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对峙

    秦临川派人在金陵城内内外外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九钺和司空洛溪半点踪迹，索性去城外书院。

    他没有送拜帖，直接带人闯了进去，丝毫没有给司空志面子，在他眼里只有权力，没有地位，地位对于他而言，他已经到了一定的地位，没有必要再去追求什么。

    他的目的不过是用司空志去引出来司空洛溪。

    他认为司空志是司空洛溪最后的底线，一个人再怎么断情绝爱，与世隔绝，也不会对自己的生父不管不顾，这是为人子女最忌讳的。

    他闯进书院，带人封锁了消息，关押了书院里的所有人。

    司空志被他关在讲学堂里，他坐在学堂里随意的一个位置，漫不经心地翻看这书桌上的书。

    “司空先生，”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沧桑的老先生，“可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司空志甩了甩袖子，背过身，不理睬他。

    “司空先生，我敬你，唤你一声先生，这是替老三老四给你面子，别忘了，这书院里的暗室里，藏着什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也是，先生怎么会知道我来此的目的。我和先生讲个故事如何？关于九钺和司空洛溪。哦……对了，先生应该知道，洛溪还没活着，路行舟与先生讲过了吧，毕竟，路行舟也是托了我，才活这么久。

    二十五年前，京都谍影争夺战中，洛溪为了最后的夺权，死在了那场血战里。可是洛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死在这样的争夺战中，他不过是身受重伤，死里逃生，逃出了金陵，被过路人救下，带去了静玺云台附近休养。

    休养期间，他遇见了九钺，九钺带他回了静玺云台，尹君子收其为座下弟子，治好了他的伤。

    后来，九钺去了九幽门，他也失踪了两年，直到九钺将要生产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他才露面，不过也是机缘巧合，带走了九钺和我一个儿子。”

    司空志听到这里，很是惋惜，他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惜牺牲儿子，去强行夺取谍影的权力，哪怕膝下只有独子，也是争夺利益的牺牲品。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要洛溪没有回来，他就是死在了那年，”司空志背对着秦临川，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于我来而言，洛溪早就死了，你与其和我讲一个死了二十五年的人，不如去找你的九钺。”

    “别急啊，先生这么着急和他撇清关系，难不成是知道洛溪回来了？”秦临川故意这么说，试图套出他的话，继续忽悠他，“实不相瞒，洛溪回来了，只不过，他没有来见你，你说，在洛溪眼里你重要，还是九钺重要？

    唉，您这么和我置气也没什么用，洛溪现在就在金陵附近，只要你随我去，就能见到他，你帮我换回九钺，也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

    您能见到洛溪，我能带走九钺，这件事对于我们都有利，如何？”

    秦临川不相信司空志会拒绝自己的建议，这可是失踪了二十五年的儿子，这司空老先生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司空老夫人去世之前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的独子死在了那场纷争里。

    “先生不必很快做出决定，我可以等先生，我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

    秦临川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给端点茶水来。

    那人点头去端了茶水过来，给秦临川倒上后，又立在一旁。

    “呦，先生这书院里的茶水倒是不错，”他抿了一口茶水，挑了挑眉，看向站在那里的人，“先生站了这么久，累了吧，离昇，给先生拿一把椅子，先生腿脚不好，还不快去。”

    他故意讽刺司空志，想要用激将法去刺激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心高气傲，不会轻易松口的，宁愿相信假的，也不会去相信真相。

    他们两个人都是要面子的人。司空老先生是书院派最受尊敬的的老前辈，他受了这么多年的敬仰，早就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是不可能这么快松口的。

    秦临川是秦家的掌家人，也是京都这些权臣最尊敬的老前辈，他坐在高位那么多年，不怕被拉下来，也很忌讳有人去顶撞自己的权威，他薄情寡义，却又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去涉险。

    当然，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和自己的儿女性格截然不同，他不是个有耐心，这二十多年，是他最后的底线，这些年他游历了很多地方，也见了很多人，很多时候他都幻想着九钺会回到身边，哪怕只有一瞬间，可造化弄人，九钺嫁人了，嫁了司空洛溪这个小子，这小子比九钺小了三岁，却比自己这个秦家人更有选择的权利。

    “先生，这么久了，您心中也该有答案了，我想，先生不会拒绝我的美意吧。”

    他手里端着茶杯，隔空敬了司空志一杯，又倒在地上，像是很嫌弃的样子，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温度，本来眼睛就是薄情眼，这样看来，更是充满戾气。

    “你不必刺激我，秦临川，你别忘了，你的儿子，你还没有找到，洛溪的事儿，自然不必你去操心我，我见不见他，是我自己的事，洛溪不回来，也是对的，”说到这，司空志转身看向秦临川，眼神里带着一些嘲笑，“秦临川，你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从始至终，你父亲都没有认同过你，哪怕你娶了柳家的，在秦老头眼里，你也是个备选的儿子，秦礼嘉是怎么死的，你是比我更清楚的。

    秦礼嘉死的那年，你刚好做到丞相的位置，说起来，礼嘉可比你更适合这秦家家主的位子，他温文尔雅，是京都谍影的掌权者，地位和权力的至高拥有者。这么多年，你身上还是没有礼嘉一点影子，难怪秦老头这么看中礼嘉。”

    秦临川攥紧了手里的杯子，气得眼神更加锋利，眼里的戾气一刻也无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