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宵夜
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得寸进尺，邵瑾瑜觉得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天天看着喜欢的人在面前摇晃却要而不得，结果心里扭曲了。
得到了小熊盖被和小兔子抱萝卜后，她不仅不满足，还开始计较她是不是第一个收到这图的人。
程斐昊平常发不发这样的晚安表情包？他是因为觉得自己在赎罪而她是个女孩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图所以才讨好地给她发？又或者平时他也给朋友们发……比如温齐铭？
想到两人朝夕相对住一屋檐下，邵瑾瑜就沮丧不已。
别说表情包，说不定就有现实版的盖被和抱抱，甚至还有晚安吻！
他妈的温齐铭，好事都让他占尽了！她邵瑾瑜长那么大从来没有那样羡慕过一个人！
带着又无奈又恨又羡慕的感情，邵瑾瑜在校园偶然碰见温齐铭的时候脸色不免有些怪异：他到底跟程斐昊有没有染？她特么好奇啊！
结果看在温齐铭眼里就是那个温婉的女孩今天心情不好，回宿舍后更给程斐昊传达了此消息。
于是下课了在宿舍温习功课的邵瑾瑜先是被外卖小哥叫下楼然后收到了程斐昊的信息：
【根据情报邵小姐今天心情不怎么好，蛋糕请笑纳。】
【别太感谢我jpg】
心情不太好？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吗？
邵瑾瑜困惑了。
明明她看到那小蛋糕精致又可爱，心情超好的。
哭笑不得，她发了条信息吐槽程斐昊的情报似乎有些不靠谱，然后特地给他说蛋糕她会分洁西吃。
一下午都拿来对着那蛋糕傻笑，原本该温习的功课只能推迟至晚上。
接近凌晨12时的时候，邵瑾瑜打着哈欠关上课本，就听一边的洁西发出了诱人的邀请：“小金鱼，难得这个时间点咱俩都还没睡欸，吃宵夜去不？”
bgm是洁西肚子咕噜噜的叫声，逗得邵瑾瑜直笑，答应了。
两人去吃了串串而洁西嘴上嚷着罪恶可手却没停止地把一串又一串的丸子和烤肉放进自己盘子里。
“唔，下午才吃了蛋糕，晚上还吃宵夜，而且是串串这么油腻的食物……啧啧，小金鱼，你迟早会被程斐昊养得肥死。”可是她好羡慕噢！
“养？我还希望他想养我一辈子呢！”邵瑾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所以说他这赔礼道歉得赔到什么时候啊？都一个星期了。”
“一个月。”
“嗯，肯定肥死。”连带着拖累她。
“……”
“你确定他不是借着赔礼追你？勤奋指数甩我男友一条街欸！那天下雨他给你打伞，我男朋友却不知死在哪里；你心情不好他给你买蛋糕，我心情不好？大概就是那大猪蹄子惹出来的！”洁西开始抱怨男友的不是。
“可是至少你男朋友喜欢女人。”邵瑾瑜幽幽地一口咬住串串，一句话直接把洁西的嘴巴堵上。
吃完了串串，两人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女孩们也不急着回宿舍，步调轻松而缓慢。
“小金鱼，就凭你这张脸，换个目标早就得手了。”洁西意有所指。在她看来，程斐昊身边那个温齐铭就不错啊，好过那个老是一副冷冰冰模样的黑面神。
“得手了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他们。”邵瑾瑜轻叹。
得手了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斐昊。
“小金鱼，这世上也不是谁非谁不可的吧……？话说，对面的那不是程斐昊吗？他在……瞪我们？”洁西拽着邵瑾瑜的手臂，才发现她的视线早就落在程斐昊身上。
没想到大半夜的会在小食街碰见程斐昊，邵瑾瑜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是应该点头一笑然后离开？还是应该走过去寒暄一下？虽然她和程斐昊之间好像并没什么值得寒暄的事。
最后还是洁西在她身后死命地推才挪动了她的脚：“小金鱼，赶紧的呀！我在这等你。你要讲多久都可以！把握机会！”
邵瑾瑜看向努力为她制造机会的洁西，再看看对面街一动不动的程斐昊：他站那挺久的了，所以真的是在等她过去？
这样想着，邵瑾瑜三两步小跑到程斐昊面前，在他几步之外停了下来：“呃，好巧……？”
明知故问，程斐昊指着那间串串店：“你们吃宵夜？”
“嗯，吃的串串。你也是来吃宵夜的？”邵瑾瑜不太明白可似乎觉得眼前这人兴致不高，而且跟串串有关系。
简直莫名其妙。
