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司空洛溪 九钺
他从未停止去改变那人的想法,却一直徒劳无果。
他知道那人是尹君子的爱徒——九钺,也知道,她爱上了秦家的二公子,那个可望不可及的万里星辰。
他知道自己没了机会,可他仍然没有放弃,他不知道那两年他怎么过来的,他躲了两年,直到他听说九钺怀了身孕。
他还是忍不住对九钺的思念,他偷偷溜进九幽门的后山,在一处隐蔽的院落里见到了身怀六甲的女人。
他隐藏在暗处,知道自己藏不久,便大大方方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时隔两年,他快忘了九钺的模样,可他看到她时,还是没忍住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搂住这个心心念念的女人。
“阿九,”他将头埋在九钺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耳朵,“我好想你,和我走吧。”
九钺没有反驳他,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轻轻推开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手扶上自己的肚子。
“洛溪,我快要要生了,不能离开这里,你不要再来了,他答应我了,会给我名分的。”
司空洛溪听她这么说,按住她的肩膀,眼神里多出怜惜和同情。
“阿九,他早娶亲了,已经有了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你要认清现实,”他心里很是气愤,还是分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和我走吧,阿九,我求你了,秦家不是一个好地方,他有多薄情,你还不明白吗?若是真的爱你,他会再和你成亲之前,让你有了他的孩子吗?阿九,醒醒吧,他的嘴脸你还看不清吗?”
九钺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听他的,她咬了咬嘴唇,脸色也不太好。
“洛溪,给我两天,两天好不好,”九钺的眼睛红了,她不知道是有了孩子的缘故,还是自己越来越多疑,“两天后,我会给你答案,我现在还无法接受……给我点……”
“阿九,别哭,”司空洛溪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把她抱在怀里,心疼极了,“没有关系,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永远都在你的身后,哪怕你不要这两个孩子,我也替你养。”
……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后,两人在月下相逢。
九钺在屋外坐着,手里拿着一个手炉,披着厚厚的衣服,像一个清冷的美人。
司空洛溪看的有些出神,只是愣愣的走过去,蹲在他身旁,手试探着伸向她高高隆起的孕肚。
“阿九,累吗?”
他不知道九钺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他心疼得很,却又无法说什么,他不是秦临川,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他希望九钺能够如她所愿的活着,而不是被当作外室一样养在外面,没个名分,还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那个男人的。
九钺没有说话,这两天她听到了很多事,包括华歆和薛夫人偷偷背着她说的话,她知道自己的感情不长久。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秦临川那个薄情的男人,当真有妻室,还有一双儿女,连那个小一点的儿子都有七岁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如死灰,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只想逃离他,远离这里的一切,连要给她接生的婆子都知道,她是个没名分的主,是个可怜人,而她还在做梦,梦还没醒……
“不累,”她顿了顿,又笑着看向司空洛溪,“洛溪,过不多时,就要生了,我想,带走一个孩子,我们带着他,离开这里吧,这……就像一个吃人的囚笼,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说着,她的眼泪又在打转。
“他……他有一双儿女,小一点的儿子都有……七岁了,洛溪……我当初就不应该跟了他……我后悔了……”
司空洛溪没有说话,只是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眼泪,他站在她的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诉求自己的不平。
“秦家……都是恶魔,我不要去了……”
“好,我们不去了,不去了,阿九,你受苦了……”
九钺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迫使自己停止哭泣,她害怕,怕自己哭得太久,让旁人听到。
“洛溪,我该听你的,弃了他……”
那夜,他们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分开。
司空洛溪没有离开九幽门,在山上寻了一处隐秘的角落,躲藏着,夜夜来看望九钺,神不知鬼不觉。
终于,等到了九钺生产那日。
九钺买通了接生的婆子,对外声称只诞下一子,取名为韶。
好在是在夜里生下,她早早与司空洛溪寻出一条路,他二人趁着夜色,带着另一个孩子离开,她本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离开,可总要留一个来混淆耳目,不得已留下小儿子。
她给两个儿子起名,一个名瑾,一个名韶,一个字暮秋,一个字九昭。
她和司空洛溪离开了九幽门,也离开了江湖,他们在江南一处不知名的村子里落下了脚,一个无人几乎与外界隔开的小山村,成了他们最后的家。
两个本不是一路的人,成了一个小家,他们从刚开始的束手束脚,到后来的相敬如宾,不知是上天眷顾他们,还是老天爷也觉得他们太可怜了,让他们相依为命。
偏偏,司空洛溪给了九钺独一无二的偏爱,他们给自己操办了婚事,宴请了全村人。
被爱的人,从来都是完美的,爱她的人,会给她一个家,哪怕她从一开始就跟错了人,好在,她不是一直都是瞎的。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一家四口在山里生活,虽不是过得很富裕,倒也不算贫苦。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京都人,那人住了有一段日子。
瑾那时年幼,听那人讲着京都的美好,生出了去京都看一看的念想。
自然,他们二人没有阻拦,上天让他们在这里偏安,自然会让他们再次与京都结缘,不过是时间问题。
该来的总会来,是挡不住的,躲起来了,总要去面对,缘分就是这样,你要它来,它偏不来,总在你自己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