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藏姝 > 第142章 番外一

第142章 番外一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长孙蕙和明玄将明黛的婚事定在了年开春时。

    赶在年前, 秦晁将秦阿公和秦心接到了长安。

    另,做戏做到底,他连自己那位便宜父亲也一并请了来。

    年关将近, 诸事皆忙, 金身像的事情在元德帝捏造了一个寻常的说法, 渐渐得以平息。

    同一时间, 由于微观水利重建演示效果十分惊人,秦晁此前经营飞钱有功,元德帝综其功劳,赐宅邸作为嘉奖, 又因秦晁与明靖配合默契, 遂将他放到了水监的位置上。

    等秦晁来年成婚, 便正式开始着手实体水利的修建。

    水监的品级并不高,但谁知道, 要修建水利的事情顺利进展, 加官进爵, 指可待。

    这是秦晁的开始,名正言顺的踏板罢了。

    ……

    自从秦晁开始出打拼,每月会阿公送一封书信。

    所以这么久以来, 秦阿公和秦心对秦晁在的事情清清楚楚。

    老人家更看重子女的将来, 看到秦晁真的将明黛找了来, 秦阿公老怀安慰,什么苦楚忘了, 剩满心喜悦。

    其实, 秦阿公面对明黛,一直存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与心虚。

    当救明黛时,秦阿公曾猜测过明黛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贵女。

    那时候的秦晁急需一个贵人。他将明黛当做了秦晁的这个贵人。

    撮合明黛与秦晁, 是希望来明黛归家时,她家中能认秦晁这个女婿,秦晁自此有了靠山。

    之的事情,渐渐超出了他的预期。

    明黛的确身份显赫,可真正将秦晁从深渊中拉□□,并不是她的这份出身和身份。

    至于秦晁,放在从前,他做梦想不到秦晁会有如今的造诣。

    如今,秦阿公看着他人终于走到一起,万般感慨拂过心头,也不过一句叹息。

    “过了,过了。”

    ……

    才大半年不见,秦心比明黛印象里要成熟很多。

    她原本就很懂事,秦晁在利州打基业,对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堪称厚待。

    她读了书,学了规矩,甚至也会管账掌家了。

    堪称进步神速。

    而,就是这样一位稳重的小娘子,在见到明黛时,泪倏地滚了出来。

    明黛原本还很高兴,一看她哭,立马手忙脚乱的哄。

    好嘛,越哄越糟糕。

    秦心抱着明黛哭成了泪人。

    所有人知道,她感激敬爱的人是阿公。

    但他们并不清楚,她信任依赖的,是明黛。

    是因为明黛的出现,才让整个秦家变得不一样。

    她是第一个送她礼物的人,贴着小姑娘的心思,赠她满怀欢喜。

    也是她第一个告诉她,莫要蹉跎年岁,该喜欢什么的时候,就放开怀抱喜欢。

    那三支小花钗,为她敲开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明黛离开的那半年里,很多人觉得秦晁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有秦心知道,他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会写字,会画画,光高,品味好,爱吃甜食,护短霸道时手段狠厉。

    不是有秦晁在忍受那段痛苦,秦心也是一样的。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大家变得更加难过。

    所以,她也学着明黛曾今的样子,让自己活得更好。

    而,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在此刻,化作在明黛面前决堤的泪水。

    明黛耐心的哄着,秦晁起先还在旁看着,来恼了,拿出久违的冷漠姿态,拎着她的衣领就往扔:“适可而止啊。”

    秦心哭的正上头,冷不防听到这样一句告诫,她哭声骤止,泪汪汪的盯着秦晁。

    好怪哦,她原以为,自己和秦晁已经和解了,算得上是有些感情的兄妹了。

    可是这一刻,她竟找了些当初讨厌嫌弃他的感觉。

    真的烦,越看越烦,分明就跟当初一样小气又冷漠!

