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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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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谷卫东的路上,叶清秋一直沉默不语。虽然她的脸上古井无波般没有任何波澜,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很自责。

    “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我主动道歉,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安慰叶清秋,“如果不是我同意让王佳佳插手进来,她可能就不会遇害了。”

    “世事难预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叶清秋并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反而反过来安慰我说:“你不用自责,抓到真凶是我们对死去之人最好的交待。”

    “放心吧,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看着窗外景色,我内心深处的那种迷茫感忽然没了,觉得一切事物都越来越清晰。

    农历7月8日13点28分,我们来到了滇东片区派出所。接待我们的是王一茹一案中相识的所长,王德发。

    王德发十分热情,刚见面就对我一通夸赞,说他办案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厉害的人。他甚至还把所里所有探警都叫了来,让以我为榜样好好学习。

    紧接着,我们来到了审讯室,见到了算命先生谷卫东。他老实巴交坐在那,低着头,我们进去时他也没敢抬起头来看我们,搞得好像谁欺负了他似的。

    “老先生,还记得我们吗?”边说着,我边坐到了他对面。

    谷卫东怯怯懦懦抬起头打量了我和叶清秋几眼,颇为惊讶的问:“是你们?”

    “是我们!”我安抚他道:“老先生不用紧张,今日我们找你来不过是想问一些事情罢了。只要老先生配合,我们保证不会难为你。”

    “长官,给人算命不犯法吧?”谷卫东一脸无辜说:“这都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手艺,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而且那些来算命的大多心里头都有过不去的坎,甚至有些都有轻生的念头,我们给人家开导开导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吧?”

    我在心里暗说:你倒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被你们骗得寻死觅活的人难道还少吗?

    不过一想自己毕竟有求于人,所以没有直接戳破谷卫东,但我也不想让谷卫东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于是乎,我直击要害问了他一个问题:“老先生,你可曾听说过周尚?”

    “周尚?没,没听过。”谷卫东眼神飘忽,神色慌张,尽管他再怎么逃避压制,却也早将自己暴露的一览无余。

    “我是他徒弟,他以前教过我一些东西。”我直截了当,没打算和谷卫东东拉西扯,“所以,老先生大可直言不讳。还是那句话,只要老先生配合,我们保证不会难为你,否则的话……”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叶清秋。

    叶清秋十分配合的说道:“否则的话,坐牢是免不了的,至于是多少年就不清楚了,反正不会低。”

    “老先生,我想你下半生也不愿在牢里度过吧?”我在心里乐了,这种一唱一和的审问方式屡试不爽,很难有人经得住敲打。

    “唉!”谷卫东一声无奈至极的长叹,“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落你们手里我认了。不错,我的确认识周尚。以前他是我们的舵把子,我呢,则是他手下一堂主。后来散伙了,我跟着二舵把去了北方。前些年的时候,二舵把也走了,于是我就成了新的舵把子。”

    “然后呢?”我打算先探探谷卫东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如果没有,我想我也用不着把关于案子的事告诉他了。

    “然后我就带着灰门四处跑江湖呗!”谷卫东忽然来了一句:“能给我一支烟吗?还有一杯水。被你们带到这后我就一根烟都没抽过,一口水都没喝过,现在实在憋不住了。”

    叶清秋满足了谷卫东的要求,让旁边负责记录的探警给他递了根烟端了杯水。他接过后一饮而尽,然后点上烟,又要了一杯水。

    “时代变了,现在的人都相信科学了,没几个再相信命运。”谷卫东吐出烟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看透世俗心酸的隐士高人,“他们宁愿被那些诈骗分子掏尽家财,也不愿花几百块钱跟我们算命先生求个心安。”

    我生怕谷卫东越说越偏,于是主动拉回主题问他:“你们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周尚改行?”

    “长官,有些东西是得传承下去的。”谷卫东喝了口水,自有一番道理说:“虽然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算命的不入流,但有些手艺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丢不得。你自称是周舵把子的徒弟,那想必你也知道,灰门里除了算命这个本事,可还有其他更为厉害的东西的。”

    “修仙练道么?”我其实并不知道谷卫东所谓的‘更为厉害的东西’是什么。

    “怎么可能是这种没谱的东西?”谷卫东脸上忽然显露出些许怀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周尚的徒弟,“周舵把子就是因为信了这些鬼东西,所以才走火入魔疯掉的。”

    “那你说的‘更为厉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周尚似乎并没有教我什么更为厉害的东西,他只教给了我一些易学道理。”其实有段时间里,周尚是想教给我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但我没有去学,总觉得那些东西不靠谱。

    “是吗?”谷卫东眯着眼打量我半晌,然长叹一声说:“我很奇怪,你们到底抓我来做什么?似乎,并不是因为我犯了事才抓我的。”

    “这就不用你管了,现在,你只需告诉我你所说的‘更为厉害的东西’是什么?”我语气严厉,不容反驳的样子,因为我可不会让谷卫东牵着我的鼻子走。

    谷卫东没再多问,捏灭烟头,沉思一阵,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就一些神神叨叨的玄学秘术,比如做个法摆个阵什么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暗自高兴,心说终于聊到点上了。但我还是装作一脸好奇,问他:“哦?你们算命的怎么会跟这些迷信玩意儿有关?”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灰门本来不是干骗子这个行当的,而是抓鬼的。只不过门中人才日渐凋零,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最后才沦为了当骗子。不过,”谷卫东话锋一转,“我还是有些本事的,也就是因为喜欢这些东西,当年我才没有跟周舵把子改行。”

