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番外二
小大夫看了看两枚徽印，又看向我道：“姐姐你不会是奸商吧？我可不会帮你坑害别人。”
我抬手将他按回床上，不满道：“小兔崽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姐姐是谁，我穆诗晴是奸商？先前若没我跟别的老狐狸周旋，从他们手下抢食，不知多少百姓会被他们哄抬粮价闹得吃不上饭，你还敢骂我。”
‘小兔崽子’赶紧讨饶：“姐姐我错了，对不起，只是人说‘无奸不商’，姐姐又总是打击我，不像好人，我这才问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
这小兔崽子，长着张无害的脸，一面将医者仁心挂在嘴边，一面嘴却又缺德的很。
“活该你挨板子。”
‘小兔崽子’笑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转而又不笑了，对我道：“我医术不精，姐姐指望我行善名声远扬怕不知要等多少年，根本不划算，不如去找别人谈这笔生意。”
我懒散道：“我是个商人，自是不会做亏本买卖，姐姐图的是长远之利，可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跟你这等小孩子说了你也想不明白，你便少替我操这个闲心吧。”
小大夫似是对我的话有不满，他看着我突然问道：“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我敲了一下他的头，道：“没礼貌，你该说‘请问姐姐芳龄几何’。”
小大夫也不跟我争，没什么感情的照着我的话复述了一遍：“请问姐姐芳龄几何？”
“姐姐今年十八。”
小大夫立即道：“我今年十五岁了！你不过比我大三岁，凭什么说我是小孩子！”
“因为你笨啊，姐姐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跟着叔伯满大黎的跑，自己去跟人谈生意了。”我一点不给小大夫面子，瞥他一眼，“你呢？一间医馆都撑不起来，还被人讹。”
被我戳了痛脚，小大夫立即蔫了，他瞪了我两眼，每次他被我打击又说不过我的时候便会这般给自己出气，包子似的，还挺好玩儿。
我同小大夫拌了几句嘴，欺负够了他，又转回去继续谈生意，我是真心想将他的医馆纳入我名下，如我所说，我名下还没有医馆，一般能开得起医馆的，本身也有点家底，至少能吃得起饭，不会愿意被他人收购，听别人的差遣。
当然若真想收购也是有法子的，比如拿出大笔的银钱，只要钱足够，没有什么收购不了的，但是这并不划算。
再有也可以整的别人家破人亡，那老大夫为了活命能不卖医馆？不过我穆诗晴有底线，不会为了钱去做那般勾当。
现在小大夫这是个机会，我虽然是个外行，但看着少年给人医治时的模样，大致还是能知道他是个有天分的，趁着他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扶持他一把，好将他收入我的麾下。
我之前听公主提起现百姓间用不起医药，等以后百姓生活好了，有了闲余的时候，她会发布政令鼓励从医，提升医者地位，到时定是会给医者补贴，唔，到时我不仅可以借小大夫救治病人得个好名，兴许还能借这好名与朝廷合作，赚上一笔。
……但愿霍谦那个蠢货能在我家公主办这事之前封上王，搬出宫来住，我好能随时外出来安排生意，不然这笔生意又要拱手让人了。
一念至此，我顿时兴致全无，霍谦这个人，真是让人败兴，你说同是一个爹，怎么我家公主那般招人待见，霍谦就那么惹人厌呢？亏他还与我家公主有那么一两分相像，怕是尽挑我家公主不做人的地方像呢吧他？
我没了兴致，也懒得再逗小大夫，与他说了说，将这笔生意定下，我便离开了医馆。
我出来住也有十几天了，总不能一直不回宫，尽管不情愿，我还是只能回去。
半个多月后，霍谦回来了，我不想去迎他，但没办法，身为皇子妃，这是礼数。
我意思意思走到院门口便不动了，再远，他霍谦不值得。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我见到霍谦人影的时候，之后便改为：我真是给他脸了！
霍谦走到我面前时，他怀里抱着的春莺转头看到我，挣扎着要下地行礼，却被霍谦紧紧抱住。
他对我道：“阿莺为救我受了伤，现不方便活动，礼数便免了吧。”
我差点气笑了，出门办差带着个侍妾去，回来又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抱回来，这被人看到不知怎么传呢，如今还当着宫人的面免去春莺的礼数，霍谦真是将我这皇子妃的脸面往地上踩。
她受不受伤关我什么事？伤哪了啊这是，下个地弯个腰都做不了，别再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过去。
真是一回来便给我添堵，他怎么就不死外面呢？我瞥了春莺一眼，谁让她救他的？真是多事。
心中这般想，面上我垂眸，一副苍白柔弱的姿态让出院门的位置，轻声道：“皇子说的是。”
霍谦点头，看了我一眼便径自抱着春莺去了住处。
我心中冷笑，转头便命人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散播出去，连带着先前我离宫前让人散播的‘四皇子外出办差还带着小妾百般宠爱，皇子妃负气离宫’，这两件事加一起是坐实了霍谦宠妾灭妻、色迷心窍的谣言。
霍谦这蠢货当初也不怎么想的，是笃定我为了面子不会让事情传开？还是怕他一走我对春莺下手，不得已将春莺带在身边？
他上面两个兄弟皆与他不咋和，听闻这谣言一定会帮着添油加醋坐实了他的罪名，霍谦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是怎么敢这么干的？皇位不想要了是吧？
