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霍焱缓了缓脑袋才重新清醒起来，接连挨了两耳光，脾气再好的人也得火大，更别说这个心高气傲的皇子，霍焱怒火冲的理智都快没了，不管不顾就要站起来和霍淼动手：“你个……”
霍淼脚尖一勾一挑，脚边的刑棍便到了她手里，霍淼二话不说直接一棍子抡到霍焱腿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霍焱痛叫出声，还没爬起的腿重新跪了回去，也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霍淼平淡道：“让你起了吗？既然你不懂礼法尊卑，本殿这个皇姐今日便代你母妃好好管教管教你，免得你没规没矩的出去丢人现眼。”
“教你妈……”霍焱火气上头，锲而不舍的骂骂咧咧想爬起来。
霍淼又一棍子抡到他腿上，下手一点不留情：“嘴里不干不净，这便是你作为皇子的教养？”
“你个贱……”
霍淼再一棍子下去：“你一庶子，对嫡姐要用敬称，即便我皇室这规矩不如一般权贵家中分明，但礼不可废，你也当恭敬的称本殿一声‘皇姐’代以人称，张口闭口‘你’‘你’的成何体统。”
乔长生看着霍淼这一棍又一棍的，只凭下落的速度便能知这力道，他手指动了动，很想摸摸自己后背，这一对比他突然发现，殿下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当真只是想让他‘长记性’而已，至少那日殿下要是照今日这般动手，他现在应是不能好好站在这了……
可这人到底是皇子，是殿下的亲弟弟，这么打真不会出事吗？他不是同情三皇子，他是担心殿下因为他惹麻烦，乔长生不由出声：“殿下，属下……”
霍淼笑盈盈的转头看他：“嗯？你想说什么？”
乔长生只觉后背一凉，浑身汗毛倒竖，之前被霍焱找茬威胁棍棒加身时他都没觉得这么惊惧过。
乔长生清晰的意识到一点——殿下生气了。
他本能的觉得他现在要是敢说一句求情的话那下场一定会很惨，到了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咽回去，改口道：“……不……没什么……”在霍淼摄人的目光注视下，乔长生脑子一抽下意识找补了一句，“属下是想问殿下用不用属下代劳……”
这说的是什么话！代什么劳，是怕殿下麻烦惹的不够多吗！但殿下现在笑的太吓人了，他也不敢改口劝说了……
乔长生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他动手总比殿下自己动手强，至少被问责时责任在他，殿下能将自己摘出去。
霍淼瞥见他脸上懊恼神色一闪而过，转而又安心下来，轻笑一声故意道：“敢殴打皇子，看不出来你如此胆大，你不怕他改天再找你麻烦？”
乔长生：“……”他怕啊，但殿下非要动手还不许人劝说，他不这样还能怎样？
“行了，你老老实实在那看着，不给本殿找麻烦比什么都强，用的到你了本殿自会吩咐。”
霍淼说话的功夫手也没闲着，啪啪两棍子砸到霍焱腿上，让他怎么也别想从地上站起来。
一般人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白挨了几棍了便该识时务的老实点认怂，但霍焱不是，他本就冲动易怒，这打越挨他越不知收敛不说，现在只想扑过去掐死霍淼。
霍淼一棍子敲在他伸过来的手臂上，反手又敲他的肩，将他打回原地训斥道：“跪没跪相，这便是你的礼仪？手放在身侧不许乱动，跪直了，扭扭曲曲你是爬虫吗？”
霍淼下手可不轻，霍焱手臂疼不说，被敲肩膀的一侧胳膊都不能抬了，稍微牵扯到肩膀便疼痛不已，他也是个倔的，都这样了另一只手仍要往霍淼面前送，霍淼当然不跟他客气，又一棍子落在他肘弯处：“让你跪好听不懂吗？我皇族之人为天下表率，行止皆要从容有度，即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失了气度，看看你的样子，满脸怒色五官扭曲，容度尽失，丑不忍视，我大黎皇族若皆如你一般岂不为人耻笑。”
这下霍焱两只手都不能动了，他瞪着霍淼，挣扎着还要站起来：“我要杀了你……”
霍淼又一棍砸到他腿上：“对皇姐喊打喊杀，你腿不想要了是吧！”
霍焱胳膊疼腿也疼，终于明白了点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血肉之躯扛不住棍棒，他不敢再乱出手给霍淼打他的机会，只一双眼睛含恨盯着霍淼。
霍淼能怕这？早便是死仇了，她还在乎霍焱这点小家子气的怨恨？
以为不动了她便不能打了？她霍淼想打人有的是理由，左右这手已经下了，多打一下多出一口气，她的小护卫在她没来时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呢，伤成什么样都不好说，今日不打的霍焱半个月下不了床就算她霍淼是个大善人！
“我那小亲卫可有哪得罪你了？即便他有冲撞你之处你也该说与本殿这主人，是打是罚皆是本殿这主人着人执行，何时轮到你一个弟弟代管嫡姐的亲信，谁给你的权力！你越过本殿教训本殿的下属，可是你对本殿心存怨怼借机报复？不尊嫡姐，寻衅滋事，当罚！”
