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脉的重逢
许末与郑燮、姜风辛苦了半天收拾好了茅屋,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为许末未来的生活增加或多或少的便利,陈老伯只用了几句话就将它全部夺走。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的郑燮与姜风,老天爷不给他们停留的机会,让本就疲惫不堪的他们消耗了双倍的体力,甚至成果也化为乌有。
三人走了一个时辰,期间许末就像找到了两个知心朋友,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的往事。他形容道,自己原本的生活还挺富裕,导致年轻时他的性格骄傲放纵,给父亲惹了不少麻烦。许末相当后悔过去的不良行为,他是在三年前一场变故被迫逃难后,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即使他曾经顽劣无道,坎坷的逃难路上还是有许多陌生的好心人帮助过他渡过难关,这让他更加羞愧。
三年?变故?逃亡?这些词对于郑燮而言并不普通。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许末说,“真不好意思,一个劲说自己的事了。”
“叫我姜风就可以了。”姜风回答。
“呃……我字子和,咱们都是风尘中的流浪者,我又无处寻得祖先,所以末兄唤我为子和即可。”郑燮说。出于某种顾虑,郑燮不想暴露他是郑氏,姜风也从许末的言语中捕捉到了可疑内容,她明白郑燮的意思。
“不愿意暴露姓氏的人是很少见的,想必子和与我有些相似的苦衷吧?既然子和不愿意多讲,我也不会多问。”许末说。
许末此时还尚未知道自己的嘴巴就像开了光。
三人来到了另一处城镇。由于蔡地被归在王都直辖范围,所以也可以说到了另一处“里”。
歇脚的旅店算好找的,就是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又诞生了一点小插曲。
“什么?子和同我一个房间,让姜姑娘自己住?”许末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是啊,这很奇怪吗?”郑燮反问。
“这样吗?那好吧……”许末轻微地挠挠头,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夫妻关系呢,不然为什么一起浪迹天涯?
这家旅店有浴场设施,简直为许末量身打造,他赶紧顺便洗了个澡。
到了第二天,许末向郑燮与姜风致谢,说:“谢谢你们昨日收留了我,我也不好再多做为难……”
“停。”姜风说,“我有一个主意。不如你随我们一起前去槜李吧,我们包你温饱,但你需要协助我们面对困难。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你的立场与我们是一致的,不论遇到什么情况。”
“这……”许末思索起来,这条件听起来就像天上掉馅饼。许末本性多疑,仔细一想,就会感觉姜风的话语极其蹊跷。虽然郑燮帮许末付了饭钱,热心地帮忙打理茅屋,成果付之东流也不计较,甚至还给许末提供了一个夜晚的住宿,怎么看都不像坏人——郑燮与姜风流浪的理由,许末尚未清楚,若他们是什么国家级重刑犯,跟着他们得不偿失啊。
转念一想,陈老伯曾经就给过许末一条无效的口头证据,如果以后郑燮与姜风闹出什么怪事,许末直接跑路就是了。再说了,许末无权无势,无财无色,他们绑架了自己也没有用。
于是许末答应了姜风的要求。
过了一会,许末又觉得,既然姜风只是口头凭证,或许只是他们想要帮助自己的一个借口?世界上真会有如此良善之人吗?
旅途增加了许末后,姜风自掏腰包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虽然朴实无华,但比之前那套好太多了。三人行走了半晌,郑燮看见太阳的位置总觉得不对劲,莫非是走错方向了?正好附近有一个村庄,郑燮前去向几个当地人打探道路的方向,剩下两人原地等候。
闲也是闲着,许末试探性地问姜风:“我很好奇,姜姑娘与子和究竟是为了何事要前往槜李呢?”
“我们要去见一个朋友。”姜风回答,“已经十年不见了,我们突然收到了他的来信,就算是跋山涉水,都必须前往。”
“……原来是这样。你们肯定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吧?能够安稳地出来旅居。”许末说着,他越想越不理解姜风和郑燮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奇之魂在燃烧,终于忍不住问,“你同子和是什么关系?兄妹吗?还是……”
“不是。”姜风说,“我是他的大姨。”
“啊?!”
郑燮问完了话,朝两人的方向走回来,突然,几个白帮的人从灌木丛里跳出来,他们径直砍向郑燮。姜风见状,召唤出藤蔓勾住部分敌人的大腿,随后利索地拔出剑向他们攻去。郑燮也不会占下风,他熟练地挡下了敌人们的攻击,配合姜风将他们逐一击败。
许末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连这里他们都可以找来?”郑燮说。
“是不是谁在暴露我们的行踪。”姜风说,瞪向了许末。
姜风的目光让许末感到了害怕,为何一名女子能够让自己胆寒?为了气势上不输人,许末先发制人问:“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他们要攻击你们?”
“你对他们应该不陌生啊。”姜风尝试钓鱼取证。此言一出,许末彻底慌了,他只要一看服饰就清楚,倒在地上的都是白帮的人。
姜风见许末神色紧张,并且低头垂眉,马上追加说道:“我们之前未曾见过白帮的人,头一回就是在帮你付完饭钱后,前往茅屋的途中遇见的。这么推断,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我们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并不叫许末。”
许末完全败于姜风的语言陷阱中,他深深咽了一口口水,抬起头看着姜风,有力地说道:“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抱歉,虽有恩,但我们并不志同道合!我必须离开了!”
许末说完就跳走了,
“追。”姜风说,召唤出了飞叶,跟踪至许末,自己也跳起来,向许末离去的方向前去。
难道许末会和郑六瞳有关系?郑燮思索了一会,跟上了姜风的步伐。
许末察觉到了飞叶跟着自己,转过身去释放火焰将它烧毁。单是这个短暂的瞬间,姜风就追了上去,她如同一阵你无处躲藏的烈风,三下五除二就把许末撂倒在地。许末面部朝上,姜风用剑打横抵在他的脖子上,用藤蔓困住了他的四肢。
许末以为姜风是要杀他的人,当然不肯从,运作出熊熊烈火,这正好又在树林之中,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你在干什么!”姜风说,“私用火术烧毁公共树林是违法的!你怎么舍得伤害这么多树!”
趁着这一丝破绽,许末用腿一划,使得姜风侧倒。姜风反应很快,用手快速撑地维持平衡后,再用脚力把身体弹起来。许末翻过身来刚准备迈步逃跑时,姜风再次召唤出了藤蔓死死缠住许末的腿,许末因此跌倒。
郑燮赶到,运火者除了可以召唤火焰,自然也可以控制火势,他立刻让火焰统统熄灭。许末意识到,同为运火者,郑燮比自己强大太多了,姜风又是个无可挑剔的打手,这两人若是执意要自己的命,许末插翅都难逃!
“冷静!许末,只要你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与动机,我们不会恶意伤害你的。”郑燮说,他走过来扶住了姜风的肩膀,示意她对待许末不用如此凶猛,毕竟许末未必是敌人。
“动机?我还能有什么动机……”许末无奈地说,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这三年我过得生不如死!真是不明白!我的报应难道还不够吗?我犯下的过错真的没办法弥补吗?”
姜风听到许末这句话,心也有些软了,松开了捆绑许末的藤蔓。许末站起来,在深刻感受到姜风与郑燮的强大之后,他已不打算逃跑,反正必然无用。
“……我是郑六瞳之子,那个传说中活下来的第六子。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吗?”郑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