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堪回首的
白苹是这位神秘女性的名，在她开始找寻白虎之前，她对郑燮进行重复的自我介绍。她的嘴巴就像喷涌出瀑布的峡谷，话语滔滔不绝，不多数还神神叨叨，听得郑燮都犯困了。她刚还在东扯西拉，忽然，咏唱起了疯狂的咒语，黑雾再次蔓延出来，交错后构成的漆黑野鸟的造型。这些鸟看起来完全不像韩启明那样温顺，它们的眼神就像想把郑燮撕碎后吞没。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白苹激动得说，“你是为了寻仇而来啊，真没有意思！你被母亲养大，父亲是谁还重要吗？”
“话不能这么说。”郑燮说。
“你的母亲在哭啊，你的父亲也在哭啊，他们都在哀叹你为何执着踏上这条路呢！”白苹说，身体悬浮于半空，宛若畅游在幻境之中。
听到这里，郑燮心头一紧，追上飘来飘去的白苹说：“你……你还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可怜的孩子，幸福的孩子！”白苹凑近郑燮，捧着他的脸，“你比别人都要幸运，你不知道吗？哈哈哈！你为了你头上不必要的符号受尽折磨，却还是不舍得摘下它。我知道，你们都是这样的！等千年以后啊，你就会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祭拜的祖先根本不是你的！你所信仰的不过就是一场谎言！你的符号没有意义！真正留在那片土地的人们也看不起你们，啊，可怜的人！可怜的男人，可悲的女人！”
“不要讲这些有的没的。”郑燮掰开了白苹的手，后退几步，他根本听不懂她的话语的意思，“我请求你帮助我找到白虎，你需要什么报酬，只要是我能够去完成的，我都答应你。”
“报酬？笑话，我吃喝不愁，哪里需要你的？嗯，不过嘛，你经历磨练，倒是个不错的战士。若是可以留在村子里的话，就可以守护我们的村子了。你答应我这个，我就帮你找到白虎，送你过去，接你回来。”白苹再次靠近郑燮，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郑燮推开了白苹，说：“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更重要的事？寻找你的大伯，然后把他杀了，这就是你该做的事？太搞笑了，你一厢情愿去杀这个恶人，不过是你对母亲的执念罢了！”
“你如果不想帮忙可以直接说，何必用言语……”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不是你们最爱说的话吗，哈哈哈哈。”
郑燮摇了摇头，看来自己高估了自身的水平，现在一看，白苹确实太有个性，无法与她继续交流下去了。郑燮正准备转身而去的时候，白苹迅速召唤出黑雾把郑燮绑起来，并一把扯到了身边。白苹戏谑地说：“别着急离开，忧虑才能引来精彩，喜爱你的人就要来。”
白苹话音刚落，姜风就破门而入，郑燮看到屋外的景象，才发觉已经天黑了，在白苹的操纵下，郑燮没意识到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阿风！你快离开！她太强大，会控制你的精神！”郑燮大喊，姜风听到后，为时已晚，白苹飞到了她的身边，召唤出了大片黑雾包围了姜风。
姜风让郑末留在外边以便支援，他突然被一个村民抓到了手臂，被吓了一大跳。
“哇，你干什么？！”郑末惊呼。
“啊啊啊啊，救救我们……”村民说，“她的力量正在减弱，快快救救我们啊啊啊啊！”
“你没事吧？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郑末追问。
村民却松开了手，惊慌的脸突兀地变回了一副温柔的模样，说：“没有什么事，希望你幸福。”
这很明显不对劲啊！夜已深，乌云遮月，四周的能见度很低，郑末打了个寒颤，他焦急地看着姜风和郑燮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怕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姜风被黑雾环绕后，陷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里，她可以跑动与站立，空间却没有尽头。这时，眼前出现的是小时候的姜风。这怎么可能？不知白苹是使用了什么法术，姜风尝试去破除，却只是白费力气。
年幼的姜风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她把小狗放回了地上，小狗跑啊跑，跑啊跑，逐渐从一只短腿短脚的小狗崽，变成了一只强壮的大狗。
这时，旁边忽然多了一个没有脸的人，这人用屠刀杀了大狗，把它煮成了一锅肉。
年幼的姜风曾想要去阻止那人，力气却远远不够。
这有什么办法呢？粮食匮乏的时候，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被拿去食用，更何况一只狗？
年幼的姜风只能在黑暗里哭哭啼啼。
姜风想要去抱住她，可是画面一变，年幼的姜风不再哭泣，行走在黑暗里，她慢慢长大了，迎面而来的是她的父亲李阎。李阎让她换上了男子的装束，反复对她说：“不要奢求别人的帮助，不要依靠别人而生活，不要奢望别人会疼爱自己，不要去指望……这世间。”
女扮男装是很艰苦的，姜风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这种隐藏方式。
姜风挥舞着剑，水平远远超越了同龄人，她的老师则是那位会打断别人腿的收租人。
过往的镜头一幕幕呈现在姜风眼前，破碎的，残缺的，无力的，那些心情重新交杂在姜风的心里，这令她呼吸困难，胸闷气短，极其痛苦。
在火焰里，姜风救不到的那户人家；在街道上，坐在婚车里的荀蝶胧，姜风根本帮不了她；在黑暗中，姜风误伤的那位青年……往事冗杂，不堪回首，不论什么处境，总是没办法自己做决定！
为什么！
李阎，荀牟，收租人，隔壁家的老爷爷，甚至母亲，荀蝶胧，他们或许有人爱过姜风吧，但从头到尾，为何就是逃不开“觉得自己不过只是工具”的那种感觉呢？
为什么？人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着？
迷茫、无助的时候，姜风始终向前看，向前看……向前能够让人忘却一切苦难。不觉中，眼泪滑下她的脸颊。
“阿风——！”
只见黑暗中被烈火撕开了一道裂痕，郑燮用烧满烈焰的手，大力掏空着四周的黑暗，直到他腾身而入，扑到了姜风的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紧接着，姜风看到烈焰烧褪了黑暗，就像星屑坠落一般，环飞过两人的头顶，揭开这虚妄的空间。两人的影子在烈焰下摇摇晃晃，就像置身于悬崖边上，扭过身体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很快，姜风看见场景又到了木屋之中。
白苹非常生气，怒斥道：“这么坚韧又强大的姑娘，凭什么非得喜欢上你呢？！”白苹召唤出了骇人的植物，冲破了房屋，向郑燮攻去。郑燮伸手召唤出了火盾抵抗着。郑末看见后觉得不妙，也召唤出火球，朝着白苹打去。
郑燮松开了拥抱着姜风的双手，他站起来，联合郑末一起进攻白苹，在这黑夜，火花四射，绚烂到远处城墙上巡逻的卫兵们都可以看到。
姜风渐渐回过神来，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快速站起来加入双郑的战斗中。白苹本就因为两位运火者的干扰导致无法使用精神控制，强劲的姜风加入战斗后，让她更处下风。白苹知道一不敌三，化为一道黑雾窜进树林里，消失在了三人眼前。郑末还想去追，被郑燮阻止了。
白苹离开了，村民不再受她的控制，恢复了自我意识，全部从房屋里走出来欢呼着。
卫兵们迟迟赶来，看见这么热闹的场面，没搞懂怎么回事。经过郑燮一番漫长的解释，村民们在旁边点头称是，卫兵们才明白了大概。
卫兵们表示，他们需要派人去上报州长，但这事估计到第二天才传得过去，郑燮一行人可以先行动身前往州长府所在的城池，或者先住宿休息一晚。
有一户村民热情欢迎郑燮等人借住，麻烦事越少越好，他们也不多作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