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小哭包
羞得只想逃离温齐铭视线的邵瑾瑜找借口说想给程斐昊泡点安神的茶就溜进了厨房。
深知她用意的温齐铭也不来打扰，只是在外头交代了几声，告诉她茶包和蜂蜜在哪个柜子。
第一次来到厨房的邵瑾瑜左看右看，还没来得及翻箱倒柜就先被冰柜上的贴纸吸引了注意力。
贴纸一共四张，上头写满了字，看起来像是个列表。
她凑上前一看：正餐、甜点、水果和饮料。
身后传来完全温齐铭的声音：“他特地贴的，方便他做饼干还是买水果时查阅。”
“那是他让我写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邵瑾瑜鼻尖发酸，声音低低的。
如果当初他周边的大人们能有他对她的一半上心，是不是就不会有至今仍摆不脱那个8岁小男孩的控诉而情绪崩溃的22岁程斐昊了？
“应该的。就算不全是他的错，干了那样的事确实应该弥补。”
温齐铭打了水，叮嘱了一句就离开厨房：“你把茶泡好后放在门口就行，他不会开门的。让他自己待着几个小时就好了。晚上我会陪他。”
“嗯，谢谢你。”
按照温齐铭的指示，邵瑾瑜打开了上方的柜子，里头摆放着各种茶类，有玫瑰茶，甘洋菊，薰衣草等等，作用全离不开安神和舒缓情绪。
看来这样的事在这屋子里都成常态了啊，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就怕他哪天无预警地又情绪瓦解。
邵瑾瑜给玫瑰茶添了蜂蜜，捧到了洗衣房前：“叩叩。”
没指望里头的人会回应她，她在房前坐了下来：“斐昊，我给你泡了玫瑰茶，放在门前了，待会儿你想喝的时候自己开门拿。”
仔细一听，里头传来抽抽搭搭的啜泣，时不时还有吸鼻子的声音，惹得邵瑾瑜也红了眼眶。
好想抱抱他。
她抬头张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把泪意逼回肚子里，再次开口道：“齐铭说了他会陪你，所以我就先走啦，有事的话你找齐铭，或者给我打电话。”
听她说要走，里头的人抽泣的动作一顿，张嘴吐出：“对……不起……”
仅仅三个字的短句说得断断续续，间中夹杂着因为呜咽而一时平息不过来的喘息。
“嗯，原谅你了。我没事的，你别在意我，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就行。我们等你。”
抱着小恐龙的男孩挤出鼻音很重的一声：“嗯。”
“那我走啦。”小恐龙，你要替我好好抱抱斐昊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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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瑾瑜走后不久，温齐铭来到洗衣房前敲门：“斐昊，瑾瑜给你泡了茶，趁热喝。”
许久，见里头的人都没有动静，他又开口道：“你再不喝都凉了，干脆我替你喝了，别浪费。”
不出几秒，洗衣房的门“咿呀”的一声被打开。
一只手很快从里头伸了出来把托盘给拖了进去，还口齿不清地哽咽骂道：“冷家都辣么伤心了你还要讲我的茶！你自己不菲泡吗……？！”
看惯程斐昊这变成8岁小哭包的模样，温齐铭知道他能自己痊愈，所以偶尔也还有心思调侃他：“哎哟，那么宝贝人家瑾瑜给你泡的茶哦？一杯都不分我喝？”
“外面有辣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喝我的？！”里头的程斐昊气炸。
恶作剧成功的温齐铭轻笑，离开前叮嘱道：“哭好了自己出来。”
一个半小时后，他又到洗衣房前敲门：“我去洗澡。”
里头只是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每一次程斐昊情绪崩了，温齐铭都会守在屋里不出去。他甚至不待在房里而是在客厅等，就怕程斐昊出来却找不着人会慌。
