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接风宴03-两不相欠
叶子望着被布置的演出现场，有些惊奇于卢苇的大胆。
她本来想一下船就请辞的。她跟卢苇提起过，但她不置可否，还责备她不守约定。她解释，她只是想暂时处理下自己的事，保证在她需要她时再来守约。卢苇并没同意，但也没有表示绝对不行。
可是到了这边她才发现她根本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愿。不告而别也不是她的性格。后来她又发现，四周都是卢家安排的人，她根本也走不了。她觉得卢苇在防范她，有些反感，可是她也无奈何。
于是，她就被带到了宴会的现场。卢苇去做为主角自然要亲迎遗宾的，而她和保镖秦先生就被冷落到厅里的偏僻处。她微微叹息，并没过激的情绪。她是幕后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责任。她想要离开，须另觅良机。她感觉到，卢苇不会轻易放她。而她，大概要等到卢苇做新娘以后才会自由吧？可是，她心中又等不得。不过，想到秦洋自从相识便一直陪伴卢苇未曾相负，想来婚期已近，那她获得自由大概也不会太远了吧？要不，她就等等？
虽然思想美好，但叶子依旧心事重重，丝毫没注意到秦先生已坐到了距离她不远之地，忽然开口就说厅内的空气流通不畅，他有些气郁，然后就顺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他真实的面容，还对叶子微微一笑。
对于秦先生，叶子也好奇过，但她从未执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或者有超乎寻常的举动，只要不无损他人的利益，那就值得尊重，并无可厚非。所以对于秦先生，叶子奇则奇之，她的教养使她从来没多问过一句。如今见他主动摘下，还露琼姿之容，而她转头掠到竟然还有似曾相识之感，不由一呆。
“小灵，不认识我了吗？”他望着她，目光中满是期待。
叶子迅速搜索着记忆，不由惊呼起来，“你是秦帮的秦先生？老秦？”
秦先生不由嘴角微翘。好累呀，这么长时间了，他都快装不下去了。还好，终于到了暴露的一天。
“小灵，你既记得我，可记得我和你之间的承诺？”
“承诺？”叶子微滞。她平常心思灵敏，但遇到叶灵筠的记忆仍有些迟钝，但还是记起来还是没有难度的。“我记得秦先主对我也有救命之情，我也记得自己愿意以命相报。可是我也记得我在贵帮还遭遇了生命之劫，差一点命丧九泉。要不是……”叶子记起还是胜之救了叶灵筠，可是胜之就是孟克，他救了她，也骗了她，她不承他的情分！
秦先生有些尴尬。但叶子说的也是事实，他无可辩驳。他救了她，又把她推入了深渊。当时，他知道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她。他救她是他是自愿，害她却是意外，但责任他还是要担。他甚至决定，假如她真的不在了，他就去向她的家庭负荆请罪，接受他们的审判。即便他们要他自杀以殉，他也不辩照做不误。还好，她被救活了，这点上他是感激孟克的。
可是这样，似乎他与女孩已经两不相欠，这不是他要的结果。虽然他不在乎，但是他还是想让女孩觉得欠了他还不清的债。
“小灵，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现在我就问你一句，想不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说着，他更是压低了声音，“我不是一个人，我收服的那几个人，还有一些我帮内的兄弟，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都在各自的位置待命，厅内还有内应，以保证小灵安全离开。”
叶子自然是想离开，而且一直想离开。可是不负责任的不告而别也不是她的原则与作风。在她看来，卢苇和卢家并没有亏欠她，她也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即便有什么事情，她也应当走正规的渠道，当面请辞，而不是依赖别的势力偷偷离开。
“谢谢你，老秦。我的确很想离开，因为我觉得也该为自己活一回。可是我会跟卢苇商量的。我跟她有约，但也是有期限的。这个期限，在船上时她已经定好。若是她先自违约欲延期困我，我自有理由摆脱。可是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作为，我不屑做。莫说你安排的那些人变数太大，即便有十分的把握，我也不能做。我跟在卢苇身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信她。”
“你信她？”秦先生皱眉，“小灵，难道你想没想过，卢苇根本不会放你走？”
叶子讶然，“怎么会？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不瞒先生说，她已经答应在答辩后放我走。若怕有意外，待宴会后我会及时提醒她将协议内容进行更改，把她口头答应的约定加进去，并声明以新约为准。”
秦先生却正色起来，“小灵你想过没？卢苇依靠你取得了名声，也尝到了甜头，对于以后的人生发展她已经像吸大麻一样上了瘾。她不会放过你的！她答应你，只是想稳住你罢了！”
叶子不信，“秦先生，你多虑了。”
秦先生有些急了，“小灵，你太单纯了，以为世上都是守诺履约之人么？回国之前，卢苇还交代我叮着你。她似乎早就对你有离开之意有察觉，并处处防范。”
叶子不以为意，“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卢苇可能怕我不守约才会如此。她不了解我，我是不轻许诺，有诺必守。还是那句话，她若先违约，我才不必守。”
秦先生还是不愿放弃，“小灵，在国外还好，卢家势力有限，只能最大限度给卢苇生活上的便宜。但是在这里，是卢家势力范围之内，他们恣意妄为，视生命如草芥。你不了解他们。”
秦先生又把卢家认错人害了一位女孩的性命的事讲了一遍。还评论说，认错人并不可怕，以自己的逻辑害人就有些可怕，而害了人还高高在上不以害人为耻反以断人生死为荣就更加可怕。卢苇出自这样的家庭，绝不可信！
叶子听了他的话有些动容，但依然很固执，始终不愿离开。他只好叮嘱她凡事多思考，勿轻信别人。叶子谢过他的好意，说自己会注意。若是有机会，她还想请他讲讲她在北天城的事。因为有些事，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远远看到卢苇过来，秦先生便示意了叶子一下，迅速戴上面具，退后了。
叶子应卢苇的要求找到剧务，在后台练琴，后来又去请卢苇，两人一起去舞台处。她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在厅内穿梭，虽是身材面貌并不尽相同，却给人以同化的感觉，令人眼花缭乱，不辩彼此。
看着众人有些迷惑的眼神，卢苇觉得很满意。
这是她看到一个人从背影认错人的尴尬中忽然启发到了的。在国外，她弹奏画画时要么在幽暗处，要么在封闭的空间里，从不敢稍有示人。可是，这也落人口实。她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而学校也在最后的关口给她设了一道坎儿。她必须尝试跨过这道坎儿，要不然，有可能前功尽弃，前途尽毁。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
她向家人提出如此表演才艺的时候，家里人并不同意，说要从长计议，这太冒险了。但卢苇执意如此，说自己一定要走到台前尽享荣耀。她会小心行事，她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声名开玩笑。她的祖父，只好安排亲信重新审查了演出现场及剧务人员，更换了一些设备，调整了部分人员，并留下几个人一直监视，以免发生意外。
在演出前的后台，在只有两人的环境中，卢苇已经轻声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叶灵筠，你可要记清。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是留学后初次登台，而且我的家庭也给予我厚望，我不允许出丝毫差错。只要你完美在这次演出中成全了我，我会考虑放你去北天城，并助你一臂之力，解决你与孟克的纠葛，可好？”
叶子点头，脑中却闪出秦先生的话，有些迷惑起来。
卢苇真的会放她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