及了。”

    ……

    “你听我一句劝,若是你真的喜欢那秦家小丫头,就尽快将事情办了,拖得久了,或许就来不及了。”

    他抚摸着桌角正静静躺在盒中的正红吉服,惨淡地笑了一笑,或许曾经风流,可如今却仿佛失了什么,没有纨绔不正经,没有奇怪地举止,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处事波澜不惊的笑面虎。

    他们毕竟是兄弟,朗夜泊能够感受得到,自己这个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难过的大哥,如今实实在在的难过了。

    “若是白家小姐也是无奈至此,日后还是可以和离的。”朗夜泊以为朗夜明只是因为不喜白久而抑郁不已,虽然不理解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难以和解的纠葛导致他成了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但还是出于兄弟之间的情谊安慰道。

    朗夜明低下头轻笑着摇了摇,“年复一年,她如何等得起,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与她说过,行了,忠告我已经与你说了,如何选择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日后不论后悔与否,我也算是尽了长兄之责,你且回去歇着吧。”

    “大哥。”

    “还有何事?”

    “陛下为什么忽然赐婚?”

    朗夜泊看着家兄难过,自己心中自然也不好受,可是天子之命谁敢不从,只是他想不明白,皇帝向来仁慈,虽然生性多疑,但手段平和,很少毫无理由的去强逼婚姻。

    皇帝的旨意来的实在太过突然,没有征兆,也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白家虽然在朝中势单力薄,但白家老爷也是个宠爱女儿的,更不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拿女儿去攀朗府的关系。

    怎么想,他都无法理解皇帝赐婚的原因,总不可能是一时兴起。

    “记得去年中秋吗?白家第一次专门给我送了礼。”朗夜明不想与谁解释什么,也不喜欢有人因此同情他,如果朗夜泊不问,这件事的缘由,他或许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朗夜泊不解其意,“自然记得,那又如何?”

    朗夜明叹了一声,“你这脑子,怎么偏在这种事情上不开窍?白久得罪了她爹,她爹又找了个新娘子回家,休妻弃女,新宠上位,相比于权势富贵,一个女儿,算得上什么?”

    “怎么会……”

    明明白久一直都很是受宠,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被拿来做了家族联姻的筹码?难道十几年的养育和情亲,真的就这么说断就断了。

    “也是。”看着朗夜泊不可置信的模样,朗夜明摇头道:“那白久在白家究竟是个什么地位,你还不是很清楚。”

    正在两兄弟因为此事各怀忧愁的时候,秦淮已经去了白家,白久一身纯白素衣,静静坐在院中小池旁的秋千上,伺候的丫鬟站在远处等着,见到秦淮,屈膝问好,“秦小姐。”

    秦淮看了看白久,问道:“她没事吧?”

    丫鬟摇摇头,“应当是没事的,圣旨送到那天,就没看到小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小姐本就不怎么喜欢说话,就算真的不开心,奴婢也……”

    秦淮轻声吩咐,“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丫鬟倾了倾身子,没多说什么,知趣地走了。

    秦淮走进白久,秋千缓缓慢了下来,她轻轻推了一把,笑道:“听说你嫁给朗家大公子了?”

    白久转过头,看着秦淮愣了愣,避开这个话题,惊喜地笑着,“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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