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府设清宴，床头话女情
暂时心无烦事，天黑时间也早，我一路放空脑袋，漫无目的地闲逛，融入人群中。走着走着，就当我准备抬脚跨过门槛，才幡然醒悟，不觉间竟走回了“林娘居”。此时，刚刚堵在客栈门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每个人，一旦来到了全新陌生的环境，第一批结识的朋友，第一次落脚的住处，都会不自觉刻进骨子里。
我此番是要往新家回的，赵乐媛还在家中候着，等待我外出寻找何中卿的结果。她对营救齐玉清的计划，尤其上心。此地非我要寻，于是就准备溜走。忽然，一撮明晃晃的绿光，从大堂深处飞出来，眨眼间落到我肩膀上。原来是一方玉石镇纸，灵巧可爱的小貔貅，被巧夺天工的内劲拍过来的。
镇纸落下瞬间，似无感觉，之后才感受到它的存在，眼见抛物者内劲不凡。抓在手里摩挲，微微清凉，更有缕缕淡香，我想起在林姐的柜台上，见过此物。此刻心里，也已了然。果然，大堂内望去，隔着一张张的饭桌后面，林姐站在柜台后，与我对视。
既然已被发现了，我干脆笑呵呵地走进去，小貔貅被我塞进了口袋中。
“既然来了，在门口鬼头鬼脑的干什么？”林姐跷着嘴巴，大眼珠子瞪我，“找我有事？”
“看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我心里迅速地思索着理由，忽然灵机一动，“今天，原本被端王府五世子邀了去畅谈，眼下午后过半，也不必赶去当值了。自有时间充裕，就想着请林姐去家里吃饭。所以，我这就来喽。”我总不能实话，说是无意间走错了地方。
林姐缓和了神色，缓缓坐下，眼睛瞅着别处，轻声说道：“昨天不才刚刚分别。”
“择日不如撞日嘛，昨天搬了家，今天就当吃个搬家饭。”我继续劝说道，“晚饭，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可口的小菜。”
“好啊。”林姐没等我继续编织理由，竟然同意了。只是声音细若蚊蝇，差一点就逃过我的耳朵。眼看成了，我就催她动身。
“东西放下。”林姐走到柜台外，又一脸不善，搞得好像我是欠债的，久拖不还，毫无人品可言。
我干脆装起了糊涂，无辜的睁着眼睛，耍赖道：“什么东西？”
“我的镇纸。”林姐一副冷冷的表情，说道，“口袋里掏出来。”
“天降无主之物，落我肩膀上，此物看来与我有缘。”我继续耍着赖皮，“虽然，你我无论谁喊它，它都无法应答，但它主动寻主，我怎能狠心相弃呢！”却看她眉毛越要越锁紧，我连忙赔笑，继续说道：“跟林姐开玩笑的。让我再把玩一会，吃了饭，林姐走时带着。”
林姐对我无可奈何，狠狠翻了一阵白眼，我们一同回到府上。赵乐媛见到她，两人立刻拉到一起，有说有笑。
“晚饭，我亲自下厨，两位美女就等着见好吧。”下午说了太多的话，实在是口渴，我猛灌一顿凉水进肚，就去寻找厨房。
“老爷，您怎么来这儿了，有事喊小云吩咐一声就行啊。厨房里都是烟火，太脏。”方三家的见我进来，大吃一惊。
“别紧张，三嫂。”我说道，“以前，我也进过厨房，烧过饭的。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我打算自己动手，让我看看家里都有什么菜。”
方三家的一听，更是举足无措，惊恐不安地说道：“老爷，烧火做饭，都是我们下人做的事情，哪能让您动手啊！您说想吃什么，我这就安排去做。”
“三嫂，没事的。咱们小家小业的，不用太拘束，也不用那么多规矩。我就简单做几个菜，你帮我搭个下手。”
方三家的见拧不过我，也只好放弃，不过脸上却是藏不住笑意，人也放松下来。我跟着她一一查看现有的食材：有块鲜肉，几根排骨，整鸡和鲜鱼；萝卜，青菜，西红柿，鸡蛋等。还挺丰富。
“对了，三嫂，能不能买得到豌豆磨成的细粉，或者红薯粉？”
