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筹码
亓官绎这腿因着求手持受了伤,一连几日就没出过门,连同早朝也是推脱了过去。
这些日子池靖倒是经常去府里寻他,陪他说说话,腻歪几阵子罢了,当然,亓官绎也透漏出来半个关于手持的事儿,愣是瞒了过去。
听闻此事,秦韶也是很吃惊,腾出空闲日子,就带了两壶好酒去寻他。
“怎么,求个手持给自己伤成这样?”秦韶故意嘲笑他,一边说还拨弄着他腿上的缠带,“你这是真收心了?”
“说什么呢?小爷我风流过吗?我可是男德标杆,比起你们,我虽是逊色了一些,但我也是图有诨名,没有真事儿的。”
亓官绎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不忘记冲秦韶挑挑眉。
秦韶向来看不惯他这嚣张模样,饶有兴趣的逗逗他。
“怎得,‘肉’吃到嘴里了?量你也没这个胆,有些人,还真是只能闻到香,吃不到嘴里。”
说罢,欠欠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亓官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你把手给老子撒开,要疼死我?”
秦韶这才松开扯着的缠带,面上带着一点挑衅,好在他不是什么乖张的人,懂分寸,玩的没有太过。
两人小酌了几杯,坐在一起互相吹捧了几分,秦韶看他醉的差不多了,拦住他。
“别喝了,天不早了,”他夺走亓官绎手里的酒杯,放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打趣他,“你有多爱池清远?为了他,值得吗?”
亓官绎喝得不多,但酒劲上来了,慢慢醉了。
“很爱很爱……你不懂……”
他醉醺醺的,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好,你既然这番信任他,过段日子谕旨下来,你最好也能这么信他。”
秦韶的话他没有听进去,整个人醉的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听到,就那番睡了过去。
……
城外
一处歇脚的凉亭,池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手指一扣一扣地在石桌上敲着。
他在等人,等一个会和他合作的人,他知道对方不会拒绝,笃定了对方会接受他的条件。
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人儿,说白了,他们各自的布局多少有着盘根错节。
他看向远处的路口,有些急躁,心中怕那人不会赴约,但那人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良久,一辆马车从远方驶来。
不久便在凉亭下停下,车上的人不紧不慢的走下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未挽起的头发披在肩上,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模样。
那人缓缓向凉亭走来,池靖自然也不怠慢,起身迎着他坐在自己的对面。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礼节周到且不失风度。
那人接过茶杯,低头闻了闻茶香,又抬头对池靖一笑。
“池侍郎,这番好茶,比同美景,这可不是个谋事的好地方,”那人抿了一口茶水,轻笑着看向他,“更何况,池侍郎不是和我一同谋事的人儿啊。”
他这番调侃,莫不是对手坐是池靖,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
“秦二公子,秦少卿,我不过是不喜喧闹的地方罢了,若是你喜欢,自然可以去烟淮楼,只怕会惹人生出闲话罢了。”
池靖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回答的游刃有余,仿佛和刚才的幽怨公子不是一个人,秦墨看得出来,不是池靖,而是池彧和他“对手过招”。
“是吗?彧公子还真是顾及你自己的名声,”秦墨知道他的双生人格,也不怕被他戏弄,“这人活在外,哪有不被虚名绊住脚的,你我不也是吗?”
“秦少卿既然知晓我顾及他的名声,也定然知道我今日找你不是为了什么干净的事儿,”池彧反而笑了笑,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有些突兀,“我只管听秦少卿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秦少卿只管提。不过,我们联手,对于秦少卿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哦,是吗?”
秦墨有些玩味的看着他,眼里的不屑表现的很明显,他不相信池彧的话,自然也忌怕他是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池靖是不同于他的双生人格的,他自然又顾虑。
“若是我的条件是你无法让出的筹码,你也愿意和我联手吗?”
秦墨吃准了池彧优柔寡断的性格,知道这次找他联手做事,是耐不住性子了,若不是这般着急,他怎么会几次三番的给他递拜帖。
“秦少卿,什么筹码能有我和秦少卿的合作重要?”池彧心里有些不太妥当,他知道这个二世祖不是个白痴,“不过……秦少卿最好不要打池清远的注意,筹码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池清远!”
“好了,不逗你了,”秦墨笑了笑,一副子纨绔子弟的样子,“你且说说,什么事要我相助。”
“当朝左相,莫恩铭!”
池彧说罢,抿了口茶,眼底尽是杀戮的气息。
“莫恩铭对我家小九儿有恩,不太好办。不过……”秦墨故意卖关子,“我要瑾跟着你,好让我随时能知道你的动向。”
“那秦少卿要什么?”
池彧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明显觉得和这个人博弈太过于难猜,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倒像是一个有勇有谋的谋士,任大理寺少卿还真是屈才了。
“我要你手里的东西,想必你也知道,探子手里的东西,给我一份。”
“就这么简单?”
池彧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这是个难缠的主儿,可今日他只要他手里的密信,还送了一个有品阶的侍卫,他有些闹不懂,不敢轻易相信。
“对,只要你手里的密信,这件事对于我来说虽然不算很重要,但你既然敢对莫恩铭下死手,你就注定和我是一路人。”
秦墨说完这句话,也不想多留,便起身向凉亭外走去。
“池彧,别忘了,密信。”
他没有回头,只是走着离开,留下自己的贴身侍卫——瑾。
瑾站在凉亭旁边,没有说话,将腰间的玉佩交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