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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郑万户乘夜劫营寨 彭莹玉因败施苦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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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昌城墙上,军士手执兵器,严阵以待。城门楼前,星吉与郑万户并肩站立,眺望城下。城下不远处,灯火通明,香军先头人马已经在那里扎在营寨。

    “贼寇也太狂妄,竟在我城下安营扎寨!”星吉说,“岂不是欺我城中兵少将寡?”

    “呵呵……”郑万户微微一笑。

    星吉问:“郑大人因何发笑?”

    “呵呵。”郑万户说,“下官笑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懂谋略,犯兵法大忌。”

    “哦?”星吉说,“看来郑大人已有破敌之计。”

    “破不破敌,下官不敢说,但定能重创贼寇。”郑万户说,“今夜我即趁其立足未稳,率领军士破其营寨。”

    “破其营寨?”星吉有些担忧,问,“万户轻率出城,会不会中敌之计?”

    “中计?”郑万户哈哈大笑,“呵呵,贼营中还未有此善用兵之人。平章大人请看,贼寇虽众,但营寨布局散乱,无丝毫章法,我寻其一破绽,趁夜袭入,贼寇必不战自乱。”

    “好!”星吉说,“果能如此,挫其锋芒,贼寇必不敢轻率犯我城池。”

    武昌城下,香军营寨。营帐内,香军士兵正在入睡,鼾声如雷。

    郑万户带着军士悄悄靠近营寨。

    几名香军士兵手执兵器,正在巡逻,一步步地向着官军隐藏的地方走了过来……几把劲弩瞄向巡逻的士兵,嗖嗖几声响,巡逻的士兵应声倒下。

    “放箭!”郑万户高喊。

    官军弓张满,无数支箭羽,带着火苗飞向香军营寨。火苗引燃了营帐,营寨成了一片火海。

    “杀——”郑万户从家僮来顺手里接过长枪,一挥长枪,高声大喊。他纵马跃过木栅,军士紧随其后,冲进营寨。

    香军士兵从梦中惊醒,慌乱中,穿错了衣服,找不不到鞋子。几名衣冠不整的香军士兵,刚跑出营帐,官军赶过来,一阵砍杀。

    燃着熊熊大火的营帐里,跑出几个士兵,身上着了火,哭喊着,东闯西撞。

    郑万户一身铠甲在火光中熠熠闪亮,手中长枪闪着寒光,他带着军士左冲右杀,义军士兵纷纷溃逃……

    香军头领沈普良正躺在营帐内的在床上和衣而睡,床头桌案上放着一只酒坛,一个酒碗,碗中还剩半碗残酒。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

    沈普良半睁睡眼,口中喃喃自语:“这么吵……扰了本头领的好梦……”

    突然,一只长枪从帐外直刺了进来,沈普良侧过脸来,瞪直了双眼,只见枪头贴着他的右脸,刺中床头。

    “啊——”沈普良大叫一声,从床上滚下,跑出营帐外。

    营帐外,几名官军士兵倒在地上,两名侍卫浑身是血,身后还有一匹惊魂未定的战马。

    沈普良站在营帐门口,呆呆地看着四下冲天的火光,沮丧地说:“完了……,全完了……”

    “头领,”侍卫高喊,“快上马!”

    沈普良在侍卫搀扶下,慌慌张张上了马,带着残兵向营外逃去……

    江边,香军营寨。 帅帐内,太师邹普胜从睡梦中惊醒,他穿上衣服,来到前帐。帐外传来传令士兵急促的脚步声。

    “报——”传令士兵高喊。

    “何事,讲。”邹普胜说。

    “启禀太师,官军趁我不备,劫了先头人马的营寨。”传令士兵说。

    “什么?”邹普胜问,“官军劫我营寨?”

    传令士兵低声说:“是。”

    军师彭莹玉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挥了挥手,传令士兵,退出帐外。

    “军师……”邹普胜说,“你也得到消息了?”

    彭莹玉说:“我也是刚得到消息。”

    “现在情况如何?”邹普胜问。

    “只见一片火海,”彭莹玉说,“伤亡情况现在还不知晓。”

    “唉,”邹普胜叹道,“全怪我轻敌,不该让营寨扎在城下。劫我营寨之人是谁?”

    彭莹玉说:“老将军郑万户。”

    “哦?”邹普胜问,“军师知道此人。”

    “略知一些,”彭莹玉说,“此人勇冠湖广,又有谋略,常以廉颇自比。前些年因耿直谏言被罢官,近日又被起用,委以重任,守护武昌城。”

    “噢。”邹普胜说,“如此说来,此人难以对付?”