    ……

    宁国公府第一次嫁女儿,嫁的还是曾经险些成为太子妃的明黛,必定是一场盛事。

    原本,长孙蕙还想着这个年节好好准备,将年的一并补上。

    可是,随着明黛的婚期越来越近,长孙蕙反而无心做别的,每做梦想的是婚事的筹备。

    明玄拿她一点办法没有,能将明媚叫来,让她没事在母亲面前多晃悠,借以提醒妻子,她还有个女儿留在家里,以怀安慰。

    明家筹备的起劲,这门婚事也毫无悬念的令满城皆知。

    这,明黛出城取琴,来时,竟被楚家的马车截了道。

    楚夫人自马车中走出来,满脸憔悴。

    “郡主,你看看五郎吧,就当是这个做母亲的求你。”

    “郡主与秦大人的婚事已成定局,楚家绝无捣乱的意思,可五郎……”

    楚夫人泪如雨。

    原本,他们是狠了心要让楚绪宁与明黛断开的。

    若非别无选择,她不会来求明黛。

    楚绪宁被秦晁打伤,一直在府中休养。

    他放弃了追究,想见明黛一面。

    那时,明黛刚恢复记忆,哪怕秦晁表现出来的姿态再怎么变,骨子里是小气计较的。

    所以,她一直没有应,希望楚绪宁有朝一能自己想通。

    可现在,她与秦晁成婚在即,一切将重新开始。

    面对楚夫人,明黛终是点头应。

    ……

    楚绪宁的手是被秦晁用箭尖挑伤的,至今无法动弹。

    得知明黛要来的这,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终于多了一丝生气。

    院中的奴人难得忙开,为他沐浴更衣,扮出精神的样子。

    明黛携礼探望,姿态做的大方,府中上对她有感激,不敢怨怼。

    原本,楚绪宁准备了很多话想要和明黛说。

    可当明黛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一个字说不出来,剩锥心的痛。

    这一次,她真的要嫁那个男人了。

    “听闻绪宁哥哥久伤不愈,至今才来探望,绪宁哥哥莫要见怪。”

    她依没有改换对他的称呼,却让楚绪宁想到了当初他刚刚拒绝明黛的情形。

    他们在陈府门口相遇,明黛也是这样喊他。

    不作刻意的闪躲疏离,不让任人陷于尴尬中。

    可他听得出来,同样一个称呼,改变的,是她喊出这个称呼的心意。

    楚绪宁喉头轻滚,声音暗哑:“听说,婚事已经定了。”

    明黛笑了笑,轻轻点头。

    楚绪宁眶泛红,剩的一左手紧紧拽着褥子:“黛娘,从你出意起,便一直在想一件事。”

    他抬望向明黛,神里融着几分莫名的希冀:“当,与你提起亲事时,你是愿意的。如果,从来没有犯浑推开你,依照诺言向你提亲,今这些,不会发生,对不对?”

    明黛神轻动,正欲开口,楚绪宁竖手制止:“先、先听说完。”

    “黛娘,悔了。从很早以前,就悔了。”

    “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即便当年见到的是媚娘,但这些年来,与来往的是你,让心动喜欢的也是你,”

    “对你说出那些不好的话时,的确是想岔了,可是很快就想明了。”

    楚绪宁死死咬牙,忍住泪,字字含痛:“可老天,终究没有悔的机会。”

    从他推开她的那一刻起,就是永永远远的失。

    失明黛那一刻起,他也陷入了那一瞬间的梦魇里,始终走不出来。

    “说这些,并没有期盼自己能挽什么,是觉得,你曾那样真心的对待过,必须对你……有个交代。”

    “绪宁哥哥。”明黛缓缓开口。

    她底藏了些情绪,终还是归于平静。

    “其实有件事,也瞒了你许久。”

    明黛看着楚绪宁,浅浅一笑:“与媚娘自小亲近,对她从不吝啬,依稀记得,那她想吃核桃,又觉得自己砸的更有趣,便随手拿了置于案头的半块石砚。”

    明黛说的云淡风轻,楚绪宁却如遭雷击。

    他定定的看着明黛,好像在经历一场荒诞的梦境,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明黛又道:“绪宁哥哥或许不知,其实小时候,比黛娘要更顽皮。”

    “那年,失误摔坏了师父的石砚,被你抓了个现。至今记得,当绪宁哥哥是如替向师父坦,为担一半责任。”

    “来,石砚一分为,你各执一块,你说,将收着,才会记得教训。”

    楚绪宁猛地一震,泪通红:“你……你……”

    明黛笑笑:“正如绪宁哥哥说的那样,那是幼时一场相遇,对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之的相处。”

    楚绪宁是家中幼子,不似长子那般担着重大责任。

    所以,楚家希望他能稳稳当当,循规蹈矩过完一生即可。

    他不曾担负什么压力,加上楚家亦家教严格,他这些年来活得简单纯粹,不曾对明黛有任要求,是陪她登山作画谈天说地,这样就很高兴。

    在明黛为数不多的相识里,与他的相处,竟也算得上是自在。

    楚绪宁猛一倾身,单臂抵着床沿,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

    他没有认错,是他弄错了。为什么她不解释?为什么那个时候她要任由他认错!?