“豌豆也有磨成粉的吗？”方三家的显然是头次听说。
“实在没有豌豆粉，红薯粉也行的。总之不是普通的面粉。”看来没办法尽善尽美，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方三家的赶紧喊来方三，仔细的叮嘱他出去买货，趁这空挡，我开始先收拾其他食材。整只鸡，已经被方三家的洗净过，我丢进锅中。八角，桂皮，大个的姜块，半截大葱放入后，倒入清水，深度微微漫过鸡身。
“三嫂，大火先烧约莫一刻钟，然后退掉明火，让红碳继续慢炖。”
排骨取了一根，剁成小块，可以做一道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女孩子难以抗拒。半个西红柿切薄片，以备蛋花汤之用。
锅肚里退掉明火时，浓浓的鸡味香，飘出厨房，溢满整个院子。赵乐媛和林姐，循着香味，也走进来，方三家的就见怪不贵了。赵乐媛满脸期待的柔色，捂着小嘴巴，乐呵呵对我笑。林姐也没了冷峻的架子，托着下巴，看我忙个不停。
文火慢炖的差不多了，我锅里撒进少许盐，再炖一小会儿，捞出熟鸡过凉水。鸡肉质感在凉水里收紧后，我在菜板上用手撕拆剔骨肉，细滑的肉丝，很快摆满一盘。一会儿，撒了调味料，辣椒粉，再淋一道热油后，就是清爽可口的麻辣鸡丝。
“三嫂，剩下的半只鸡，你和蔡伯他们，晚饭一起吃掉吧。”
我又开始切猪肉丝，准备另外一道菜。方三归来，满脸的兴奋，竟然被他不懈的努力后，找到了豌豆粉，真是个人才。有了豌豆粉，另外两道菜顺理成章。
另外一个锅子里放进冷水，豌豆粉边倒入，边不停搅拌，使其充分稀释在水中。三嫂填进火，小火烧起来，很快，锅里开始收汁，凝固。最后，变成晶莹剔透的软胶体。我捞出锅子，在一边慢慢冷却。
切好的猪肉丝有半碗，打进一个蛋清，撒了盐粉，适量的豌豆粉，揉捏成稀糊。锅子里的油烧热起来后，一根根的肉丝，周身沾满豌豆糊，陆续下油锅。不待豌豆糊炸出黄色前，及时出油，肉丝已在半生半熟间。有了热油，麻辣鸡丝也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热油全部舀出锅子后，热菜可以烧起来。排骨下锅，大火翻炒，直至表层微微焦黄。加了水，糖块，酱油，醋，一同下锅，继续炖。最后勾芡好的豌豆粉液，倒入锅中，慢慢收完汁水，大功告成。
炸过的猪肉丝，做菜时，锅里不用再放油，本身油水已足。大半碗清水入锅，先烧沸腾，倒入猪肉丝，拍碎的大蒜，五六片小青菜的整根叶子，一同再煮。汁水收的差不多后，放盐，出锅。趁着灶中有火，西红柿鸡蛋汤顷刻做好。
最后，凉下来的豌豆粉切小块薄片，放盐，醋和香油，轻轻摇晃均匀，码上几片菜园中摘到的荆芥叶子。绿色的菜叶，透明的豌豆粉块，立刻叫人满满的食欲。
两凉两热一汤，全部收工。方三用托盘往后院送去，林姐拉住赵乐媛，蹦蹦跳跳的紧随。汤菜摆好，方三退去后，此时的林姐，不觉间，已完全丢掉了往日的高冷。
“小露几手，林姐将就着吃哦。”我笑嘻嘻地说道，“入夏了，如果顿顿浓油赤酱的，叫人倒胃口。尝尝我做的，合不合林姐你口味。”
林姐早已不客气，也懒得跟我搭话，心思全部扑在了吃喝上，嘴巴里还没咽下去，筷子早已伸到碟子中。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我做饭给赵乐媛吃。一桌家乡的味道，赵乐媛忙乎起来，与林姐无异。我也赶紧动筷子，貌似再晚一步，恐怕只能最后舔舔碟子。
送走了林姐和她的小貔貅，夜色已晚。小云和方三家的打进来洗澡水，便掩门而出。赵乐媛摊开白晶晶的手掌，在洗澡盆中搅动几下，说道：“三嫂做事，还是上心的，比昨天的温热了许多。不然，轮到你洗的时候，又要凉透了。咦，你出去呀，我要洗澡了。”
