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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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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份下旬,惠度过了他的一岁生日,虽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件事情。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禅院甚尔看着满街亮闪闪的圣诞树,才突然想起来,他错过了儿子的第一个生日。

    于是甚尔买回去一块超市打折的奶油蛋糕,扔在茶几上,就算是补上了。小宝宝不能吃奶油,蛋糕最后全进了银时的肚子。

    惠已经开始学说话了,他这么大的小孩子正像个海绵一样吸收、模仿外界的一切,银时很偶然的在跟前说了句什么,他就记住了,过段时间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把人吓一跳。

    于是在学校里边,吉田银时严令禁止同学们在教室里说不文雅的词汇,就怕教坏小孩子。班里的学生都喜欢惠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女生们,一下课就要把小宝宝从银时手里边抢过去争相传阅。

    知道惠在学说话,他们一个个的半文盲反倒深感学习的重要性,挨个趴在惠耳朵边念古文,吟诗律,磕磕绊绊的念英文课文,班里边一下子文学氛围浓厚到爆。

    除了惠,吉田银时这个半大小子也正处在个有样学样的年纪,但他身边可没人给念古诗文词陶冶情操,只有一个不靠谱的禅院甚尔,还乐得教他学坏。

    银时每天跟打卡一样,要回之前跟松阳一起住的地方,看看人回来了没有,房子的废墟不久前被蓝色的铁皮围了起来,他进不去,就在附近溜达一圈,再抱着惠回家。

    偶尔,他在回家的路上,往彩票店或者是小钢珠店的玻璃窗内瞅一眼,会看到禅院甚尔。

    虽然是冬天,禅院甚尔还是喜欢光着膀子,只穿着件棉质的体恤,外套披在肩上,手边的篮子里堆满了钢珠球,一看就在这玩了很久了。

    吉田银时就捂着惠的鼻子,进到店里边去,里面充满了大叔们臭烘烘的味道,是烟味汗味脚臭味的混合体,呛的人头晕。

    银时就跑过去,手脚并用的打甚尔。

    该说不愧是天与咒缚吗,甚尔浑身的肌肉都像是钢铁一样,银时打了半天,对方纹丝不动,他反倒手肿了。

    “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去工作吗?这就是你的工作吗——丢下孩子不管跑过来玩小钢珠?!”银时气呼呼的吼他。

    禅院甚尔可一点不带害臊的,他抓过来一把小凳子,把银时拍上去,“玩一把呗~”

    他手把手的教给十二岁的小孩怎么赌博。

    后来干脆形成了一套流程,吉田银时放了学就满城绕,在彩票店、小钢珠店,后来甚至要到赛马场、赛艇场去找人,然后被甚尔按在身边,要银时陪着一起看比赛,还要他猜号,押注。

    要一直玩到天黑,甚尔尽兴了,才卸了力气,被银时拉着晃晃悠悠回家,在中学生写作业的时候屈尊降贵的照顾小宝宝。

    多亏了甚尔,银时没过多久就精通了各种赌博,他仿佛一夜之间跨过了少年和青年的阶段,一下子就变成个大叔,跟甚尔并排坐着,手法熟练的打老虎机。

    银时是有些心虚的,要是松阳回来看见他学坏了,他跟甚尔都得死上几遍。但是松阳始终不见踪影。

    “多半是死了吧。”

    甚尔在听他说的时候,正仰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毫无营养的肥皂剧,伴随着人物对话想起煽情的配乐。

    “从他失踪,都已经两个多月了诶,”被银时生气的踢了一脚,甚尔耸耸肩膀,拿小手指掏耳朵,“要么是他把你扔了,要么是死了,你选一个?”

    “松阳才不是那样的人!”银时都要被甚尔这个冷血动物气死了,他跳到甚尔身上咬他的胳膊,结果只印上一圈浅浅的牙印,反而硌的自己的牙生疼。

    银时撅着嘴,委委屈屈的:“松阳是最强的,他不可能会死的呀!”

    “排的上号的咒术师还有诅咒师我可都知道,但吉田松阳这个名字我没听过。你见过几个咒世界的人啊,就敢说最强?”

    禅院甚尔抓着银时卷卷的银发,把他甩到一边。

    “你知道‘六眼’吗,人家那才是最强,拥有最强大的血脉和术式,一出生就站在了顶点受万人敬仰——你懂什么?”

    “哼!”

    甚尔这话一出,两个人都不不太高兴。甚尔自己半辈子都被“血脉”和“术式”这两个词囚禁着生活,他提到六眼,一半是嘲讽,还有一半不甘。

    而对于连咒灵都看不到的吉田银时来说,他被完美的戳中了痛脚。

    “哼,反正我就是个普通人,连术式都没有,一辈子都使不出卍解螺旋丸龟派气功的啦!!”银时高声嚷嚷,眼含热泪。

    “我就是一辈子只能平a怎么了!我一点都不伤心,真的!”

    要知道,他从上小学起就一直盼望着能觉醒个华丽的术式,让他能在对战诅咒的时候大声的喊出招式的名字……这个梦自破灭以后就被他尘封在心底,如今又被甚尔一句话激了出来。

    “……你少看点jump吧。”禅院甚尔一脸无语。

    奈何中二病少年实在是太过伤心,缩在一边蔫巴巴的扮蘑菇,搞得连没有良心的甚尔都觉得过意不去,给他点了大份披萨,才把人哄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这个银时随便选的,本来只打算临时住一阵子的家庭,因为松阳一直没有回来而意外的长久,一直到他放了寒假,天气越来越冷,连天的下雪。

    甚尔钢铁一般的身体也终于感到冷了,他就像只猫一样,到了寒冬天,也不出去花天酒地找女人了,每天缩在家里,穿着半截袖裹毯子,懒洋洋的指挥银时干活。

    跟甚尔不同,银时和惠早早的就套上了棉衣,裹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圆球,惠都爬不动了,四肢被撑起来,只能在地上滚着前进,被甚尔哈哈笑着捞起来,塞进毯子里。

    家里边只有一个电暖器,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爷仨一块钻被窝里,电暖器对着床,晚上睡在一起取暖。

    就在这个寒酸的小家里,他们一起度过了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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