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病城——她是谁？
（脑子第三处存放点，放了就不会有怪物来找你啦~~）
“窝糙……”
孙乾望着几公里之外大路上黑压压的一片，霎时间愣了神。
这特么——
辣么一大群！
啥啊这是？！
一大波僵尸来袭是吧！
孙乾赶紧给自己的无线电调频，急匆匆按下通信按钮。
“喂喂喂！干儿子你们听不听得到！你们那边出现了一大堆颅染者！”
“一大堆啊！整个车道和马路上全部都是啊！”
“干儿子们快回答啊！”
而当事的俩人还在大步狂奔着。
只需要脱离科技园那一片的宽阔地带，城中的各种小巷能让他们更好地甩开颅染者群。
毕竟，巷子里可能有的两三只，还能比身后的如海啸般的颅染者群可怕？
听到口袋里传出的急切呼叫，柏寿在颠簸中一把抽出无线电。
“呼哈…听得到啊！我们就在被追啊！”
“窝糙！干儿子你们在哪！”
“屁话！呼哈…它们追的哪儿，呼哈…我们就在哪儿！”
孙乾一边眯着眼睛扫视，一边打听好兄弟的消息。
“禄儿子找到没？”
“呼…在！”
“你们继续往前两公里。体育中心那一带的周围，我没看到有颅染者！”
柏寿往身侧望去，与禄和对视。
“禄禄，体育中心！”
“好！”
柏寿将无线电紧紧抓在手里，让全身的发力更加协调，加快奔跑速度。
不要小看了大学狗的体能啊！
“体育中心右转，沿着三口道，一直到三岔路段……”
“干儿子们，你们跑快点啊！快点！”
孙乾在哨塔上火急火燎地催促。
“你们再跑快点儿！”
急急急！
柏寿趁着换气的时候，冲着无线电里吼。
“贫鬼你催个，呼哈…催个蛋啊！”
真想给这个二愣子来个指骨突刺！
……
“呼哈…呼哈…咳！呸！”
柏寿半弓着腰，撑着一栋大厦的墙，吐出了嘴里的酸涎。
“柏柏，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我，呼…我没事儿。”
柏寿的体质还是差了些，刚才的狂奔差点儿让自己的胃液上涌。
禄和一边给好兄弟拍背，一边观察四周。
安全。
没有颅染者。
“你再休息会儿。”
“不，先…先回去。”
“我们现在离小区还有三、四公里，你嘴唇有些发白了，再休息会儿。”
柏寿脸上的血色些许褪落，禄和不放心。
看到禄和已经走到了宽阔些的路口放哨，柏寿也不得不继续缓缓。
后背顶墙，脚尖抵地，膝盖半弯，下肢与地面呈一个梯形。
虽然双腿战栗不止，但这样的姿势，可以随时准备跑。
“真是…奇怪，竟然…一只颅染者都没有。”
仿佛这座城市里的所有颅染者，都转移到了追逐他们的队伍里。
“这…这…它们难不成已经…会集结了吗……”
想想都可怕。
这并不只是一般的种群聚集——
那群怪物仿佛学会了集体行动。
它们会主动的带上每一只同类。
柏寿在科技园区周围，发现围成好几块儿的颅染者群的时候，吓得差点呆住。
他还以为不会多到哪儿去。
随便引个几十只，给枪手吓跑就行了。
谁知，排山倒海！
而且科技园区成排的写字楼里，也全都是颅染者。
乌压压地一窝蜂涌出来的画面，至今还让柏寿心悸。
“干儿子你们怎么样了！”
柏寿都没什么精力和无线电对面的人吵了。
“呼哈…我们…已经…甩开了……”
“颅染者群有异动！它们开始原路返回了！”
“呼…啥？！”
“干儿子你们趁现在快回来！”
“贫鬼你刚才说了什么？！”
孙乾突然被骂，摸不着头脑。
“干儿子？”
“上一句！”
“额…原路返回？”
柏寿彻底震惊。
将疲惫的身子重新支撑起来，咬着牙朝前方的禄和走去。
“禄禄！快…我们现在快走！”
禄和回头，看到柏寿还是面色苍白的状态，神色担忧。
“颅染者有问题！呼…我们必须马上回小区！”
“好。”
禄和主动将柏寿的胳膊架到自己的后颈上，驮着对方往家的方向跑。
“跑…跑快点儿……”
“柏柏，是什么突发情况？颅染者有什么问题？”
“老…老纪他们已经死了！”
柏寿的语气非常肯定。
单纯的追杀与感染，对人类来说，倒还没那么无解。
“颅染者是有智慧的！呼…它们有首脑！它们有组织！”
“那些像丧尸一样的玩意儿有首脑？”
“有！”
……
两人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小区。
孙乾来开的大门。
“你俩没哪里伤着吧？”
“没有，先进去。”
孙乾接过禄和的任务，扛起柏寿往单元楼里走。
噗嗞—
噗嗞—
