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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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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秋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正常说过话了,一开始确实不大适应,但入道以后灵力亦可传音,轻声细语已习以为常。

    这都得感谢枫倩那边的神女,感谢她只是让南秋暂时闭嘴,而不是永远闭嘴。

    就像在寻天剑宗的交锋,南秋回想起那时恨意与混乱,整个人像是被撕扯成了碎片,无力反抗,甚至连来人的模样都无法看到,如果在南岳书院初次见面神女就动了杀心,直接痛下杀手,哪还什么后面……

    江遇裘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你被诬陷杀人也无法开口辩解,是枫倩做的手脚?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也因为她?”

    “……算是吧,”南秋兴致缺缺,完全不像之前一听见枫倩便精神百倍,似是能不远万里去把她锤个稀巴烂。

    江遇裘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继续聊下去,他隐约觉得南秋远比之前重逢时还要阴沉寡言,不过想到她都经历过什么,倒也理解,若是她性格丝毫未变才有古怪。

    无依无靠,颠沛流离,却连放声宣泄都无法做到,江遇裘莫名后悔起来,后悔没把张克木这个跳梁小丑请去做做客,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当年枫倩之死漏洞太多,虽然南秋无法自辩,但于情于理不该如此决断,是张克木推波助澜、步步紧逼才让南秋被迫逃离书院,江遇裘记得与南秋初次相见时声音清脆洪亮,斥退众人时相当威风,数年过去,南秋变得轻声细语,像是受了打击,性格大变。

    不光如此,从南岳书院归来的郑乔乔也变得心事重重,对张克木似乎印象极深。

    害群之马绝不可姑息。

    南岳书院的害群之马已经逃之夭夭,然而剑宗的那一匹还在外面挑衅踱步。

    核心内声音只进不出,唐鹤及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像是飞蝇乱窜,烦人至极。

    南秋动了动嘴,还是没去白费力气,江遇裘有意和她多聊两句,转移话题说:“这咒还有法子解开吗?毕竟有的法术需要动口出声,要不要我……”

    “……就这样吧,之前是话都说不出口,现在这样也好足够了……也习惯了。”

    如果不是那个红发大姐相助,南秋恐怕要当一辈子哑巴了……

    南秋突然一愣,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如果自己是南方还的亲生女儿,那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红发女人是哪里跑出来的?

    而且那场追尾事故也十分奇怪,像是完全不会开车的人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南秋当时的住处附近根本没法停车,四周都是杂物和摊贩。

    她是怎么绕过重重障碍在南秋楼下路口追的尾……

    面前的女人表情突然变得极其难看,江遇裘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挣扎着试图坐起来,南秋抬手扶了一把,见他半靠半坐在地上,腰腹处淌出血来,被衣摆兜着,像是一洼血水。

    “进都进来了,先不急着出去,”南秋借神识看了江遇裘的情况,血止住了就是好事,他是练武之人,什么宽肩窄腰尚在其次,重点是硬朗健康,好生休息能恢复大半。

    前提是核心里别再有什么幺蛾子。

    江遇裘苦笑道:“我不急……”

    可惜有人急得很,唐鹤及生怕他们在里面待得太过舒坦,总要冷不丁说上几句,彰显一下存在。

    南秋皱了皱眉,心说出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臭老头宰了,江遇裘劝道:“他已经走火入魔,不要深究他的话,也不要想去理解他的意思,以免被绕进去。”

    唐鹤及似乎憋了很多年的心事,要统统倾倒出来,畅快一下。

    其中话语不难看出他是个相当偏执的人,且对魔修恨之入骨,内心扭曲后更加疯狂,对与魔妃有染的万剑之极度失望,特别是不肯将魔修赶尽杀绝这一点,唐鹤及耿耿于怀,边说着边要干呕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魔妃,杀伐果断的万剑之不会对魔修心生怜悯。

    因情动摇之人不配为师,也不配为尊。

    三之方寸的封印结界本应完美,却因为私情变得拙劣不堪,甚至遗漏了魔剑问雪这样的大魔修。

    唐鹤及光是想想就觉得万剑之死得太轻松,应该让他身败名裂再屈辱死去。

    南秋想,她在对枫倩紧追不舍时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江遇裘长叹一声,打起精神说:“南秋道友,我还没祝贺你突破金丹中期……南秋?别听了,他那些歪理听了都脏耳朵。”

    南秋抿了抿唇,艰难道:“也许我和他是一类人。”

    江遇裘脸皱了起来,说:“你跟那个老……老头有哪里相像?”