“那个…，”我倚着床架子，脚尖在地面无目的地摩挲，怯生生地嘀咕，“一起洗呗，还省时间。”自从赵乐媛换上了这个世界的衣装后，每每在眼前晃动，我的脑袋中，老是浮起嫦娥在天空献舞的一幕。晚饭时，众人又饮了酒，赵乐媛和林姐的脸蛋都印上绯红。在酒精作用下，她们两个嬉笑打闹，一时风月无边。当场我就心神恍惚，此时坐拥着醉意，心底还难以彻底平复。
赵乐媛，自然是听了清楚，也听了明白。她脚步趔趄地移到我面前，歪着脑袋，眼神迷离地打量我，似笑非笑说道：“小坏狗，你可要自己先想清楚。”
“想清楚，想什么清楚？反正这辈子，你是我的女人，一起洗澡，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我迷惑不解。
赵乐媛明显醉了，没了往日的怯羞，嘴巴里吐着香气，却直白地说道：“你要真想要，我愿意给你！然后，我就会怀孕了，再给你生个大胖儿子。要是我们顺利回去了，抱着兰家的孙子，去见你爸妈，那场景…。”她趴进我怀中，将自己逗得笑个不停。
一下子，我酒意全无，瞬间想起来我们都才十六岁。这在中国的法律里，都还没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手底下，没有避孕的措施，真要闹出了小孩子，想想都叫人心惊胆跳。
赵乐媛笑了够，抬起面庞，却大胆地挑逗我，说道：“怎么样，小坏狗，要不要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动真格的在我腰上狠掐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着说，“买都买了，那盒套子，你当时也不知道顺手带上！”
“这个世界，肯定也有他们的方法，你改天悄悄地问下三嫂。”理智告诉我，此时此刻，一个真心的男人，务必要把持住底线。但我又十分的不甘心，夜夜空守美人。
赵乐媛看我吃了憋的表情，扑哧一乐，说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没关系，方法寻到后，我再灌你点小酒。”我狠狠地在她香唇上亲一口，坚定不移地推门而出。
洗漱完毕，上了床，我便告诉赵乐媛，已经通知到了何中卿，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赵乐媛一想到有机会救出齐玉清，成全他们两人的爱情，就激动得在我胸前乱捶。
“小坏狗，如果以后，你爸妈不接受我的话，你怎么办？”赵乐媛的思绪，可真够飘逸，我们明明还在谈着救人的事情。
“首先呢，我爸妈见到你，肯定第一眼就会喜欢，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手指头在她腰际线上不停游走，鼻子里吸进来芳香，“他们也相信我的选择，从小，我就没怎么让家里操心过。”
赵乐媛并不打算消停，依旧说道：“我是说如果，你怎么办？有个有钱有势的女孩子看上了你，你爸妈更中意那个。”女性的无理取闹，果然是不分年龄阶段，没有矛盾，也要给你假设一个矛盾。
既然，道理上不可能说通，那就只好打出感情牌，我说道：“那也很简单，我就把你彻底办了，抱个孙子回去，看他们要还是不要。”
“那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又来一个新陷阱。
“将来，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就是太监，我也喜欢。”我诚恳的回答。魔法，必须要靠魔法来打败，一直纠缠不休，早晚会掉进某个坑中。然后，我鬼哭狼嚎似的大叫，赵乐媛手指头已陷进我腰肉里面。
“小声点，别人听到了。”她惊吓之后，连忙捂住我的嘴巴。终于可以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