全身消毒之后，孙乾将柏寿放到沙发上，并给他递过去一瓶水。
将口罩摘下，丢到防化垃圾桶，柏寿贪婪地呼吸着凉爽的空气。
“窝糙…那群怪物居然会原路返回…你们有用什么东西吸引它们回去吗？”
禄和摇头。
“咳咳…禄禄，你在园区里遇到了什么？”
禄和皱着眉叙述。
“两个小女孩儿。”
“比我矮两个头。”
“有枪。”
柏寿赶紧追问。
“小女孩儿用的枪？”
“对。而且她的枪法非常准。”
柏寿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差点把自己爆头的竟然会是个小女孩儿。
“你俩聊的什么啊？什么枪？什么小女孩儿？”
“禄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小女孩儿什么样子？”
“拿枪的那个，她是白色的头发…纯白的那种。”
“而且她身上的裙子非常干净，一点儿都不像幸存者。”
“另外一个，是粉色头发，有尾巴和耳朵，但是全身上下都很脏。”
“还管拿枪的叫‘姐姐’。”
“尾巴？耳朵？”
孙乾像另外一个频道的人，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什么白头发？什么粉头发？”
“禄禄，尾巴和耳朵是……？”
“像猫咪一样。不过尾巴要大得多。”
柏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地上那一坨？
好像…确实是啊。
粉色的。
“什么啊什么啊？你俩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呀！”
“贫鬼你别搅话！我要理一下思路！”
“干儿子们不孝了。爸爸伤心。”
孙乾往躺椅上来了个自由飞翔，双腿往两侧大喇喇地伸直。
然后一边哼哼一边假哭。
“啊~啊~”
“柏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那个园区里面，全是颅染者！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
“就像一个——窝。”
“什么窝？你俩在园区里见到的都是什么鬼啊？爸爸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柏寿又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水，将瓶盖拧好。
“寻常人，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生活？”
“就那个颅染者数量，怕是连地上的血都要被舔干净。”
“反正老纪他们肯定全部死了。”
语出惊人。
但禄和不得不承认，那种环境，几乎没有任何生路。
“啊？纪老狗死了？”
“禄禄，你说的那两个小女孩儿，多半就是颅染者。”
“而且她们有那种武器——”
“要么是某个武装力量沦陷了，要么是有人在专门培养她们。”
禄和也一同陷入沉思。
“培养？”
“对。”
“可…培养那种怪物，有什么好处？”
“丧尸一样的体能；达到、甚至是超越常人的智力水准；并且还有指挥一大群颅染者的能力……”
“啥玩意儿？怎么扯到培养了？培养什么啊？”
孙乾依旧被无视。
禄和并没有思考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战争军团？”
“也有可能是超人——只是养歪了而已。”
禄和想起几个月之前的一些消息播报。
“会不会和气候异常有关？”
柏寿顺着这个思路，闭上眼睛，快速检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
“很有可能。或许，这场灾难的开始，只是单纯地为了研究超级人类？”
“但实验出了意外，造出了这种怪物，以及感染性极强的诡异虫子……”
“禄禄，我们城市的周围，有没有什么关于实验室的秘密消息？”
“没有…这种消息不可能会泄露的。”
“但！城市的外围！外围有一大圈‘原生态’的森林！”
柏寿和禄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猜想构出个大概。
而且有头有尾，逻辑分明。
