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喜欢
对于程斐昊的质疑，邵瑾瑜又急又沮丧，只觉得她大学三年学的都倒进湖里了，否则她怎么连个失眠的爱哭包都搞不定？？
“行，上床，那是上床！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地上床，所以你和她一点都不一样。你没做错什么，没有所谓的惩罚和报应，你看这样行吗？！”
“没有两情相悦，是我强迫你的。”程斐昊一脸忏愧，仿佛他就是个大罪人。
“不对，我可以跑，可是我没有，所以那是我的选择。既然是我的选择，那就不是你强迫我的。”邵瑾瑜努力用她不太发达的大脑和这个学霸硬掰。
程斐昊听了皱眉，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深知打铁要趁热，于是邵瑾瑜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你想啊，如果我真不愿意，我是不是会打你踢你还是咬你？我没有是吧？”
程斐昊倒也听话地认真回想：“后来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邵瑾瑜警惕地问道。
他摇摇头，从头上扯下毛巾擦脸：“没什么。”
被毛巾所阻挡，邵瑾瑜看不见他脸部什么表情，只听一声低沉而充满不确定性的疑问：“真的没有不愿意……？”
“没有。你没有强迫我。所以以后不可以那样想了知道吗？不是报应也不是惩罚。做错事的是她，不是你。嗯？”邵瑾瑜左手紧紧抓着自己蠢蠢欲动想揉他头的右手。
就凭他这难过小男孩的模样，她觉得她可以继续母爱大发365天。
见他不吭声，母亲大人又继续：
“斐昊，大人保护小孩天经地义，她没有那就是她的不对，而你已经尽你全力保护自己了，发生了那样的事不怪你，更加不是惩罚。然后呃，上床这事没什么错的，就是人长大了自然要上床……”
程斐昊：“？？”
“总之我没怪你，你也不要自责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垃圾？！
不知什么时候程斐昊已经把毛巾拿下，正傻傻盯着她。
“斐昊，我跟你说话呢！”邵瑾瑜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我知道。”
只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听她那么温柔地喊他“斐昊”，一时有点听傻了。
不知为何，从他有印象的见面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剑拔弩张，不是互相叫嚣就是冷嘲热讽，叫对方的时候更是连名带姓的。
当初温齐铭让他好好跟邵瑾瑜相处时，他甚至在心里幼稚地计较：她都不喊你全名，还老是对你笑，你当然可以和她好好相处了！
“斐昊？”对于他心里的感慨一无所知，邵瑾瑜只发现男孩的脸色有点不自在，耳尖也有点红红的。
又是一声轻柔的“斐昊”而程斐昊看着邵瑾瑜一开一关的红唇贝齿，想起那晚唇齿间的缱绻，就无法控制地觉得害羞——那天她也是那样爱怜而柔和地亲他。
脸颊上令人窘迫的温热对程斐昊来说还是第一次，而且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孩。
曾经她眼里的担心让他觉得烦躁可如今定睛一看就像被勾了魂，舌头竟不受控制地自作主张：“上次你说的喜欢，是真的？”
咦？！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邵瑾瑜张嘴就否认：“编的。”
怎么忽然之间就提起她的黑历史？！
“那你不喜欢我为何还和我上床？”
“呃……你长得好看呗。”她打哈哈。
邵瑾瑜没见过被人夸帅后还不高兴的，程斐昊大概是第一个。她确实没打他踢他还是咬他，可是她亲了他，而且不知道自己把人亲得印象深刻！
“那你和我亲亲嘴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而已？”他耳尖的那点淡粉很快和肤色融为一体消失无影。
没料到程斐昊会说得如此直白，邵瑾瑜恼羞成怒，霍地站了起来往后退：“程斐昊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真的你非要说是编的，现在我说是编的你又不相信？！”