只要程斐昊不睡着，最长纪录是把自己锁起来4个小时，不那么激动的话通常两到三个小时就行。
于是温齐铭洗好澡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再次跑去骚扰他：“斐昊，晚餐给你买鱼？上次你说好吃的那家烤鱼？”
长年累积下来的经验，温齐铭早就摸透如何安慰8岁小哭包：心情不好的时候，喂他吃鱼就是。
果然，恢复得差不多的某人连带脸皮一并恢复了：“还要它的水蜜桃柠檬水和布朗尼。”
“好。你没事就别待里头了，闷热。”温齐铭说完就离开去点外卖。
又过了半小时，温齐铭赖在客厅沙发上滑手机，听见后头的洗衣间咔嚓一声，是门锁解开的声音。
他悄悄勾了勾嘴角，却假装没听见继续玩手机，直到程斐昊耸拉着脑袋来到客厅。
“赶紧去洗澡准备吃晚餐，噢，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的鱼送到了。”温齐铭丢下手机开门拿外卖去。
回头抓着一袋袋的食物，他还注意到了小哭包怀里浅绿色的小恐龙，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着实可爱：“哟，这玩意儿也是瑾瑜送你的？”
眼看温齐铭在餐桌上整理着晚餐，一直呆站着的程斐昊盯着他，扁了扁嘴，原本收敛了的眼泪眼看又要泄堤：“齐铭……”
又无奈又好笑，温齐铭几乎是立马丢下手中的事物，转身向程斐昊走去。
哈，还以为今天有小恐龙所以他派不上用场了呢！
“你啊你，几岁了？”说着，他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多大了还要抱？”
从8岁第一次看过嚎啕大哭的程斐昊，不知所措的温齐铭学着电视剧里头安慰人的桥段伸手抱住了还是小男孩的斐昊。
结果，这么一抱就不得了。
十几年来都改不了了。
他还以为长大了程斐昊自然就会因为害羞而戒掉，然而，并没有！！
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再到升大学两人同住一屋檐下，这人一哭完就讨抱的习惯根本就没改掉！
更过分的是平时偶尔揽他肩膀还会被嫌基味过重，可哭完就知道利用他！这死没良心的兔崽子！
“啧啧，刚刚连杯茶都不分我喝呢，现在还好意思讨抱？”
程斐昊一听，干脆不满地擤鼻子：“哼！”
“程斐昊！你果然欠揍吧？！”温齐铭直接跳开把人甩了，拉着自己衣服查看是不是沾上了“复仇鼻涕”。
“你嫌弃我……我就抱一下……”小哭包的脸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我嫌弃你跟我嫌弃你的鼻涕是有差别的。”温齐铭非常认真地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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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他的超丰盛晚餐后，程斐昊被温齐铭拉去打游戏。
俩好基友凭着从小长大的超强“基因”，硬是把撕逼的分手厨房从第一季玩到第二季都没闹掰。
顶多就是温齐铭会用脚踹程斐昊：“程斐昊你他妈洋葱和蘑菇不分吗？！”
而程斐昊会在温齐铭把菜煮焦的时候损几句：“笨死了！你以后最好娶个会下厨的老婆，否则你家厨房很危险！会爆炸！”
骂归骂，可是还是给他拿了灭火器灭火。
知道程斐昊老是会被着火的场景气笑，偶尔温齐铭就故意把菜煮焦了。
果然，身边眼睛还微肿的那位小哭包笑了：“笨死了！你怎么每次都把菜弄焦？！”
行，笑都笑了，目的达成：“不玩了啦！”
温齐铭把手柄抛了，随手抓起程斐昊一直放在大腿上的小恐龙。
呵，这小恐龙今天和他朋友有点形影不离啊？连吃饭都坐在他隔壁的椅子？