“不是。散步。”程斐昊想都不想就回道。
“哦，散步……”第一次听过有人半夜1点散步的。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你也知道我们搞艺术的，得多走走看看，找灵感。”程斐昊解释道。
找不着话题了的邵瑾瑜只好随便掰：“哦……那个蛋糕很好吃。”
“除了上次说油条有点油，你就没说过什么不好吃。”程斐昊揶揄道。
“可是真的好吃啊……”邵瑾瑜挠了挠没扎起的长发，又扯了扯衣角。现在这身居家服太简陋了，没眼看……
程斐昊倒是没注意她的外表，只是叮嘱道：“下次别半夜跑出来吃宵夜，危险。”
“半夜我不会一个人出来的，这不有洁西陪我嘛。”听到危险俩字，邵瑾瑜心跳都漏了一拍。
可她还来不及细想他这算不算是替她担心，就又听他接着说：“两个女孩也不见得安全。万一碰上我这样的人怎么办？”
下意识地皱眉，邵瑾瑜反问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样的人？长得帅可是对女人没半点兴趣的男人？”
程斐昊沉默地瞪了她一眼，半响才又出声：“反正下次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带。”
“程斐昊，你转行当送外卖的了？”听着这么令人心动的句子，邵瑾瑜只觉得生气，开口又是一阵揶揄。
“只要你需要，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陪你出来吃也可以。”不知道邵瑾瑜哪来的火气，程斐昊不自知地添油加火。
“早餐和下午茶都包了，现在连宵夜也要包，你钱多？”
他不知道其实她想说的是：程斐昊你他妈能不能别说出这么容易令人误会的话？
明明知道他只是在赎罪，可她还是忍不住往另外一处想，期盼着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有天他说这些话做这些事都不再只因为是赎罪。
她需要一个男朋友，他能给吗？他能当吗？
不能啊！所以就别说出这种话误导她！
“确实挺多。你不必有负担，这是你应得的。”当初那贱女人除了被判蹲牢还被罚了六位数，所以他花在邵瑾瑜伙食上的这些钱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这是打算包养我吗？要不要连午餐晚餐也都包了？”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和不打自来的憋屈，邵瑾瑜仰头挑衅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气急，邵瑾瑜丢下一句话跑了：“程斐昊你有病吧？！谁他妈要被你包养了？！”
她扭头跑了，心底却没骨气地回应着刚刚那个问题：她！她邵瑾瑜就特么想被他包养！包养一辈子的那种！
程斐昊一边追上去，脑子还一边在好学地抛出问题：怎么好端端地就生气了？给她送宵夜不好吗？她甚至不用离开宿舍就可以吃好吃的，干嘛对他发脾气？？
他虽然没有罹患直男癌，但20几年来都没和女生好好相处，终究是不了解邵瑾瑜忽如其来的火气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朽木也不是不可雕，不错不错，至少还知道女孩在生气。
邵瑾瑜拉着洁西就走，想着身边有其他女生的话他绝对不会靠上来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动离开。
可程斐昊跟着她们，一路都没离开的意思，逼得邵瑾瑜回头对落在她们身后的男人警告道：“你别再跟了。”
“危险。看你回宿舍了我就走。”
程斐昊简单的回答却让洁西直接少女心爆发，拉着邵瑾瑜说悄悄话：
“小金鱼！！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赔礼道歉？！男友力max好吗！吵架了都知道要送女孩子回宿舍欸！这么绅士，他特么转性了吧？！”
心里明明激动不已又不想被看出来，邵瑾瑜咬了咬下唇，不悦地嘀咕：“你到底站哪边的？”
如他所说，程斐昊果真一路把两人送回了宿舍。
原本已经噔噔噔跑上楼的邵瑾瑜像是想到了什么，转个身又往回跑，然后果然在宿舍大门外还看见目送着她的程斐昊。
见她遗落东西似的折返，程斐昊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只犹豫了一会儿，邵瑾瑜就问出口：“你……不会是要去喝酒吧？”
“不是。”程斐昊毅然摇头。
“真的不是？”邵瑾瑜眯起眼睛打量这半夜出来溜达的男人。
“真的不是。”他再次保证道。