我只知道，他可真蠢，就这他还瞧不起我，我觉得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霍谦的这一番作为传到了皇上耳中，他被叫了过去得了一顿训斥，随即便来找我麻烦，质问我谣言一事是不是我干的，我自若的点头，认了。
他看了我半晌，似是心痛一般问我：“你爱过我吗？”
这还用问吗？我是傻了吗能爱上他？
当然这实话说出来不好。
我凝视着他，目光又有些远，似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轻声道：“爱过，不爱你我为何要嫁你？但从你口口声声说只有我一个，转头却又要纳妾的时候，我便不信你了。阿谦，我也想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
霍谦有些不耐：“我早便和你说过了，春莺是个意外，她被我夺了清白，我总不能不负责，何况她那时还有了身孕，我不纳她为妾你要她怎么办？我是真心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
我甩开他握着我肩膀的手，眼泪瞬间便下来了。作为伴读，我自小陪伴公主，自是也跟着在太后身边聆听教导，这般做戏的手段，我可不比公主差。
我抹去眼泪，看着霍谦，倔强的不让眼泪再流下，道：“我理解你们？那谁理解我啊？成婚不到一年你便要纳妾，我这皇子妃要如何被人指摘你有为我考虑过吗？你整日与那什么春莺在一起，却跟我说你们没什么，你是将我当做了傻子吗？你自己不知检点，做出了遭人诟病之事，转头却来指责我，你说你爱我？阿谦，你给我句真心话，你到底将我当做什么？”
“为了你的一点名声，难道就要一个姑娘去死吗？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不得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自私自利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一边哭一边笑：“我是为了名声自私自利，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不是为了你的名声而来质问我吗？你难道不是自私自利？”
“那还不是你散播谣言在先！你简直不可理喻！”
霍谦说完转身就走，我真想一个花瓶扔过去砸死这狗东西，我及时控制住了我的双手，毕竟谋杀皇子是大罪，我还不能这么干。
看着霍谦走远，我深吸口气，擦去脸上的泪，还是没忍住呸了一声：“狗东西！”
床又不是我按着他上的，自己管不住多的那条腿，春莺就是死了也是他害的，他却扣到我头上，狗东西！
这日之后，我与霍谦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明面上看是因为霍谦纳妾加我善妒致使我俩感情破裂，实际我猜是霍谦见没套住我，如今又走到了与我交恶的地步，他觉得从我这套不到钱了，便懒得再与我虚与委蛇，当然我也乐得轻松。
我俩最初互不理睬的时候，我闲着无聊，便每日叫来春莺让她拖着受伤的身体给我问安，谁叫她吃饱了撑的去救霍谦的？我讨厌她。
没出两天，霍谦便以春莺冲撞了我的名义禁了她的足，他不敢明着与我交恶惹人话柄，便以这种方式保护春莺，啧，真没意思。
没的人磋磨，我越发无聊，我不能总往皇宫外跑，只好时不时的去找我家公主玩儿来打发时间。
时间一长，公主殿下许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相处需要距离，她时常见着我便不待见我了，然后转头将小大夫弄进了宫，放在了太医署做医童，给御医打下手，算半个徒弟，只是没正式拜师，御医也不会将他当传人，倾囊相授毕生所学，只是允许他跟着观摩，有疑问给他解答，自己能学多少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我对公主此举挺伤心的，她和她那小驸马整日见着怎么就不嫌烦呢？她那小驸马当差之余有个空闲便去找她，她怎么不说让他去好好当值呢？说白了就是重色轻友，嫌我在那耽误他们搂搂抱抱了是吧？
……不过公主殿下还是挺懂我的，给我找来了解闷的，我便勉强原谅了她。
我以请平安脉的名义叫来小大夫跟随的御医，等平安脉请完，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小大夫留了下来。
等没了闲杂人等，我问他：“你的伤好了？”
我过往以‘姐姐’的身份与小大夫相交，但现在是在皇宫，他许是对于身份的变动不适应，有些拘谨道：“不妨碍日常走动了。”
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接着问道：“你不是一心救治你的街坊吗？怎么愿意进宫来？”
他道：“是驸马爷对我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等我学好了本事，可以救更多的人，现在我自己守在医馆，没有人教导，精进缓慢，只能医治那几种病症，白白浪费了天赋不说，也难以达成我想要的，既然有好机会，不如先好好学个一两年，什么时候我想回去，殿下随时能将我送出宫。”
我点点头：“有这机会你便好好学，要有眼光，跟着公主将来会有你出头的机会，懂吗？”
小大夫听不懂我话中的提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了解过情况，我便继续逗弄着小大夫玩儿，给我自己解闷，至于小大夫总是被气的瞪我，怕是不觉得这好玩一事吧……不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