    “不错。”彭莹玉说,“武昌不比汉阳,汉阳城墙被江水所毁,无险可凭,可武昌城墙坚固,新近又整修加固,再加上郑万户善于用兵,恐一时难以攻下,还需细细谋划。”

    邹普胜颓唐地叹了一口气:“哦……”

    武昌城门外,郑万户清理完战场,带着军士凯旋而归,平章政事星吉已在吊桥外迎候。来到吊桥前,郑万户翻身下马。

    星吉迎上前,紧紧地握住郑万户的手说:“恭贺郑大人旗开得胜。”

    “驱走几个蟊贼而已,”郑万户说:“何劳平章大人在此迎候。”

    “郑大人勇杀贼寇,护佑全城百姓,我理当在此恭迎。”星吉抓起郑万户的马缰绳说,“郑大人,请上马。”

    “平章大人,”郑万户说,“你这是……”

    “我要为功臣执辔。”星吉说,“郑大人,请上马。”

    “平章大人,你要折杀下官了。”郑万户急忙说,“下官寸功未建,岂能受此礼遇。”

    星吉说:“郑大人以年迈之躯效命沙场,再厚之礼也不为过。”

    “不可,不可……”郑万户不停地摆手说,“平章大人,不可。”

    “军士们,”星吉笑着对一旁的军士们说,“郑大人不肯上马,你等还不相助?”

    “遵命!”众军士上前抬起郑万户。

    “不需军士们动手,”郑万户摆着手说,“我这就上马,这就上马……”

    众军士放下郑万户。

    “郑大人,”星吉高喊,“请——”

    “谢平章大人礼遇!”郑万户深鞠一躬,翻身上马。

    星吉牵着战马,郑万户骑于马上,众军士簇拥着,向城内走去。城门口响起鞭炮,百姓夹道相迎。

    沈普良带着香军士兵逃回到江边香军营寨,他让士兵将其反绑着双臂,前往太师帐中谢罪。太师邹普胜营帐前,侍卫手执兵器,两边站立。营帐内,太师邹普胜端坐于书案之后,军师彭莹玉坐在一侧。

    沈普良走了进来,跪在邹普胜书案前。

    “主帅,”沈普良痛惜地说,“我昨夜丢了营寨,损兵折将,让军威受辱,罪该万死,求主帅治罪。”

    “哦?”邹普胜抬头看看沈普良,问,“损失了多少人马?”

    沈普良说:“三千人马,还剩两千。”

    “还剩两千?”邹普胜问,“剩余人马现在何处?”

    沈普良说:“已在营外十里一片树林里,重新安下营寨。”

    “哦。”邹普胜沉思了片刻说,“起身吧。”

    沈普良一动未动,说:“求主帅治罪。”

    “罪不在你,”邹普胜说,“在我邹普胜,是我邹普胜轻敌冒进,让弟兄们吃了败仗。”

    “不,不,”沈普良急忙说,“不怪主帅,只怪那姓郑的老儿太奸猾,趁我义军立足未稳,劫了营寨。也怪我做事不密,未能防备。求主帅治罪。”

    “此过先记下了,”邹普胜说,“不可再有失责,不然两罪并罚。”

    沈普良感激涕零地说:“谢主帅……”

    “来人——”邹普胜冲帐外大喊。

    “在。”侍卫走进营帐。

    “给沈头领松绑。”邹普胜说。

    “是。”侍卫来到沈普良身边,欲给其松绑。一旁的彭莹玉高喊:“慢。”

    邹普胜看了看彭莹玉,问:“军师有何话要说?”

    “初战失利,丢了营寨,罪责不轻。太师体恤,饶过了,可若无半点责罚,恐怕我义军众弟兄不服呀。”彭莹玉摆了摆手,侍卫离开,彭莹玉起身,来到沈普良身边,低声问,“沈普良,你可愿以功折罪?”

    “岂能不愿?”沈普良说,“若能将功折罪,我沈普良万死不辞。”

    “军师何意?”邹普胜问:“莫非军师有了破城妙计?”

    “嗯。”彭莹玉点点头说,“我听说那郑万户勇武过人,又善用兵,若强攻城池,恐怕难以得手,我倒有一计可以赚取城池。不过么……需沈头领受些皮肉之苦,不知沈头领是否愿意?”

    “愿意。”沈普良想都没想,说,“能将功折罪,死而无怨,受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好。”彭莹玉俯身在沈普良耳边,低语一番,说,“都记下了?”