接吻就接吻！亲嘴就亲嘴！妈咪，为什么非得说成亲亲嘴啊？！听起来就很容易起鸡皮疙瘩啊啊！！
忽然之间温柔小甜甜又蒸发了，程斐昊被吼得有些憋屈：“那是因为刚刚你自己说两情相悦的才叫上床！我怕你就是随口说说敷衍我，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喜欢也不愿意……”
眼看再让他说下去，她刚刚给他做的心理建设就全都白费了，邵瑾瑜只能换上她最厚的脸皮豁了出去：
“喜欢！很喜欢！最喜欢！满意了吗大哥？！你不要再说了！”
她躲到亭子的柱子后边闪得远远的，一张脸像夕阳一样火红滚烫，糗得都要哭出来了。
每每她一嚷“大哥”，程斐昊就有种自己真的不讲道理了的感觉，会赶紧收敛：“我不是要笑你，我……”
“你还是闭嘴吧！”邵瑾瑜捂着脸嚷道。
悄悄地探头往柱子后边看，程斐昊犹豫：“那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柱子后边的女孩毫不犹豫地装傻：“不记得！”
“那为什么……？”
“不知道！”
“哦……”连续两道问题都问不到答案，程斐昊有些小失落。
玩弄着身上的毛巾，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柱子边女孩露出来的衣角轻声道：“那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还喜欢不……？”
下一秒，女孩探出头：“为什么不？”
程斐昊一愣：为什么不？
“就……不恶心还是肮脏吗？”潜意识里，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被玩坏了的二手货。
“一点都不。你也别这样觉得。”邵瑾瑜皱眉，正色说道。
一开始她没搞明白她这话有什么不对的，为何程斐昊要脸红？莫非脸红还会传染？
直到她意识到她把心里所想也给讲了出来：“我知道了只会更想抱抱你。”
再一次恼羞成怒，邵瑾瑜张嘴就骂道：“程斐昊，把最后一句话忘了！现在马上立刻！”
“办不到。”头一次被公然调情的程斐昊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刻在脑子里了。
“晚上还想不想一起去吃宵夜了？”
没法子，邵瑾瑜卑鄙地威胁道而某人倒也没骨气地配合：“忘了。”
“乖。这种事情别占用你学霸的脑，浪费资源。”邵瑾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人赶回去洗澡。
///
晚上10点15分，邵瑾瑜对于在宿舍楼下等着接她去吃宵夜的程斐昊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斐昊要去吃宵夜了。
单独，一起吃宵夜。
那是过去5年邵瑾瑜都不敢奢望的美好。
她刚刚不过是担心程斐昊发现她的喜欢是认真的后会开始回避她，所以才故意提出了这要求。
没想到，程斐昊比她更积极，晚饭后就开始问她想去哪吃，几点来接她等等在她眼中可爱得不行的问题。
至于洁西得知她和程斐昊要出门后，嘴上就没停止揶揄两人要约会去了，兴奋地催她化妆换衣。
邵瑾瑜最后没化妆，只是确保衣服得体就出门了。一条oversize和铅笔裤，不过度打扮也不寒酸。
“斐昊。”许是下午叫了好几遍，邵瑾瑜下意识就没喊他姓氏，结果仅仅两个字就让树下的男孩笑得眼睛弯弯儿，好心情全显示在他灿烂的笑容里。
看得邵瑾瑜差点晃神。
程斐昊对女生的态度她是知道的：别说是这笑意直达眼睛的笑容，就连客气的嘴角上扬都是一笑难求。
受宠若惊，邵瑾瑜的少女心挣开了束缚，欢呼着在黑暗里放肆地替她染上了一抹绯红。
“走吧？”程斐昊发出诱人的邀请而邵瑾瑜一路腹诽那笑容太犯规。
她还顺便验证了程斐昊和其他女孩相处时的“安全距离”在她身上已经无效了，以至于哪怕她故意落后还是往外走，他都总有本事黏人精般地跟在她身边。
“你要吃哪个？”在汉堡店前停下，程斐昊低头看向不知道在偷乐什么的邵瑾瑜而后者想都不想就答道，“5号那个鸡肉片的。”
程斐昊惊喜地看向她，而完全知道他为何而惊喜的邵瑾瑜只是浅浅笑了笑：“我们打包去外头吃吧？里头挺多女生的，而且……别让人说闲话了。”
天地良心作证，她绝对不是想要拐带程斐昊到奇怪的地方和他独处！
她是怕他不自在，顺便避免已经开始滋生的谣言继续疯狂生长。
