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虽然在大规模的战争面前，一两个人的生死对战局不会有多大改变，但乔长生有这份心霍淼很高兴，自己的家国自己保卫，这才是我辈该有的模样。
霍淼拍拍乔长生的肩膀，道：“好，你们跟我来。”
她说完带头往外走，一边道：“不过话说在前面，本殿只是给你们参军的机会，至于其他，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本殿不会徇私给你们提供捷径。”
霍淼到达主帐的时候里面还在商讨军事，着人通报后霍淼等了会儿才带着人进入。
霍淼知即将开战他们忙着制定作战计划，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抱歉，打断各位商议要事了，为节省时间，本殿便直说了，此次本殿来此是为举荐两人。”
帐内的大小将领一见跟在霍淼身后的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只是没人出声接话，霍淼也不在意，她示意乔长生两人上前，径自道：“本殿的两个护卫，年纪虽小但武功不差，时值两国交战，他二人也想出一份力，还请众位将领给个机会。”
众人面面相觑：“这……”
大黎开国以来几乎没有大规模战乱，几代下来人口充足，所以现下征兵的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五岁之间，超出这个的范围的当然也有，不过一般皆是将领或是其家中小辈，也就是得有背景。
乔长生和姚婷显然不在这范围内，想去便要走后门。
霍淼见他们面上有不赞同又加了一句：“众位放心，因才任人的道理本殿懂得，他二人不必特殊照顾，安排在普通兵士中即可，战事不是儿戏，本殿不会徇私讨要职位，他二人有能力各位便用，当真不可用便撤下，本殿绝不多说一句话。”
霍淼目光看过众人，笑道：“这点面子各位还是能给本殿的吧？”
“……”只是要求参军不要求职位，这人塞的于情于理都不过分，何况据说这位公主殿下担下抗旨的名头为他们争取练兵时间，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再说她还有个监军的名头在身上，怎么说这点面子也该给……即便要参军的两人中有一人是女儿身。
姚婷是姚末的女儿，他不好发表意见，便沉默不语，其他人互相看看，一人道：“既是殿下的护卫，知根知底，想为国出力我等自是愿意接纳，不过这两位的身手我等也见过，放在普通军队中有些屈才了，末将提议让两位进亲军，由将军直接看管派遣。”
霍淼道：“这等人员调派属军事，本殿不便置喙，各位酌情安排就好。”
霍淼等了等，见没人当众站出来反对，便道：“既然各位同意了，那本殿便不打扰诸位商讨军事，先告辞了。”
从帐中出来，霍淼对身后的两人道：“你们两人要听从指挥，不可急功近利，若是你们自作主张致使战事失利那一律按军法处置，本殿绝不会保你们，可明白？”
两人齐齐应下：“是。”
霍淼又道：“你们记得保护好自己，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说着看向姚婷，玩笑般道，“再者婷婷你要是出了事，本殿怕是会遭姚将军记恨，以后反目成仇了。”
姚婷忙道：“不会，爹爹知道是臣女自己的选择，不会怪殿下的。”
霍淼摇头：“道理谁都懂，可感情上便难说了，等真的事发时，即便姚将军心里明白不怨本殿，可做父亲的，自己出色的女儿这般殒命在这沙场之上，感情上都会接受不了，本殿也没脸再面对姚将军。”
姚婷沉默片刻，道：“殿下放心，臣女会注意保护好自己，不给殿下添麻烦。”
霍淼笑了笑：“那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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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场上回来，乔长生一刻不停的在营中走过寻找霍淼的身影，这已经成了他这一个月来的习惯。
战场和平日里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战场上到处是流血牺牲，敌人杀了一人还有一人，仿佛无穷无尽，刺目的血色、耳边的喊杀声皆能刺激人的感官，那种惨烈是平日个人的生死不能比的。
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时，恐惧夹杂着暴戾占满他的情绪，令他极为不适应，他本能的去寻找能安抚他心绪的存在。
后来他发现，好像他只要待在殿下身边便会安心，或许是因过去被殿下安抚的多了，让他从心中生出了信任依赖，也或许是殿下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质，能让人心境平和，总之殿下甚至不需要特别的做什么，只要和他说几句话他也能渐渐平静下来。
及至现在他已经适应了战场的刀光剑影，适应了手上、身上的鲜血，不会再有那般不可控的恐惧与暴戾，他仍是习惯的想要去待在殿下身边，也没有什么想做的，只是想那般看着殿下。
乔长生目光四下搜寻，远远便见到熟悉的身影，他脚步一转立即往那边赶去，明明殿下穿着普通兵士的服饰，远远看去和周围人区别不大，可他总能一眼看到并确认，这种能力乔长生自己都觉得神奇。