还没枕在颈下，小恐龙就被程斐昊抓回去抱在怀里：“你不要躺人家的小恐龙！”
“哈，你刚刚没回答我呢！又是瑾瑜送你的？”温齐铭一脸姨母笑。
程斐昊摇摇头：“不是。是她的。”
“和瑾瑜处得怎么样？我是指治疗。”温齐铭看了程斐昊一眼。
“很好啊。比之前那两个医生好多了，那两人可丢脸了，竟然还比不上一大学生。”程斐昊一脸嫌弃。
温齐铭哈哈大笑着指出：“你有偏见。”
“我哪有。”程斐昊张嘴就否认。
温齐铭伸手逗弄着小恐龙边说：“还说没有？你喜欢她，自然觉得她好了。就连她给的东西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要是不喜欢，谁能撬开你嘴巴？”
“那他们没法让我喜欢当然是他们的问题。”程斐昊不以为意。
反倒是温齐铭精神地坐了起来：“斐昊，你说将来有天你会不会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什么屋跟什么乌？”程斐昊一脸莫名其妙。
“你喜欢吃鱼嘛，然后瑾瑜也有个瑜啊！”温齐铭觉得自己的发现可厉害了！
一旁的程斐昊却嘴角抽搐：“……”呵呵呵，什么鬼？？
还是不太明白温齐铭想要表达什么的程斐昊拉着小恐龙的尾巴想了想，最后决定安慰一下他这几天操心过度的朋友：
“齐铭，我现在真的有努力和瑾瑜好好相处，所以你不要太担心，操劳过度会生白发的，你一生白发楚茉就更不要你了……”
“我说的喜欢是那种可以牵手亲嘴拍拖的喜欢，可以拿红色小本本的那种。”卧槽，好好相处到床上去了都！还有程斐昊你可以闭嘴了！
温齐铭再次朝小恐龙突袭，成功从瞪大眼睛，傻愣着的程斐昊手中夺过小恐龙。
因为从小就极度厌恶女性，初中的情窦初开还是高中的早恋，程斐昊全都没经历过，甚至极少参与这样的话题。
温齐铭从来不催他找女友，不会帮哪个女孩转送情信还是礼物，更不会带他去联谊晚会试图靠强迫性的相处给他“治疗”或者“脱敏”。
所以年头温齐铭第一次开口请他好好和邵瑾瑜相处时他答应了，他知道这个朋友是真的对他好。
可是……和女孩儿交往结婚？
这就有点在他射程之外了。
温齐铭没提过，他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一时半会儿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拿到了一道从未看过的高数题，题目没看明白，甚至不知道是哪一课还是用哪个公式，只知道这是全新的。
全新的一道题。
全新的另一种人生选择和风景。
终于回过神的程斐昊先是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就是看你和瑾瑜相处得挺不错的。刚刚你不是说喜欢她？上回还说她可爱呢！”温齐铭玩弄着手里的小恐龙。
嗯嗯，手感确实不错！
程斐昊觉得自己像未经世事的小男孩，纯情得他都觉得浑身不对劲，很害臊：“我的意思是不讨厌。”
“斐昊，你会好的。”然后不讨厌会变成喜欢，然后很喜欢，然后离不开。
程斐昊垂眸没吭声，再次抬头的时候伸手把小恐龙抢了回来：“你不要欺负它！”
回房前，温齐铭想起邵瑾瑜追问的短信，于是给程斐昊叮嘱了一句：“给瑾瑜发个消息，她很担心。”
“知道。”
抱着小恐龙躺在床上，程斐昊抓着手机想了老半天才给邵瑾瑜发了句：
【对不起下午吓到你了。】
【我现在没事了。】
一直紧张兮兮盯着手机等他消息的邵瑾瑜很快就回复：
【你没事就好。】
【好好休息。】
程斐昊轻轻戳着小恐龙，心情复杂地问道：
【你要我给你带小恐龙吗？】
那头没犹豫。
【不用。】
【今晚它陪你。】
【晚安。】
【小恐龙打呼噜jpg】
8岁小哭包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抓起小恐龙在脸上蹭了蹭：“你主人说今天你先不回家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