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臣不敢，臣惶恐
“是吗？你和我爹的想法还真是如出一辙，不亏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一样的顽固，冥顽不化，”他尽力克制自己的冲动想法，“秦礼嘉的死，是我做的，可你也别忘了，你也是帮凶，司空志，是你为了谍影的领导权，推他进了地府，我不过是用了点私权，而你是用了你和他的交情。”
司空志没想到他会知道其中的真相，他曾经以为只有自己会知道这个秘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漏掉了秦临川这个疯子。
“你……你不也是拿到了谍影在江湖上的所有势力，京都过半的谍影都是你秦家的势力，怎么，你秦临川就一丝没有愧疚感？”
司空志知道这个后辈不是个耐心的主儿，能用激将法，他绝不会和他嘴角上起争执，他对自己的辩词很有把握，时机也很成熟，他的说辞很完美，没有一处是无用的废话，几乎占据了所有的道理。
“很好，司空志，你的书院，也不必开了。”
秦临川站起身，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茶杯是琉璃制品，易碎却也难得这么清澈的琉璃，不过是可惜了。
“哎呦呦，秦家主这气倒是撒在了我这琉璃茶杯上了，”司空志故意这么说，让气氛有些缓和，不过是他自己觉得，“这套茶具可是不菲，秦家家大业大，定然不差我这一套茶具的开销，可就请秦家主好好给我寻一寻了。”
秦临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讲学堂，又命人将门锁上，封住所有入口和出口，整个书院都落入了他的控制里。
……
消息不是很灵通，秦家的势力还是很可怕的，他们几乎是密不透风，直到一些氏族几日不见自家儿郎回家，开始怀疑书院出了问题，当即上报朝廷。
楚昕听到这个消息，大发雷霆，在早朝上提名点了秦临川入宫。
“见过陛下，”秦临川见了楚昕，不行跪拜礼，这是先帝赐的旨意，“不知陛下召见我，有何高见？”
“秦临川！你是要造反吗？”楚昕气得说话都吼了一吼，“书院的事儿，你以为没人管是吧，朕到如今才知道，你竟然私自封锁书院，囚禁司空先生，真是胆大妄为！”
“臣不敢，臣惶恐，”秦临川眯了眯眼睛，抬头看向他，“陛下没有权力过问臣子的私事，更何况，臣早就告别官场十几年了，陛下更没有权力去过问了。”
“是吗？擅自囚禁书院众人，连同一些氏族子弟，你这是动用私刑！”
楚昕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不大好看，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气色也大不如前。
秦临川看他的状态，转而笑了笑，有些得意。
“陛下今日状态不佳，怕是透支了吧，您还是好好养养自己的身子，莫要早崩了。”
“你！你……给我滚！”
秦临川早就不想在这待着了，楚昕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非但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反而更加肆意妄为。
回到秦府，他先是去了雅阁。
探子没有在九钺出现的地方发现任何秦韶的身影，他不相信秦韶不知道九钺来京的消息，他的儿子，他认为自己还是了解的。
“韶儿，”秦临川走进雅阁的的前厅，坐在正厅的上座，看着下座的人，“前几日可有出门？”
“自然。”
秦韶没有半点犹豫，他从不畏惧秦临川的提问，以及施压，在他眼里，这些远不过是尔尔。
“哦？”秦临川像是找到了由头，眯着眼睛问了起来，“可是去了哪里？”
“不过是随二哥去大理寺送了卷宗，前几日，萧大人送来几卷卷宗，不过是让我帮着整理整理罢了。”
他回答的没有任何漏洞，简直天衣无缝，可却漏掉了一点，大理寺，这是个由头，是值得秦临川去怀疑的一点。
“是吗？我怎么听说，大理寺的偏院里前几日招待了别人，你可知晓？”
秦临川不相信他只是去了大理寺，这其中有太多的可疑点，前几日他错过了九钺，他不相信九钺来京的目的不是秦韶，他从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欺骗自己，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他认为自己是有威严的。
“偏院？”秦韶故意做出很疑惑的表情，当然，也足够自然，“原是偏院啊，那日却是招待了人，不过是一个地方官，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二哥也没引我去见见，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是那地方官惹了父亲，若是父亲有准确的消息，不如让我去带父亲铲除了？”
秦临川见他这番在乎自己的喜乐，也没有再追究，他知道路行舟给秦韶抹去了大部分记忆，若是不用秘术引导他回忆起来，他自己是不可能有任何回想起来的理由。
“无事，不过是走漏了风声，朝廷要追问，既然和你，墨儿没有干系，我便安心了。”
他假惺惺地做出担心他们的语气，试图从秦韶的表情里面套出他的实话。
只不过，秦韶自幼察言观色，面对他的追问，不过是尔尔，没什么作用，倒是显得秦临川有些自作多情了。
“既如此，我也不必担心了，你最近也多上点心，不要总是出城。”
撂下这句话，他便急匆匆地走了，倒是显得有些狼狈了。
秦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有些嘲笑。
‘呵，老子在九幽门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赤殊亭这么敏感的人都被忽悠过去了，区区一个名义上的父亲，又何足畏惧？’
他想了很多，在京都这几年，他从没有去想过融入这个时局，他虽然被抹去了记忆，但赤殊亭这一部分，谁也没有想到，它会保留在脑海里。
赤殊亭做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楚昕。一个自私自利的帝王，做不久的，就像他那个自私的师父，最后不也是死因自己的功法，他自以为自创的功法无敌，却也忘了人的本性不是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