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他,司空洛溪
一连几日,亓官绎在家里养伤,可落得清闲。
期间池靖和秦韶来过几回,邵文琛则是天天来。
“哎呦喂,看看这,啧啧啧,”邵文琛坐在内室的茶桌旁,一脸的鄙夷,“你可算是开了点窍,但不多,我看,你日后怕是难再跪祠堂了,那都得趴着拜祖宗。”
亓官绎自然没给他好话,他知道这几个家伙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唉,谁啊,都封心锁爱了,”亓官绎一边说,一边冲他挑衅的挑了挑眉,“话说啊,朝姐姐都去了那么久了,你怎还走不出来啊?”
“呵,你去看看老叶吧,过几天他又该哭两夜了,”邵文琛摆了摆手,“小辰辰最近都在我那住,你得空就代我看两天吧。”
“什么玩意儿,”亓官绎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一脸的震惊,“老叶那宝贝闺女在你那?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宝贝疙瘩……”
说罢,他忍着剧痛下床,却又被邵文琛按了回去。
“你受伤了,好好养伤,过两天把干闺女给你送府上。”
邵文琛无奈,给他重新检查了伤口,确认没有撕裂,才放心下来。
“你说你,多大个人了,还这么能折腾人,搞得我像个老妈子一样。”
……
城外书院
路行舟被楚昕安置在书院有一段日子了,这几日倒是没用锁链锁着他,给了他在院里走动的机会。
“今日这天儿不错,适合晒太阳。”
路行舟 躺在凉椅上,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好不快活。
“行舟。”
洪厚的声音从路行舟身后传来。
“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没成想,我这书院也算是一个牢笼了。”
司空先生被人搀扶着,慢慢走进院门。
“先生,”路行舟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先生怎来这院里了?”
司空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他拍了拍搀扶着自己的手,自己走过去和路行舟坐一起。
“前几天,小九昭来过了,你打算就这么让他这么过一辈子?”
路行舟愣了一下,又笑了笑,抹了把脸,有些自嘲的感觉。
“自然不愿意亏欠他啊,我能怎办?薛家那孩子带他一起来再说吧,虽然不想耽误他们,但我没有做绝,小韶记得他。”
“好,我们静观其变吧,这路不是我们自己走的,为了孩子,都是值得的,”司空先生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也有些不满他的回答,“不过,你在宫里,对秦骁的印象如何。”
老先生的眼神犀利,眼里很是生气,所幸他没有看向任何人,眼里的戾气很重。
“秦骁?”路行舟笑了笑,知道他对秦骁很在意,毕竟是他的得意门生,“他不过是楚昕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你说他算不算是楚昕的男宠?”
路行舟知道这个老先生不喜欢自己,当然,也不会把事实说出来,偶尔刺激一下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先生,也是很有乐趣的事情。
“你……”司空先生生气地险些折了手里的折扇,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如你所愿,你惹到了我,你算准了我对秦骁的在意程度。”
“没错,我想要拉您下水,怎能不用些手段?”路行舟笑了笑,什么也不想表达,却又点到点上,“更何况,先生在书院派的期望,我很看重,先生不会放任不管的,我知道先生和谍影的关系,先生,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算计地太多了,不怕遭报应吗?”
“怕?没怕过,先生才应该怕吧,何况先生的独子也死在二十五年前的谍影争夺里,”他转头看向沧桑的老人,眼里没有任何尊敬,只剩下疲惫,“先生,你没有家破人亡过吧,我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死在了十五年前,所以我不怕报应。
自然,也从没怕过,我知道,九钺还活着,我不能让她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京都的纷争里,先生应该见过瑾了吧。”
这时老先生才反应过来,猛地看向他。
“你是说,当年九钺生下的双生子?”老先生脑海里快速寻找着瑾和秦韶的脸,“瑾和韶,好啊,一个儿子隐忍,一个儿子薄情。
难怪,我见到瑾的时候觉得他那么眼熟,原来面具也挡不住他那双和九钺一模一样的眼睛,连同眼神都那样真挚。”
“是啊,一个随了母亲,一个随了父亲,连秦临川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九钺改嫁了。”
“什么?”
司空先生眼睛瞪的很大,他不相信这件事会是九钺能做出来的。
“这不可能,九钺不会改嫁,除非,除非是……”
想到这,老先生不敢说话了,他心中有了答案,还是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除非,司空小先生还活着,对吗?”
路行舟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树,他一直都不相信,直到他见到了活着的人,他方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宁愿给自己的父亲留下一个身死的消息,连活着都不愿意让他知道。
“是他,司空洛溪。”
“不……洛溪二十五年前就死了,不可能是他,他确实爱过九钺,但他死了!死了……”
说着说着,老先生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原来……原来他这么恨我,连活着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哪怕是一封信都不愿意写,是啊……阿祁,你知道了吗,洛溪……还活着,不,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路行舟不知道怎么去劝他,这件事他问过司空洛溪,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他活着告诉司空老先生也是没有用的,他的父亲从没有爱过他,连谍影都要他用性命去换,又怎么会爱他。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活下来,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活着的意义,不过是为了父亲收回谍影。直到他快要死了,一个人救下了他,告诉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那人成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世事难料,当他想要用一生去报答那人时,那人却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