“那就好。你也赶快回家，那么迟了，就算你是男的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会着凉生病的。”
邵瑾瑜叮嘱了几句，离开前不忘提醒：“不准偷跑去喝酒惹事！说谎的是小狗！”
她不放心的模样惹得程斐昊直笑：这女人，简直在向温齐铭看齐！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跑去喝酒，回到宿舍后程斐昊还给邵瑾瑜发了定位，然后随手又发了张晚安图。
女生宿舍里洗漱后就要熄灯的邵瑾瑜看着那张小女娃趴在月亮上吸手指的表情包，哀嚎一声后倒在了床上：
程斐昊你个王八蛋！根本就是来祸害人间的妖孽！！
几条街之外的程斐昊：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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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没想到能够连续两晚深夜巧遇程斐昊，邵瑾瑜从便利店离开后提着一袋泡面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哎呀妈，这不就她暗恋对象吗？
今天又穿得那么丑！
邵瑾瑜脑中先是晃过这么一个念头，随后才觉得：不对，那个好像不是重点……
不等邵瑾瑜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程斐昊就强行把她从里头拖出来：“今天不说好巧？”
“呵呵，确实也挺巧的……”邵瑾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就是和洁西猜拳输了所以半夜溜出来买个泡面而已，又没做错什么事，心虚什么！
“邵瑾瑜，现在是12点15分，算是半夜了吧？我见你身边也没人，应该也没有那种我看不见的朋友，所以算是一个人出来吧？”
邵瑾瑜不心虚，可是还是明智地保持沉默。
“半夜我不会一个人出来的，考考你，这话谁说的？”程斐昊没好气地问道。
邵瑾瑜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啊。”
“邵瑾瑜，你他妈就装吧！听见啪啪啪的声响没？脸不疼么？我都替你疼！还说谎的人是小狗呢！”程斐昊骂道。
“我就买个泡面而已，5分钟不到的路程。”邵瑾瑜把袋子抱在胸前小声咕哝。
“就算是一分钟也有可能发生意外！免费的能使唤的跑腿都毛遂自荐了，你还非得不顾自己安危跑一趟！”
程斐昊提高了声调而察觉周边的人开始往他们这瞧，邵瑾瑜快速地从袋子里掏出一泡面塞到他手里。
莫名其妙的举动让程斐昊一时摸不着头脑，忘了要接着叨念：“？？”
“贿赂你。”邵瑾瑜仰头认真地解释道。
“贿赂我什么？”
“别生气了。”
“……”
“你手上的就送你了。”看到没，姐已经在讨好你了，你最好知足！
“不需——”程斐昊没说完却被邵瑾瑜打断，“你不喜欢这牌子还是口味？”
“喜欢。”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和口味。
“那就收下。”邵瑾瑜强势地总结道。
程斐昊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泡面，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邵瑾瑜她该回去了：“走吧，送你回宿舍。”
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从程斐昊口中听到这句话的邵瑾瑜瞬间眼眶就红了一圈，连呼吸都颤抖了。
她低着头，可却感觉得到程斐昊走在她身边并肩而行。
“让人看到了肯定以为你鬼上身。”她小声调侃道。
没在意，程斐昊耸耸肩：“从我第一次丢掉那些校花系花什么花的情书和礼物的时候，别人眼里的我就已经是鬼上身了。”
抬头，邵瑾瑜小心翼翼地看向马路外侧的男人：“又睡不着？”
“嗯。”
她没多问而他也没多说。
分开时，程斐昊见邵瑾瑜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口了：“不会去喝酒。”
邵瑾瑜一听，神情都松懈了下来：“嗯。”
“回家吃泡面酝酿睡意。”程斐昊摇着手中的泡面轻笑。
邵瑾瑜点点头，微笑和他挥手转身上楼，心里一边感叹：真羡慕那泡面可以跟斐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