那边霍淼正给军医打下手，交战一起受伤是免不了的，伤患一多军医忙不过来，霍淼日常除了与京城书信往来，应付其不合理的决策，其余时候便来帮着处理些简单的伤势，一个月下来她已经做的相当娴熟。
用酒清理伤口，针上穿线，霍淼口中轻柔的安抚地上的人，手上缝合的动作一点不含糊，眼都不眨，好似缝的不是人肉。
开始还担心会吓跑霍淼的军医见她有如此心理素质这才放手让她施为，时不时指点一下，霍淼近来这等处理伤势的手法看的多了，上手很快，不是伤在棘手之处她觉得自己都没问题。
缝好伤口又敷上药，霍淼顺手将伤者的衣襟掩好，一边擦手一边例行叮嘱几句便收拾东西起身，准备去救治下一个人。
她一转身就见乔长生正走到她面前，霍淼顺势拉住他的手腕，之后围着他转了一圈：“回来了，可有受伤？”
乔长生轻轻摇头，看着霍淼时眼中不自觉的漾起笑意：“没有。”
战场很是能锻炼人，少年的眉眼间短短时日便多了锋利，可每每看向她时皆会不自觉的柔和了神色，细碎的光芒落在他眼底，让那双眼睛更为漂亮。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偏爱，霍淼也不能免俗。
看着越来越出色的少年只对自己忠心，霍淼的目光难免会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没受伤就好。”霍淼见他身上确实只有贱上的血迹没有伤口，顿时放下心来。
这会刚结束一场对战，正是伤员多的时候，只这两句话的功夫旁边便有军医催促：“殿下您快来帮个忙，这边人手不够。”
“好，这就来。”霍淼扬声应完，转而朝乔长生快速道，“你打了一场仗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先过去了。”
霍淼说完拎着药箱转身就走，乔长生立马跟上去：“属下不累，属下也去帮忙。”
霍淼点点头，也不多劝，一开始她担心乔长生在如此高强度的拼杀之后身体、精神会吃不消，劝说过让他回去休息，但乔长生不听，执着的跟在她身后，就是强制让他回去，过后也会发现他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躲着看她，就是不肯走，霍淼也只能由着他了。
军医等人对于乔长生这明明被允许去休息却还非要跟着主人的行为也已经习以为常，要不人家能年纪轻轻便做上亲卫呢？看看人家这尽职尽责的劲儿，人家不被重用谁被重用？
瞧见乔长生来，军医也不客气，立马道：“乔大人您来了，正好这有个伤员需要尽快止血，您来帮个忙。”
乔长生虽然没念过什么书，没有那等指挥打仗的能力，但他骁勇，人也灵活会变通，很快便在军中脱颖而出，被临时按了个头衔，带领一小队人。
虽然不是正式官职，算不上什么‘大人’，但骁勇的兵士在军中受人尊敬，且乔长生会来帮忙救治伤患，再加上他年纪轻，现在便能带领一小队人，将来指不定有什么成就呢，口头叫的好听些又不吃亏，何乐而不为？
有这般想法的不是一个两个，一个人称呼其他人有样学样，叫的乔长生很不好意思，他开始还试图阻止并向霍淼求助，却被霍淼一句调侃的‘习惯习惯就好了’，给打发了回去，他阻止无果，也只能慢慢‘习惯’。
乔长生闻言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越过霍淼来到伤者身前，手指在其身上连点，出血速度瞬间放缓，方便军医救治。
施针的动作不如点穴来的快，因此乔长生在时军医便会图省事的请他帮忙，这段时间下来，乔长生别的穴位想运用自如还差点事，止血的手法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见血止住乔长生立即退开，让出位置给霍淼，方便她协助军医处理伤势。
如此这般一直忙到天黑，总算是将伤员救治的差不多了，军医招呼霍淼去吃饭休息，剩下的他们来就行。
霍淼也不客套推辞，洗干净手便到一边等着乔长生将饭菜端来。
军营的饭菜本就粗糙、油水少，她每日忙前忙后体力消耗大不说，她又处在长身体的年纪，每日早早的便饿了，来这一趟边境她怕是得瘦一圈！
这般想着，霍淼接过乔长生递过来的饭菜，随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便开始吃。
此处也没桌子、凳子，没什么好讲究的，乔长生端着碗筷在霍淼旁边坐下，也开始吃饭。
霍淼边吃边问道：“怎的今日收兵这般早，伤员却这般多？可是出什么事了？”
霍淼知道自己没带兵打仗的能耐，常言道术业有专攻，战事还是该交给将领来决策，因此开战以来霍淼从不干涉军事决策，给予将领充分的信任，多数时候她只事后询问一番，了解下战事的大致进展。
乔长生闻言答道：“今日刹那的王上出现在军中亲自带兵，听姚将军说刹那的王上天生神力，所过之处无人敢试其锋芒，刹那士气大增，我军士气低糜，一时节节败退，姚将军遂下令撤军，以减少伤亡。”
“刹那的王上亲自出征了？”
姚末最开始的一仗打的漂亮，开了个好头，大黎的军队信心大增，一直士气高涨，再加上指挥得当，一个月下来胜多负少，俘虏了刹那不少人，想是刹那那边坐不住了。
“嗯。”乔长生忙道，“殿下放心，今日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措手不及，那刹那王上只是力气大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是没腾出人手和他打，下次安排好定能煞了他的威风。”
霍淼闻言失笑，她还不至于如此输不起，一场战事失利而已，哪用得着安慰，不过她口中道：“嗯，我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