    “为什么你不澄清?为什么你什么不说!!”楚绪宁竭力嘶吼,声泪俱。

    屋传来些动静,应是听到了楚绪宁的声音,唯恐里面出事。

    面对楚绪宁的激动情绪,明黛显得十分平静。

    当时那样的情况,真的像是老天爷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母亲年时曾与家中闹僵,又在自己做了母亲之,感怀双亲不易,意欲冰释前嫌。

    而连接母亲与祖家的,就是她与明媚。

    明媚长大,越发不喜祖家。

    她不愿母亲失落难过,能独自扮演这道桥梁,为母亲与祖父母传话捎礼。

    直到那一,祖母拉着她,说到了选太子妃的事情。

    明黛意识想拒绝,祖母却向前一步告诉她——她母亲年轻时便是个不得管束的,她可不能像母亲那样。

    因这一句话,明黛便不敢同母亲提了。

    母亲与祖家的裂隙是从忤逆开始。

    若她同母亲说,让母亲来做主,无异于是让母亲在多年之,为自己的女儿再忤逆母家一次。

    她明明……那样想与祖父母修好。

    虽不打算告诉母亲,但明黛没想过就此认命顺从。

    她将希望寄托在了楚绪宁身上。

    一直以来,他们的相处发乎情止乎礼,明黛与他相处时,也是轻松愉悦居多,对比成为太子妃,在无尽的深宫中蹉跎岁月,嫁楚绪宁,忽也成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于是,她难得大胆的将情绪表露的更明显些——含情脉脉,隐含期待。

    他果懂了,也跟着大胆了一次,主动提了求亲的事。

    那时,明黛心悦之余,也隐含愧疚。

    若无太子妃一事,她未必会主动这样做。

    情意是有的,是还没到情不自禁想要更进一步的地步。

    于是,明黛索性拿出了爱慕一个男子该有的样子。

    倘若他们真的会成为夫妻,她理应倾心相待。

    那段子,连明媚觉得她不对。

    好似忽间就成了个陷入情爱的小姑娘。

    而,明黛的念想终究落了空。

    在祖家向她透露了争选太子妃的事情,皇也要见她。

    明黛与长孙皇这位姨母并不算亲近,也很听到母亲谈及这位姨母。

    她当是寻常入宫觐见,却不想,这是噩梦的开始。

    长孙皇漾着诡异的笑,用话家常的语气告诉她,先太子曾多么喜欢她。

    那冰凉的手死死地拽着她,一如身在地狱,也要将她一并拽。

    【你本该嫁岱儿的,你本该是岱儿的太子妃!】

    【黛娘,看在岱儿那样喜欢你的份儿上,你一定要成为太子妃。,为他报仇!】

    在明黛里,皇雍容而高贵。

    可当她近乎疯狂的对她说出那些话时,明黛大惊之,能落荒而逃。

    那一,她浑身发冷,希望宫中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也是那一,因她临时被传召进宫,楚绪宁登门来送画,她不在府上。

    那时,长孙蕙已看出他们之间有些猫腻,便留了人好生招待。

    他亲自将画送到明黛的书房,本想离开,却被半道杀出来的明媚拦住。

    明媚觉得明黛太不对劲,又不好直接问明黛,便旁敲侧击从楚绪宁手,趁明黛府前,借请教画技为名将他截走。

    ,楚绪宁在明媚的书房,看到了那块她从明黛书房拿走的半块石砚。

    明黛府时,楚绪宁已经走了。

    隔,关于将明黛内定为太子妃的消息不胫而走。

    再见到楚绪宁时,是个阴雨连绵的子。

    明黛想同他解释,也希望两家的亲事能尽快敲定。

    那时的她,心里存着害怕与无措,但她没想过要完全依赖楚绪宁解决全部的事情。

    她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情形。

    倘若,楚绪宁能像当初一样,与她一人一半共同面对,她必定勇往直前。

    可是,他的第一句话是,他不能娶她了。

    他以为,自己当年邂逅的是明媚。

    明媚的性子,在犯错顶着明黛的名字逃脱罪责,反而更说得通。

    更况,她有那半块石砚。

    明黛从没有想过进宫,可一时间,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手,将她往那个方向推。

    她忽失所有解释的力气。

    甚至,在楚绪宁提到明媚的时,她如梦初醒。

    皇说的事情,似乎有她知道。

    倘若她真的借与楚绪宁的婚事逃脱此事,那媚娘呢?