霍淼说着啪啪又两棍子下去。
“这几日我自问未与你有矛盾，你对我心怀怨怼报复可是你以为齐珩之死与我有关？”
“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霍焱现在就像一条暴怒的狗，人手里有棍子对着他他不敢上前咬，只朝人吠叫想不露怯，却恰恰暴露了其色厉内荏的本质。
霍淼淡淡瞥了他一眼，扬手就是一棍子打断了他的话：“好好说话，皇姐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少顾左右而言他。”
“你个……”
霍淼手起棍落：“告诉你了好好说话，没规没矩满口污言秽语像什么样子。”
霍焱早就没剩什么理智，想也不想道：“……表兄就是你害死的！你骗的了父皇骗不了我，你做了有本事就别赖！你就是对我母妃干预你的婚事怀恨在心故意报复，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个杀人凶手……”
“你不问事实、不查真相只凭臆测定嫡姐过失，此一过是非不辨、善恶不分；为表兄猜疑亲姐，甚至恶言相向，此二过亲疏不明；对亲姐心怀怨怼不说，更是主动挑起事端，对侍从下手以泄私愤，此三过仗势欺人，本殿可有冤了你？”
霍淼每说一条便打一棍，每一下皆是朝霍焱的双腿下手，打一下换一个地，绝不重复。
霍焱还没来得及发疯，侧面一道声音先传了过来：“朕觉得不冤。”
霍淼闻声眉眼微弯，来的正好，和她掐算的时间差不多，看来该听的已经听到了，不用多，只一条‘为了母家表兄弟与亲姐交恶’，便足以让霍焱今天这顿打白挨。
亲母家意味着外戚干政，她父皇现在已经对齐家有了不满，这节骨眼上霍焱来这一手可谓自己作死，谁来也没用了。
霍焱一见霍瑾立即道：“父皇，她对我用刑！”
霍淼当着霍瑾的面也一点不收敛，趁机又一棍子抡到霍焱身上：“刚没教你吗？对皇姐‘你你她她’的有没有规矩！”
霍淼打完将棍子递给乔长生，自己走到霍瑾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挑别人错时自己要先做到位，不然被人当场指出错处不能教训人事小，这么被当众打脸事就大了。
她起身后看向霍瑾：“父皇怎么……”话没说完她一眼看到跟在霍瑾身侧的烟柳，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又道，“烟柳，本殿只是让你叫两个人来，你叫我父皇来做什么？”
本就是宫女出身的烟柳和乔长生不一样，她一般时候皆能跟随在霍淼身侧，不必候在门外，所以乔长生被霍焱叫走烟柳也不知，不然定能阻止一二。
之前霍淼带着烟柳寻到乔长生时一见情况便朝烟柳摆了摆手，烟柳跟在霍淼身边多年，熟悉霍淼的行事作风，因此不必她出声吩咐也知道该做什么，遂立即折返叫人。
做戏做全套，烟柳走到霍淼面前跪地道：“殿下恕罪，御书房离此最近，奴婢到御书房前找人时惊动了陛下，奴婢只好如实禀报，陛下听闻您与三皇子起了冲突因此前来。”
霍淼摆摆手：“既如此，你起来吧，去太医署叫个御医来。”
“是。”烟柳起身，又朝霍瑾的方向行礼后这才后退离开。
那边霍焱挣扎着想站起来：“父皇您看，她当着您的面就敢……”
“打得轻。”霍瑾没什么好脸色，“不敬皇姐、是非不分，为了外人寻自家人的麻烦，你皇姐管教你管教的对，你行得正坐得端你皇姐会无缘无故教训你？都到说亲的年纪了还是一副没规没矩的样子，你这些年的圣贤之书礼义廉耻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霍焱神色一僵，随即更是愤怒连带着还有委屈，看看！看看！心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被打的胳膊腿都快断了不管，他的贴身太监躺在地上一身血也不问，反而先教训他，处处护着那个行凶者！她做什么都对，其他人做什么都错是吧！
“我没规没矩是非不分？您怎么不说是……啊……”
霍淼从乔长生手里拎过刑棍反手抡到霍焱背上，冷声道：“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和父皇说话，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确实欠教训，教习嬷嬷当年便是这么教你的？三皇弟有必要重新学习一番言行礼仪，你这般行径在自家人面前顶多是得几句训斥，但在朝中如此怕是要遭天下人耻笑，连带着我皇家一起蒙羞。
再者，先人云：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你如今这般行事将来父皇如何委你重任！”
霍瑾看看自己从容有度的大女儿，再看看地上狼狈的三儿子，对霍焱道：“什么时候你能有你皇姐一半懂事明理朕也就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