“什么气候异常？什么超级人类？你俩的脑回路到底在哪啊？！”
“禄禄……”
柏寿将水瓶放下，面色严肃。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
“感染的爆发、军队的迟来、甚至是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灾难，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了！”
“不过，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颅染者的不明行踪。”
柏寿坚毅地直视禄和。
“如果，如果！禄禄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儿，她是颅染者中的首领……”
“而颅染者群的回去，是给首领通报去了……”
“它们，会做什么？”
禄和略加猜想，顺着柏寿的话接下去。
“它们，‘知道’了我们。”
“它们，会出来找我们……”
禄和从未想过，事态会如此严重。
甚至远远超出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
“不管老纪说没说我们的地址，颅染者都会逐渐将整座城市一点一点吞没的！”
“即使我们再怎么预防虫卵的感染…我们早晚会因为竭乏的物资被困死的……”
“更何况，小女孩儿——首领，会用枪。”
“我们自始至终，都不过是试验品。”
“整座城市，都是试验品。”
孙乾的头发都被自己抓乱了，一根根发丝儿落到了躺椅扶手上。
“啥试验品？什么首领？你俩能不能说清楚点啊……”
“禄禄。咱们，得走了。”
禄和沉默了一会儿。
反复斟酌、反复嚼味。
“嗯。”
柏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抖了抖酸痛的双腿。
“孙乾，大家伙儿收拾得怎么样了？”
“贫鬼别发呆啦！快说！”
孙乾还在宕机的脑袋瓜，被柏寿轻轻拍了好几下。
“啊…啊？什么收拾？”
“贫鬼！”
“啥啊…你俩搁那儿叭叭了半天，我一句没听懂。”
“不需要懂！准备转移！”
“可…你俩不是回来了吗？”
柏寿生气地往孙乾的腰子上来了一个指骨锥。
“啊！你干嘛嗨害哟~”
“立刻！起来！转移！”
“靠！爸爸我早就让大家伙儿把东西收拾好了的！”
“这还差不多。”
柏寿交叉双手，抱着肘部转动肩膀，往房门外走，打算自己提自己的行李。
“……”
“你俩倒是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纪老狗死了没啊？我们为什么现在就要转移啊？”
“什么灾难？什么试验？到底都啥玩意儿啊？”
孙乾甚至没有得到柏寿的理会。
贱兮兮地凑到禄和旁边，肩膀撞肩膀，眉头疯狂挑。
“诶诶~说说？”
“唉…其实，都是些猜想而已……”
“好大儿啊！你不能让爸爸一个人懵逼啊！”
禄和白了孙乾一眼。
“啧！给你降到干爹总行了吧！”
受不了孙乾的大老爷们级碎碎念，禄和粗略地解释了一下。
“颅染者里面出了个类似于‘尸王’的角色。”
“我们很有可能暴露了，说不定颅染者很快就要来袭击小区。”
“这段时间我们的食物本就不够，大家的力气都下降了许多。”
“如果不提前赶着走，到时候我们就跑不掉了。甚至，没得地儿跑。”
孙乾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啊？’，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尸…尸王？！”
“我靠！你俩该不会见到尸王了吧？！长什么样儿？”
禄和感觉孙乾的关注点好像不太对。
“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女孩儿，难不成进化成尸王了？”
“我丢！这帮怪物还会进化？话说尸王长啥样筛儿？”
“……”
禄和被孙乾整沉默了。
那小女孩儿…真的是‘尸王’么？
就种种诡异的表现来看，禄和已经不知不觉中，将她当做了‘尸王’。
“唉……”
“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