    她不面对,也许,就是媚娘了。

    丝丝冷雨中,她面对陷入挣扎中的楚绪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说:没关系。

    这之,她并未刻意躲着楚绪宁,甚至连称呼不曾改变。

    但每一声每一字,不再如从前。

    ……

    昔往事心头拂过,不过前一瞬间。

    看着痛哭追问的楚绪宁,明黛依露出浅浅的笑。

    “绪宁哥哥,倘若那一天,向你解释清楚了,你会来提亲吗?”

    哪怕是与太子、与皇,甚至与那个让人无措的真相抗衡,他还会坚定不移的牵着她的手,站在她身边吗?

    楚绪宁重重点头:“会!”

    明黛垂,轻声的说:“那么,还是很感谢绪宁哥哥。”

    楚绪宁浑身一震,目光涌着哀痛。

    即便再真挚汹涌的感情,也换不她含羞带笑的点头。

    有一句感谢罢了。

    “那他呢……”楚绪宁轻轻开口,“是因为他做的比好吗?”

    提到他,明黛的神色温柔了。

    她摇摇头:“他不是从一开始就好,也不是处处好的人。可他在身边,做什么不怕了。”

    ……

    楚绪宁终于肯好好吃药治伤,楚夫人对明黛千恩万谢。

    明黛安抚了几句,走出楚府时,天上竟又开始落雨。

    马车停在门口,身边是递来雨伞的楚府家奴,而,明黛一动未动。

    秦晁弯身走出马车,撑伞车,缓步走来。

    伞,一张冰冷沉黑的脸。

    他怎么会来?

    秦晁登上台阶,一言不发,偏伞将她舀进伞。

    两人告别楚府,上了马车。

    明黛抽出手帕,含笑他擦脸。

    手忽被捉住,秦晁冷冰冰道:“还差十声。”

    明黛没听懂:“什么?”

    秦晁:“再数十声,还不出来,就进把他剩一手也废了。”

    嚯,看把你能得。

    明黛知道自己来看楚绪宁没有同他打招呼,他不高兴了。

    她朝秦晁挪了挪,与他挨在一起,偏头问他:“那你数了多了?”

    秦晁看她一,整个人往一靠,托着冷冷的长音:“两千一百五十。”

    两千一百五十,还差十声。

    明黛凑上:“为什么是两千一百六十?”

    秦晁瞥她一,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把她唠叨怀里,恶狠狠的啄了一顿。

    他相信明黛不会同楚绪宁有什么,就是生气而已。

    那个混账,就该让他一个人气死呕死烂死。

    “你跟他说什么了?”

    明黛抿抿唇,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好喜欢你。”

    秦晁眉头一紧,转盯她。

    明黛:“不相信?”

    秦晁看了她半晌,明明还是那副臭脸,可刻意压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这有什么不相信的,不是人人知道的事吗?”

    他伸手捏她的脸:“长安城流传了一句话,郡主听说过没有?”

    明黛很好奇他是哪里听来这么流传:“什么话?”

    秦晁的唇在她脸上游走,时不时啾一。

    “明府有位大郡主,犯其亲眷着丢脸,犯其亲夫者丢命。”

    他嘚嘚瑟瑟的笑,话说的劲儿劲儿的:“倒是要看看,谁敢惹不高兴。不怕这个市井小民,难道也不怕大郡主一箭射死他么!”

    明黛转开脸笑,秦晁不依不饶。

    “你今做的不妥。”

    明黛忍笑,乖乖点头,是。

    秦晁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抽个时间,们一起来。口说无凭,可以配合你,用实际行动让他看清楚,你有多喜欢。”

    明黛再也忍不住,抱着他连连轻笑。

    秦晁一丝醋意,在她的笑容中淡。

    真好,就算所有人喜欢你,你的心里,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番外奉上~~~~

    感谢在2021-01-04 00:16:16~2021-01-05 23:2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920779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愿你三冬暖 15瓶;今天也在打渔 14瓶;温染琉璃 3瓶;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