    南秋陷入沉默,低着头看向自己双手上带血的金色咒文,说:“我差点害你变成残废,还险些杀了你舅舅……你不该来救我。”

    唐鹤及并非天生如此,据南秋调查,他也曾是个嘴硬心软的护短师兄,也曾挥洒笔墨写诗写文,教望玔识字,替观月求药,也许到了哪一天她也会变得与以前截然不同,冷血无情不择手段,唯独一身皮囊还在拙劣地扮演着曾经的模样。

    到时候物尽其用,所有人都会成为她的棋子和垫脚石。

    一时之间,江遇裘不敢插话,他知道南秋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她的杀意来得莫名其妙,掐诀的手势也十分古怪,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江遇裘身上的血洞隐隐作痛,表情却十分平静,像是在倾听低浅吟唱。

    “……虽说我很重要,但你也不必自己过来冒险。”

    江遇裘眨了眨眼,打趣道:“你也知道自己很重要啊?”

    南秋轻笑一声说:“所有棋局都有我的份儿,自然重要。”

    江遇裘这才知道两人根本想岔了地方,怕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可细一想也确实没错,只是太过心酸。

    南秋避开江遇裘的视线,揉搓着衣角干裂的血渍,小声说:“我……我……对不起,我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险些害了你和江枫阁主。”

    “……毕竟是误会,他趁乱过来,遮遮掩掩,还让与你有龃龉的文柳师妹骗你出来,实在可疑,”唯一的问题就是南秋遇到这种情况居然会毫不犹豫下死手,不过想想也十分正常,她多次死里逃生,自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江遇裘不敢明说……

    江枫才不会大老远跑出来见人,他们关系并没有外面传言那般亲密,江枫肯往外走,多半是为了护送自家小妹,也就是江遇裘的母亲。

    如果南秋真的……

    江遇裘不敢再往下想。

    南秋苦笑了一声,衣角几乎被她搓烂,她看得出江遇裘在沉思些什么,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知道些什么,南秋都无法获知,费心思去套话实在太累。

    一股难言的疲惫涌上心头,南秋随意地扫过周围,明明是自己的葬身之地,看得却不甚认真,像是走马观花,刚移开眼便忘了个干净。

    如果能早点解脱就好了,干脆一点,最好再迅速一点。

    见南秋开始四处探查,江遇裘也小心观察起四周。

    此时并不是谈心的好时机,此处也并非合适的场合,不过也得承认,这里的布置实在令人舒心。

    核心内依旧是青山绿水,但比外面更有生机,林中群鸟振翅轻啼,溪水潺潺,远望过去,山峦重叠而起,阳光却十分充足,处处都明媚柔和。

    如此精心布置的场景,进入的方式却如此惨烈,万剑之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

    又或者这也是假象,再走两步便又是漫天剑雨等着他们。

    江遇裘又叹了一声,随着他长长的一声叹息,像是伤口崩裂,血腥味又弥漫开来,两人浑身是血,但血气已经散得差不多,铁锈味再次到访,显得尤为突出。

    南秋费力地站起身,说:“我去找出路,你先歇息。”

    “南秋道友,等等!”江遇裘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南秋!”

    “……江道友,我只是去探路。”

    江遇裘却说:“我从未怪罪于你,也绝不信你和唐鹤及是一类人,你如今为人处世这般皆由你知道得太少了……”

    南秋挑眉,反问:“你在说什么呢?”

    “如果要我一知半解的时候去写文章,我也会头疼,如果要我在彷徨恐惧的时候去猜谜,我也会恼火,”江遇裘抿着唇朝她一笑,“你的处境即便轮到我身上,我也难以感同身受,倘若手段不激烈些,一线生机难以把握,光用猜测行事,如同蒙眼前行,或许存着为你好的心思把你蒙在鼓里并不明智。”

    南秋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遇裘,江遇裘反倒笑容灿烂,说:“我来找你就是想把我知道的……和我的猜测全都告诉你,所以你得记着回来找我。”

    南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江遇裘又说:“我要是真因为你变成了残废倒未必是坏事,到时候你得负责我一辈子,想赖账可不行。”

    南秋看着江遇裘强装无赖模样,然而脸颊耳朵甚至脖子红得像是要滴血,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在心里推测……这脑袋果然是坏了,而且坏得相当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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