上次和他共伞，愣是外头的倾盆大雨都没法抹去那些诧异和好奇的目光，再让人看见他俩单独吃宵夜的话接下来一学期都别想平静度过了。
两人最后把两个5号鸡肉片汉堡拎到街边的长椅上享用。
从没和女孩单独用餐的程斐昊饶有兴致地看着邵瑾瑜在他吃完后依旧慢慢地啃，手上的汉堡还有一大半，看得邵瑾瑜直嚷他越看她吃得越慢。
回宿舍前，程斐昊被邵瑾瑜拖到了附近的药店却让他在外头等会儿。
再次出来时，她把一罐小瓶子塞给了他：“喏，给你。”
程斐昊下意识就伸手接过——助眠软糖？
他一直以为吃糖会影响睡眠，于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看着邵瑾瑜一脸迫不及待就差开口催他快打开，程斐昊扭开瓶子看见里头五颜六色的小熊软糖后瞬间了然：这么少女心，难怪她喜欢。
“睡前半小时吃……现在吃，回去刚好可以睡觉。”程斐昊看了服用指示后先是让邵瑾瑜挑了一只然后才丢了一颗进自己嘴里：“嗯，跟普通软糖还真没差别。”
“是吧是吧！这褪黑色素不会产生依赖性，吃了也没坏处，没用的话你就当作吃糖换好心情也行，反正它那么可爱！”
女孩的脸上带着小小的得意和灵动，就等着男孩称赞她。
程斐昊咬着软糖，唇畔含笑。
满足她呗。
“谢谢你啊，这个方法我还真没试过，希望有效！呃，有效的话奖赏你一杯珍奶，没效的话送一块蛋糕就当作安慰你啦！”
程斐昊越说越来致，惹得一旁的邵瑾瑜失笑：“什么嘛！有效没效都附赠吃的，难怪洁西说我会因为你肥死！”
“没事，你又不胖，哪能那么容易肥死？再说，我奖赏的是你的心意，不是有效还是没效。”程斐昊说得欢快，神情是这几天从未有的轻松。
两人聊着聊着邵瑾瑜也回到了宿舍：“那我上去啦。”
眼看她转身就要走，程斐昊脱口：“等等……！”
“怎么了？”
疑惑地，邵瑾瑜看着程斐昊张嘴阿一唔哦最后发出了细若蚊蝇的一声：“瑾瑜……”
明明程斐昊只是喊了她的名字，甚至都不是小名还是昵称，却让邵瑾瑜从头不淡定到脚，根本不记得要回应他，只知道顾着害臊，臊得她想转身就跑，把自己烧红的脸给埋起来。
这样就羞红了脸，斐昊会笑话她的……
欸，斐昊？
所以他刚刚就是因为这个而笑？因为她没喊他程斐昊而是斐昊，所以他开心成这个样，然后决定礼尚往来？
邵瑾瑜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想起下午有好一阵子他把脸都埋在毛巾里了，而后耳根也是红红的。
“瑾瑜？”练习了一次，这次程斐昊叫得顺口了多。
“什，什么？”开小差被发现的邵瑾瑜立刻站得笔直。
“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程斐昊问得诚恳。
“当，当然可以。”废话！天天都叫最好！叫一百次！
听见她说好，他原本隐隐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放心的踏实感。
“上午的事，对不起也谢谢你。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寻短见的。我保证。”程斐昊举起了三根手指。
“嗯。”邵瑾瑜点点头，快速又补充了句，“说谎的是小狗！”
程斐昊勾了勾嘴角，又说：“如果齐铭问起的话，你就实说吧，不用替我瞒什么。”
“好。那我走啦？”邵瑾瑜向他挥挥手。
而这次程斐昊抬起手来也朝她挥了挥：“嗯。晚安。”
一天之内收到了太多的偏爱，邵瑾瑜受宠若惊得只能用“惶恐”两字来形容了。
他手中的助眠糖因为挥手的举动而摇晃；而她差点因为他的挥手道别和亲口说的晚安而肾上腺暴涨心律不整猝死。
///
回到宿舍的程斐昊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和他最好的兄弟炫耀：“齐铭齐铭！你看！这是瑾瑜给我买的助眠糖！”
温齐铭见身边人生龙活虎四处乱窜的模样，不禁挑眉：“瑾瑜给你买的？”
瞧他这几天那低落的模样，还以为要把他抓来谈心呢，看来不用了啊？
“嗯嗯！真的像糖一样，而且超级可爱！你看！”程斐昊把小熊软糖倒在了盖子上。
“好吃？”温齐铭伸手就要拿却被某人一掌拍掉，“你干嘛吃我的糖？！你又不失眠！而且瑾瑜也不是给你买的！”
“……”当初脸黑得像要挖人家的祖坟，如今瑾瑜瑾瑜叫得比他还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