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元灵脉络
玄武的棋子还剩下七个人，分散在各地，只要玄武想，随时可以颠覆了这个齐朝。
“黄笼现在去了哪里？还有你提到的那个沈珉呢？”郑燮问。
“沈珉？”白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你们其中一人联系到付黎的时候，沈珉立马被玄武抓走了，付黎前去救他。这就是个陷阱，付黎被引开后，玄武用法术将我制晕，并在房子下面留下了法术陷阱，等着你们的到来——现在，他俩都不见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白苹不知哪根筋又被点燃了，“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还被玄武操纵着呢？！”
郑燮忍着没发笑，白苹的可疑程度好像不比尹砌低，看来她是把自己默认成郑燮等人的同伴了吗？
“小姑娘，我们现在要是产生内讧，就中了玄武的下怀了！”尹砌说。
“是啊，要不你再尝试找找黄笼的位置试一试？”姜风说。
白苹咬了咬她肮脏的手指甲，召唤出黑雾把自己包裹起来。众人很难根据她的行为判断她在做什么，只能希望她确实有在寻找黄笼的位置。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从黑雾里传出，它并不来自于白苹，接着黑雾便从白苹的周身散去了。白苹大喘气地说：“不行！白虎离那家伙太近了，我的力量……不愿意靠近……我无法使用先祖之力了！”
“那家伙？”姜风问。
“是沈珉。”白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那是……疤痕。”
白苹见其他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她愤怒地说道：“你们每个人身上都会有啊，别这样看着我！真以为先祖之力是白送给你的吗？纵使先祖之魂已经归于元灵，但怨气会留下来给我们啊！哈哈，真是悲哀啊！”
白苹说的话总让人无法理解，郑末、尹砌仅仅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而郑燮却听出一种奇怪的暗示。
姜风同样在思考，白苹如同沼泽，与她交流就像在沼泽边上盖房子，不可能稳固。白苹的脾性阴晴不定，做事随心所欲，如果能够做到控制她的情绪，那么就能发挥她的最大价值。
这样对待白苹是不是太功利了？姜风忽然这么感觉。她皱眉，但不这么做，站着干等更傻。
“白苹，你看起来比我们都要了解先祖之力，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呢？”姜风问。
“啊？你有兴趣吗？”白苹吃惊地看向姜风。
“你的回答远比你想象中更加重要。”姜风说。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们吧。”白苹说。
人死后会归往阴间，生前做过的事情会进行一次折算，接着便可在阴间领取到新职业。一部分灵魂会继续在阴间过着各自的生活，而有另一部分特别的灵魂，他们会凝合在一起，汇聚成“元灵脉络”。
冥土中的元灵脉络数不尽数，凝合的灵魂生前不分性别，不分民族，不分家族，他们超脱了世俗，信仰不再被符号定义，思想不再被肉体所囚禁——这就是先祖之力的根本来源。
善良的祖先会爱着善良的后人。战乱使人颠沛流离，除了安坐庙堂的王孙贵族，有多少人能够保护自己的姓氏代代相传呢？认贼作父，虚构先人，这在后世将会愈发平常。
多么残酷的现实，人们害怕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了抵御这种恐惧，有的人攀名附利，有的人热爱起了别人的祖先。
然而，元灵脉络里边的灵魂实际上并不在乎后人的这些小过错，他们是纯粹的精神，为真挚之人升去祝福，使得生者可以使用来自冥域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仅仅流着同样的血即可获取的，只有在生者对先者的思念纯粹而坚定，或是生者共鸣了先者的思想，精神合一，才可觉醒先祖之力。
然而，这种来自冥界的力量上升到生界之后会产生阴气，与生者的血脉融合后会唤醒残留的怨气。也就是说，就算地下的祖先已经超脱凡俗，但被肉体限制的生者也无法接纳他们的思维。
“我的祖先留下来的怨气，它们非常憎恨沈珉的祖先，因此我无法动用这份力量。”白苹说。
白苹给姜风介绍起先祖之力的时候，她言语利索，也没有任何其他浮夸的动作，还借用法术绘制出灵动的图案，帮助其他人更好理解她说的话。
“你真是厉害，这千古之谜居然被你破解了。”姜风说。
“不，我只是恰好亲自去过一趟阴间。”白苹说。
白苹能有这样的经历，尹砌非常震撼，郑末笑了笑觉得她在哄骗人，郑燮与姜风倒是见怪不怪了。
“你说到阴间，我……我想起来了！”尹砌说，“玄武掠走沈珉的时候，我听到他提到了阴间！”
“……我们总不可能去阴间吧？”郑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我倒是有一个老朋友有办法。”白苹说。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快去找他！”尹砌说。
“可我不信任你。”白苹咬牙切齿，“所有的内容不过你的一面之词，你引导我们去阴间，到时候我们恐怕回不来了！”
“你……姑娘，你为何偏要和我作对？”尹砌说。
郑燮觉得白苹的建议并非没有道理，提议说：“要不这样，到时候我先去一探究竟，你们先在外边等候。”
姜风立马反对：“这怎么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
姜风话音未尽，白苹接上一句话：“你若出了事，我们挨个去救，挨个跳进陷阱，和一起进去没有任何区别。”
“真相的尽头就是沈珉，他现在又恰好不在这里，真令我头疼。”尹砌说，“这样吧，你们有人负责留在这里监视我，有人前去调查。相隔这么远，我就算居心叵测，也什么都做不到。”
“破绽百出！把我们的力量分散，挨个打击不就容易了！”白苹怒斥道，几缕黑雾在她身后飘起来。
姜风注意到白苹又要变得不受控制了，说：“白苹，你别急着生气，不如你来想一个办法。”
“让我测试一下他。”白苹说，立刻聚拢了黑雾。
姜风不喜欢这种方式，她皱着眉说：“你上次想用这种方式控制我，你这么做，我们怎么保证你没有控制尹砌呢？”
“我……”白苹无法反驳，只能默默收回了黑雾。
郑末从尹砌讲话开始就站在一旁发愣，白苹不爽，把他也拉进了话局，问他意见如何。郑末哪里想得出来，他摇摆不定，惹得白苹更加恼火，郑末就这样活活挨白苹骂了一顿。
郑燮发现一个问题，以前他和姜风，或是魏月诗、黄笼，仅限双人行动的时候，完全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在场的五个人没认识几天，彼此间完全谈不起信任，每个人都有所谓正确的观点和立场，互不退让。
不过，郑燮最信任的当然只有姜风咯。他把姜风叫到了一边去讨论，让郑末名义上看着尹砌和白苹。
“我有个想法。”郑燮说，“不论尹砌说的是真是假，与其被玄武牵着鼻子走，不如我们试试把玄武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