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复杂的
姜风以李氏的身份回到了张府，走到白苹的门口，敲门，说：“白苹，我找到一个人，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白苹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慢悠悠地搬开门，探头看向姜风，说：“谁啊？”
“你跟我来就知道。”姜风把头伸进去说，想要把白苹扯出来，“你最近业绩不太行吧，正好跟我来。”
“既然阿风都主动来给我送活了，我怎么可以拒绝呢？”白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姜风与白苹来到了蓼信的饭店，佳青尝试过很多次逃跑，但都被蓼信遏制住了。蓼信是个做事不逾越规定的人，就算是对待可疑人物佳青，也不会非常粗暴。
白苹看佳青一副狼狈样子倒在地上，对姜风说：“你绑架了良家妇女？”
“我会是那种人吗？”姜风说，“她跟踪我三条街，并且在我换装之后还可以认出我的身份。”
“你希望我做什么？”白苹问。
“我需要你使用法术，看看她到底哪里来的人，以及跟踪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姜风说。
“这还不容易？”白苹伸出手，黑雾随着她的手抬起升高，在她的周身蔓延开来。
佳青听见黑雾里传出了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情绪激动的佳青大喊道：“卑鄙！用这么肮脏的手段！你们这些伪君子，不是自诩和我们不一样吗？可是我看你们的方式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啊？”
“笑死了。”白苹说。
结果，白苹和蓼信都意想不到，姜风会这么说：“好吧。我们也可以用德行感化你，用仁义使你服从，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们，你不逃走。”
“哈？那，那，我……我答应了。”佳青说，心里觉得这个姜风不会是傻子吧？上一个坚守“仁义道德”的人是宋襄公，他在楚军渡河的时候坚持不发兵，非要与楚军公平对决，结果楚军渡河后大败宋军。
接下来，姜风就真的松开了捆绑佳青的藤蔓。佳青手脚都被捆麻了，她站起身来，活络筋骨，发麻的大腿就像有一万只爬虫在你的肌肉里肆意穿梭。
“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从这里放出去，我不说谎。”姜风说。
直到现在，佳青还觉得姜风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是啊，你们已经记下我的脸了，还能怎么办呢？”佳青说着，一边靠近出口，“我要是说出了我的主人，那就是不忠诚，你们这是在把我逼上绝路。”
佳青以为离姜风、白苹、蓼信够远了，快速拔脚，朝通往上方的楼梯冲过去。蓼信只是抬了抬手，梯子收了上去，佳青还没踩稳，身体就向后倾斜，狠狠地摔了下来。
“唉，磨磨唧唧的，来吧，不会很痛苦的。”白苹打了个哈欠，用黑雾把佳青抬了起来，接着慢慢将她包围。
“住手！不……”佳青还没说完，就被黑雾侵蚀了意识，陷入昏迷之中。
在白苹施展法术的期间，她问：“你之前说过，不喜欢我这种方式，为何突然还请我来帮忙了呢？”
“对人对事。”姜风说。
“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原谅我了？”白苹问，“通过和我相处，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坏蛋。又或者，你觉得我身上有利可图，便一时宽容我对你犯下的罪行。”
“并没有——我没有原谅你。”
“哈哈哈，心胸宽广的人啊。你的理念每天都在变！听到新的就舍弃了过去的。”白苹凑近到姜风跟前，用她那忽大忽小的声量说，“你不像郑燮那么坚定。不对不对，郑燮也不坚定，只不过他无比懂得变换，懂得自我安慰，懂得给所作所为找借口。”
“……你这位朋友，还挺有个性哈。”蓼信说，他想帮姜风解围。
“她就是这种性格。”姜风面朝蓼信把话说完，之后立刻将头侧向白苹，两个人的头相距不到半个巴掌，“总认为自己是别人的人生导师。惠训不倦者，白苹有焉！”
白苹听到姜风优秀的讽刺，反而觉得无比有趣，继续说：“哈哈哈，那你说，我有说错吗？”
“没有。但讨论这件事之前，我们还是先看看这个人吧。”姜风说，指向了黑雾里的佳青。
白苹看到了佳青的记忆，她出生在一个极其困难的家庭，六岁时被家里人抛弃，独自流浪了几天，饥寒交迫，差点丧命的时候，被人贩子抓走了。
佳青又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好几天，人贩子喂给她猪吃剩下的食物。她被贴上了奴隶的标签，直到荀牟过来把她买了过来。
荀牟给她取名为“佳青”，同一时间段，荀牟还购入了另一个人，佳红。佳青和佳红自幼在荀牟的魔鬼训练下长大，什么跳火船找珠宝，对她们而言都是小事一桩。
在一开始，佳青与佳红并不听话，荀牟则骗她们，他在她们身上下了七日毒，每周都要准时服用解药，否则会被立刻中毒身亡。
佳红觉得，生活已经这么痛苦了，不如一死了之。这种想法感染了佳青，她们约定，下周不再吃解药。荀牟又不能让她们死，于是带佳红和佳青去看看那些被酷刑的人们。
荀牟告诉佳红与佳青，不吃解药，荀牟也可以逼迫她们吃，就是恐怕下一个躺上酷刑台的人就是她们了——想要解脱，怎可能这么容易。为了防止她们自杀，荀牟可谓是想方设法。
佳青和佳红没有办法，日复一日，在荀牟的折磨下，她们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这时候，荀牟再施舍给她们温暖，让她们感受从所未有的认可与爱。佳青与佳红愈发逐渐觉得荀牟无所不能，任何事都难不倒他，两人终是被变成了荀牟忠诚的部下。
白苹阅读完佳青的记忆，再利用黑雾传送给姜风与蓼信。
“我一直都知道荀牟私底下非常残暴，没想到他竟然做到这个地步——”姜风说着，手紧握着拳头。
“幸好你会装傻，如果你的潜力被荀牟发现了，那日子难以想象。”白苹看着姜风说。
“荀牟此等恶人，张坚为什么还要与他为伍？”姜风充斥着怒意说。
“品德和能力是不冲突，他完全无德，但做了许多对齐朝有利的事，人们就会宽容掉他凶狠的那一面，这是很常见的事。不过嘛……我觉得……”白苹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你想说什么？不要卖关子！”姜风问。
“要想击溃一个人，就必须了解他的所有。谁知道张坚心里的打算究竟是怎样的呢？我观察过他几天，他天性本就温和，如果要干那些见血的事，恐怕是不太可能。倒也不要小看他的潜力，关键时刻，他会成为你最好的帮手。倘若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就相信我说的话吧。”白苹说。
“关键时刻？你是指？”
“阿风，你也好好想想，未来想成为怎样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