    “嗯。”沈普良点点头说,“都记下了。”

    “来人——”彭莹玉冲帐外大喊。

    “在。”侍卫走进营帐。

    彭莹玉高喊:“把沈普良拉出营帐之外,鞭责二十。”

    “是。”

    侍卫押沈普良离开帅帐,来营寨旗杆下。旗杆下,围着许多香军士兵。沈普良被按在一木板上,扒去外衣,行刑士兵举起鞭子抽了下去,霎时,白色的内衣现出一道血痕……

    监刑官高声数着皮鞭数:“一、二、三……”

    鞭子落下,沈普良身子猛地抽搐,他咬紧牙,强忍着,背上已血肉模糊……

    郑万户旗开得胜的消息传遍整个武昌城,百姓奔走相告,欢欣鼓舞。可是,珂颂听说后,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一个人偷偷来到威顺王府。

    “王爷今日之事你可曾听说?”珂颂问。

    “何事呀?”威顺王说,“你说的是那郑万户初战获胜?”

    “那郑万户不过是侥幸取胜,有何可说的。”珂颂说,“下官说的是他取胜之后,星吉亲自牵马执辔,满城百姓相迎……他那个趾高气昂的……唉!”

    “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威顺王说,“他郑万户守住城池,御敌有功,张扬一些也未尝不可,不必在意。”

    “王爷,”珂颂说,“星吉此举何止是抖抖风光,分明是在收买人心,这满城百姓的心若都被他星吉笼络了去,他可是呼风来风,唤雨来雨,王爷您可就……”

    威顺王思考片刻,勃然大怒说:“哼,……这星吉着实可恶!”

    “王爷,”珂颂问,“您上的那道表……如何了?”

    “该到圣上手中了,”威顺王说,“过两日就应有消息了。”

    “哦。”珂颂长舒了一口气。

    武昌城墙之上,郑万户两着军士正在巡城。平璋政事星吉与都事沿着台阶登上城墙。郑万户看见星吉,赶忙过来施礼。

    “参见平章大人。”郑万户说。

    “免礼,免礼。”星吉说,“城下的贼寇有何动静?”

    “还无任何动静。”郑万户说。

    星吉说:“贼寇昨夜刚败,当心其寻机报复。”

    “下官也正思虑此事,”郑万户说,“昨夜贼寇损兵折将,今日应当前来挑战,可直到现在他们还按兵不动。”

    星吉来到垛口处,向城下眺望,只见宽阔的护城河,水流汤汤。

    “奇怪……”星吉说,“退去后再无动静,不合常理呀。”

    都事说:“一定是那贼寇昨夜吃了败仗,吓破了胆……”

    星吉、郑万户微微一笑。

    一名军士跑了过来,指着城下说:“启禀大人,一匹快马正向城下驰来。”

    “哦?”郑万户说,“走,去看看!”

    星吉、郑万户等人一齐向城门楼走去。

    城门外,一匹快马,来到城下吊桥旁,马背上是一名义军士兵。他勒住马,拉满弓,向城门楼上射了一支利箭,转身离去。利箭插入楼前的木柱,箭上带着一封书信,军士拔下箭,取下书信,来到郑万户身边禀报。

    “大人,城下送来一封书信。”军士递上书信。

    郑万户接过书信,看了看。

    “信中说些什么?”星吉问。

    “昨夜所败的贼寇头领沈普良,要率众来降。”郑万户说。

    “什么?”星吉不解地问,“贼寇头领率众来降?”

    “平章大人,你来看看。”郑万户呈上书信说。

    星吉接过,看信,看过后沉思片刻说:“我倒是听说沈普良吃了败仗,回去后挨了一顿鞭子……这会不会是一苦肉计?”

    “哦,呵呵……”郑万户说,“平章大人也觉得这里边有诈?”

    星吉微笑着说:“郑大人已看出什么了?”

    “信中倒未看出什么来,”郑万户说,“不过两军尚未正式交战,贼寇也未完败,这归降有点蹊跷。”

    “嗯,有道理。”星吉问,“郑大人准备如何回应?”

    “敌将来降,岂有拒绝之理?”郑万户说,“允其归降。”

    “若是诈降……”星吉说,“骗我城门又当如何?”

    “诈降?”郑万户笑笑说,“下官自有办法制之。”

    “好,”星吉点点头说,“那就请郑大人修一封回书,约定时日,让其来降。”

    “遵命。”郑万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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