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远处的树林间传来一阵扑簌簌翅膀扇动的声音，黑压压一片蝇头群很快飞过来，将五条悟和吉田银时包围住，漫天盖地的蝇头遮挡住了五条悟的视线。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些蝇头是起到干扰咒力感知的作用吗，这下子就找不出那个叫做“甚尔”的男人的藏身之处了，要被他逃……
不对啊，那家伙的目的是天内！
得赶紧到杰那边去才行，五条悟反应过来，额头上流下来几滴冷汗。
“银——”
他扭过头看了眼吉田银时，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要笑出声来了——这人完全被蝇头裹起来，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银时痛苦道：“别管我，我可以的。”
虽然只是蝇头，却正好与没了咒具的吉田银时相克，他浑身都被看不见的咒灵桎梏，虽然受不到多少确切的伤害，但是一动也动不了，像只被困在粘板上的老鼠。
“啊，我一会回来救你。”五条悟道。
五条悟心里想着，把银时留在这里才是最优解，他和那个甚尔似乎关系不错，大抵是不会受伤的。
打定了主意，他刚转身要离开这边，然而伏黑甚尔又如同魅影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一把怪异的咒具刺向五条悟的脖子。
下意识展开术式护住全身，五条悟本想着让甚尔一击不中，而后自己反手抓住他，然而那咒具并没有像以往他受到的的任何一道攻击一样停滞在皮肉前面，它切实地插进了肉里！
他甚至感受到了刀和骨头相摩擦的感觉。
鲜血立刻从脖颈喷涌而出，五条悟惊讶地垂眼看去，眼睛里却只能看到几乎是贴着他的脸狞笑的伏黑甚尔。他抬手握住那把几乎是镶嵌进自己脖子里的咒具。
然而凶手却并未将其拔出，反而继续加力，从脖颈一直划至胸口，从腰际穿出，拔出后又刺穿了他的大腿。
啊……这咒具拥有强行接触发动的术式效果吗，失算了。
只一瞬间，五条悟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他仿佛被自己的无下限术式击中了，整个宇宙都旋转着塞进了头脑之中，然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瞳孔，从嘴角溢出一滩血水。
死亡，正在与他无限接近，这是五条悟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既感到窒息，又有一种隐秘的疯狂。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在体内开启了狂欢。
“悟！！！”他或许听到了银时在叫他，或许没有听到，这些都不重要了，五条悟失力向下栽去，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重量。
迎接他的终点是刺进左额的小刀，五条悟脸朝下的摔在砖地上，身下一片血红，像一具合格的杀人现场的死尸。
或许用“像”字并不准确，甚尔甩甩刀上的血，大步踏过地上的尸体，不再看他一眼。
伏黑甚尔的心情似乎很是愉悦，他走到银时身边，嘴角的疤微微翘起。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笑着看怔愣在原地的银时，然后把人从蝇头堆里拉出来，“他技不如人，被杀了也不会有怨言的。”
银时冷眼看着他，不答话。
他早知道甚尔可以毫不顾忌地杀人，也知道这人没有太多的道德观念，因此突然的失去了跟甚尔辩论的欲望，只是快走几步到五条悟那里。
伸手摸上去，五条悟的皮肤冷冰冰的，胸口没有起伏，就连地上的血水都开始凝固了。
甚尔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拽起来：“走吧，去看看你其他的好朋友。”
“什么意思？让我亲眼看着朋友被杀死，这是你新的恶趣味吗。”银时冷笑。
然而他没有挣脱甚尔的力气，于是被半强迫地拉着，去往天内理子的方向。
天内和天元大人进行同化的地点叫做薨星宫，虽叫做“宫”，却建在高专的最低层，甚尔和银时绕了一会，进到一间屋子里，打开屋内侧的房门，再几经辗转，进到了一间电梯，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电梯笔直通入了地下。
电梯外面还不是正式的地点，而是有一大片空地，远处有一排的半圆形门洞，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通往何处。
“吉田……同学。”
天内理子的看护人黑井没有陪天内去往更深处，而是留在电梯出口，见到银时和伏黑甚尔一起走出来，她站到二人面前，挡住前面的路。
她犹豫道：“你背叛了我们吗？”
“你说呢？银时。”甚尔眯起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吉田银时翻手紧紧扣住甚尔的手腕，他用了大力气，指甲几乎要嵌进甚尔的肉里，想要尽力拉住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男人。
“你不要杀她。”他瞪着甚尔。
甚尔笑了起来。
“只凭一张嘴就要阻止我吗，真可爱。”甚尔瞥了眼被握住的手腕，拉下脸，瞬间抬脚踢向银时的肚子，把人踹出了几米远，然后走向黑井。
“很遗憾，他救不了你。”
银时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挣扎着爬起来，干呕几声。他几乎没能用眼睛捕捉到甚尔的动作，只听到一道沉闷的重物砸地的声音，随后是甚尔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来，蹲下身，拽着头发把银时拉起来。
“继续走了。”伏黑甚尔轻飘飘道。
“……”
银时被他拽着，强忍住胃部的不适感：“我是，什么时候惹到你了吗……就这么恨我？”
“你一直在惹哦。”甚尔纠正。
“……我以后挣的钱全都给你，别再继续了。”
“哈哈。”
伏黑甚尔几乎算是拖着银时在走路了，他们进入一个半圆门洞里，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伸手不见五指。
“我啊，最讨厌你的满口正论了，”伏黑甚尔像是在随口聊天一般，吐出对银时积压已久的不满，“这世界明明就是弱肉强食，看吧，你若没有力量，想得再好，也什么都做不到的。”
他拉着长音说道：“今天是特别给你的免费人生教学，可要做好笔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