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胡人萨甫
禹灵行礼道：“来石窟这几年里，感谢前辈们多次保护我们汉民劳役。”
高老艺匠道：“小友言重了，都是炎黄子孙，见到夷蛮欺虐同胞，出手阻止理所当然。”
原来，监事和各寺官都是鲜卑人，他们瞧不起汉人，经常作威作福虐待汉人劳役。老艺匠们视恶如仇，每次见到不平事都会出手阻止。他们老艺匠都是鼓山石窟德高望重的名师艺匠，就是唐邕将军以前管辖石窟时，对老艺匠们也是相当器重和尊敬。这次唐邕将军入朝升调，特意嘱令石窟各寺官敬重厚待老艺匠们。
护儿道：“前辈们，官兵很是敬重您们，为什么还要给您们套戴镣铐？”
高老艺匠道：“其实我们几把老骨头套不套镣铐，心志早已属于石窟了，看到各处石佛圣像都是出自我们一刀一斧，甚是欣慰！”
另一名矮个子老艺匠道：“说来惭愧，其实石窟以前，艺匠和劳役们都不用套戴镣铐的，直到十多年前，我们‘鼓山卅三名宿’中有两人逃出山门，泄露了石窟机密，朝廷大发雷霆，大肆屠杀！我们‘鼓山卅三名宿’也只剩下我们仨了。至此以后，不但重新押送来的艺匠和劳役，都要套戴镣铐。而且每完成一处工程，只留下艺匠中的能工巧匠，其余人等都屠杀殆尽。说来都是我们‘鼓山卅三名宿’的罪过呀。”
禹灵和护儿听后惊讶不已，有些艺匠听了更是惊恐，偷瞄处境寻机想逃。大都艺匠们还是庆幸能结识到三位老前辈，笃定跟随到底，他们的雕刻造诣使自己终身受益。
望天圆追到火祆教教众，善胜刀挥扬，刀芒四射。白袍教众慌乱散开，他抢步上前夺过爨香，踢倒扛人的白袍教徒。左手托着爨香身子，右手挥刀护在身前。
三名教徒举起弯刀劈砍下来，铛铛铛三声响，弯刀劈中善胜刀后，三把弯刀刃口都凹陷了个大口子。弯刀是火祆教的重要配置，是不敢丢弃的。但是拿着一把有缺口的弯刀，对内不好交代，对外也太掉身份了。三人都想到其中利害，相互对望惊恐不安。其他教众忌惮宝刀的厉害，都大声吆喝，却不敢上前。
胡人萨甫在前开路，凡是阻路挡道的劳役，操起弯刀砍首斩杀甚是残暴。他听到身后有异况，转过身操刀回来。
望天圆托着爨香避开胡人萨甫的猛攻，善胜刀左截右挡，双刀交刃响声一片。
胡人萨甫一番猛攻，待到停手，才发觉弯刀刀刃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缺口。这弯刀可是自己在教中举行法事的重要法器，转眼间变成了一把“弯锯”。奎怒之下，暗想：“虽然说对方托着一人只守不攻，自己占尽便宜，但是他利器傍身，也无可奈何。”问道：“足下是何人？”
望天圆朗声道：“汉化归宗，光复中华。扬善惩恶，侠行天下。汉宗帮律字号第十八善胜侠令望天圆是也。”
胡人萨甫道：“汉宗帮凭利器逞强，胜之不武！配说什么侠行天下？”
望天圆道：“你有所不服？那我就放下宝刀，用汉宗帮拳脚领教你西域高招。”说话间刀起刀落，划开了爨香身上绳索和镣铐，将善胜刀递给他防身。
爨香又是惊愕又是感激，连忙拔掉口中布团，连连道谢。接过善胜刀，靠在近处一尊菩萨骑象的石像旁。
胡人萨甫“弯锯”归鞘，探爪甫出时跳时跃。卵脸莞笑像似沙漠飞狐，利爪狂抓像似丛林恶狼。狐揉狼攻虚实不定，西域怪招花样迭出。
望天圆出拳使招，口咏妙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召调阳。”
爨香见到望天圆跨出马步，犹如一座山岳顶天立地。双手举顶运气，左脚快转避险，右脚抬踢制敌。左掌守护周身，右拳猛攻迅击，每招每式正大光明。愧想自己庸懒散奢惯了，普普通通的几招一纪汉宗拳法，是万万不能学得如此出神入化。
望天圆寻思：“这胡人招式怪异，不同于中原武功，一时捉摸不透，看来施展一纪汉宗拳法是小瞧他了。”随即拳法配合脚法，歌咏妙文：“逐物意移，守真志满。心动神疲，性静情逸。颠沛匪亏，节义廉退。造次弗离，仁慈隐恻。”这八招三十二式二纪汉宗腿法，拳腿配合协调。双拳固守，对方攻得快，腿法应付得更快。
胡人萨甫改攻为守，忙向众教徒使眼色，示意他们去杀爨香。众教徒会意，举起弯刀从两侧扑去。
望天圆大喝一声，转身去救爨香，嗤的声响，后背被胡人萨甫抓扯，撕掉了一大片衣布，露出五道爪痕，溢出血来。他顾不了伤痛，双手变拳为掌，歌咏道：“用军最精，起翦颇牧。韩弊烦刑，何遵约法。”这四招十六式二纪汉宗掌法，前两招“用军最精，起翦颇牧。”铁掌猛劈劈死四名白袍教徒。第三招“韩弊烦刑”连掌防御胡人萨甫的攻势。第四招“何遵约法”猛掌又打死一人，其他教众四下散开。
胡人萨甫避掌败退，跺足斜身“闪电爪”斜横抓出，动作怪异，招式狠毒。
望天圆使招咏文：“践士会盟，假途灭虢。赵魏困横，晋楚更霸。”这四招十六式二纪汉宗掌法连贯刚猛。“践士会盟，假途灭虢”这两招八式，严密保护好爨香。第三招“赵魏困横”坚实的掌力打得白袍教众不敢近身。胡人萨甫避开猛掌下跌，躺在地上连抓对方下盘。第四招“晋楚更霸”右掌守护下盘，左掌出其不意突击，拍中他的胸膛。
胡人萨甫胸口剧震，痛感千斤重压，窒闷难当喷吐鲜血。双脚打挺翻滚出去，不料胡帽掉落，乍见他额头宽大，却是扁平扁平的，怪相诡异如同在门缝夹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