    “是么?”我故作惊讶,“那我考考你怎么样?正好我最近学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那长官你可算考对人了,不瞒你说,我谷卫东对这些东西还是很有把握的。”谷卫东嘿嘿一笑,忽又来了句:“但是你们还得给我一支烟。”

    “没问题。”在我示意下,叶清秋又给了谷卫东一支烟。

    “长官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谷卫东点上烟,表现得十分配合。

    “你看,你见过这个没有?”说着,我拿起纸笔,以八卦方位画了个图。

    “长官?这不就一普通的方位图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谷卫东满脸不屑,自顾自抽着烟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

    “乾、坤、震、艮、坎、离、兑、巽分别代表着八个方位,那如果把这八个方位套到现实地图上用来杀人,你猜这是为了什么?”说着,我在纸上分别写上了五个死者的死亡日期。

    “嘶!”谷卫东眉头深皱,拿起纸张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阵子之后,谷卫东忽然语出惊人问:“长官,01分、29分、30分、02分被杀的人,是不是三女一男?57分、51分、52分、58分被杀的人,是不是三男一女?”

    谷卫东这话让我吃惊,一来,是没想到他真有本事。二来,是他提出的三女一男和三男一女说法。三来,是我只写了五个死亡日期,但谷卫东却猜出了后三个死亡日期的分钟数。

    不过我还是故作镇定对谷卫东说:“现在是我在考你,不是你在考我。”

    谷卫东不满的撇撇嘴,抽了口烟后又道:“这没什么可难得住我的,如果前四个被杀的人是三女一男,后四个被杀的人是三男一女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八方祭魂阵。”

    “八方祭魂阵?”我和叶清秋听得一惊,单从‘祭魂’这两个字就已经猜到了某些东西。

    “没错,就是八方祭魂阵。”谷卫东笃定的说:“传闻自杀而死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受罚的,因为生命无价来之不易。这八方祭魂阵的作用,就是让自杀而死的人减轻刑罚,并与阔别已久的爱人相聚。说来,这也算是一个痴情阵吧,只有那些痴男怨女会这么干。”

    对上了,全对上了,我心里暗自高兴个不停。但表面上我还是装得波澜不惊,指着纸上那三个我没有写出来的日期位置,问他:“如果换做是你来布这个阵,接下来这三个空白日期你会挑在哪天?当中有没有什么讲究?”

    “这可就不一定了,也没多大讲究,因为这个阵布起来挺简单的,就杀人麻烦了些而已。”谷卫东这话顿如一盆凉水浇到我头上。

    “你再仔细想想,”我不甘心,“比如日期的挑选上有没有什么忌讳?”

    “日期?这也没什么讲究啊!”顿了顿,谷卫东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是双日子就成。”

    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句话顿时让我和叶清秋一惊,心照不宣相互看了看彼此。李月、杨东旭、张素兰的死亡日期都是17号,何玉霞19号、牛多芬7号,都是单数。这也就等于说,接下来吴未济挑选的日期,也极大可能是单日子。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追问谷卫东说:“为什么要选单日子?里头有什么说道?”

    “奇数为阳,偶数为阴嘛!”谷卫东毫不犹豫的解释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阳代表着吉利,阴代表着不吉利。以阳入阵,乃大吉之象。”

    “那被挑选中的目标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说什么纯阳之体、纯阴之体之类的特殊体质?”恍然间,我觉得这桩案子越来越诡异,诡异到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这倒没这么多讲究,不过……”谷卫东故作神秘抽了口烟,然才接着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布阵杀人的人,和被挑选中的目标之间,生前要你情我愿签订一个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叶清秋问。

    “愿望,布阵之人要帮挑选中的目标实现一个愿望,这叫了却尘缘。”谷卫东神神叨叨说:“布阵之人帮忙实现愿望,事后被挑选中的目标为其而死,这叫等价交换。”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也更不相信这些迷信阵法能起到什么作用。但不得不说的是,谷卫东这些神神叨叨的言论却确确实实提醒了我,让我想清楚了许多东西。仔细回想被吴未济选中的五个目标,他们死亡之前,似乎确实有被帮忙实现过愿望的事情发生。

    我们又问谷卫东了许多问题,企图获得更为有用的线索。但可惜谷卫东说的已经没什么大用了,反而更加神神叨叨,像是在故作神秘忽悠我们,因此我们不得不与他告别。

    临走之前,谷卫东问我他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让他别急,还是再等等的为好。因为从陈芳和王佳佳的死亡事件里不难看出,邪眼正在清算手中可能掌握着线索的人,我担心如果现在把谷卫东放出去的话,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况且,我也曾答应了帮周尚清理门户。

    告别王德发,我和叶清秋并没有急于回滇局,而是去了海边。看着那不停翻滚的浪花,吹着那咸味的海风,许多东西逐渐清晰了起来。

    “现在我们来复盘一下吧!”我闭着眼睛,边享受着海风的吹拂,边对叶清秋说:“从李月开始,你觉得吴未济帮她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似乎没有,”叶清秋若有所思答道:“从我们调查的信息来看,李月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强烈渴求的愿望。”

    “不,有,李月有很多愿望都需要吴未济去帮忙完成。这些愿望不一定非要是朋友之间,可能是物质上的,也可能是精神上的。”恍然间,我脑子里呈现出了许许多多关于李月的画面,它们像碎片那样交织在一起,串联出一条条合乎逻辑的完整故事画面。

    “比如?”

    “比如李月父亲李成业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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