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病城——诡秘少女
“糙！麻烦死了！”
孙乾没有按下通信按钮。
保持沉默，是风险最低的方式。
孙乾只能静静等待未知女声再次使用无线电，再从蛛丝马迹中判断那边还发生了什么情况。
（时间倒回）
白楠不管怎么捣鼓，黑色塑料长方块都只剩下杂音。
最后瞎扭了一下旋钮，索性给无线电往会议桌上一丢，进豪华卧室里收拾东西去了。
“咦？”
小狐娘窸窸窣窣地拱到了姐姐之前坐的地方，往上伸出半个脑袋。
耸耸鼻尖。
有姐姐的味道。
“嘿嘿~”
姐姐之前一直在玩这个东西诶！
她也想玩。
小狐娘往桌子上伸出手，将无线电勾到怀里，学着白楠的样子拨动各种开关。
咔—
“哇！”
长方块旁边的线居然还可以拉长！
哗—
还可以摁进去！
咔—
“哈哈吖！”
好玩~
小狐娘对这个足有自己双掌大的玩意儿充满了好奇。
“唔？”
这个按钮是干什么的？
摁一下。
“嗞—嗞——”
没啥用吖。
正当小狐娘跟戳洞一样狂摁通信按钮的时候，白楠收拾完东西，走出了房门。
＜……＞
“诶？姐姐姐姐o▽o”
白楠看到小呆子在动自己的东西也就算了。
把沾上大量不明油渍的无线电举起了给自己看，是嫌命活得太舒坦了么！
白楠走到小狐娘旁边就是一顿踹。
“啊！呜呜……”
“啊！啊哈…啊！”
“不要…啊！呜……”
“啊！”
白楠左脚踩住小狐娘的尾巴，右鞋跟抵在小狐娘的后颈处。
“呜…姐姐窝错辣qaq”
在听到求饶后，白楠并没有任何言语表示。
而是半俯下身，加大了力度。
顺便隔着帕子将无线电捡起来。
“呜吖！呕…嘿…呜呜……”
＜……＞
晦气。
脏死了。
白楠一边擦拭无线电，右脚尖一边无规律地在小狐娘的后脑勺上垫踩。
“呜…嘿——呜呜……”
小狐娘——
痛并幸福。
瞥了一眼微微抽搐的小狐娘，现在天色也不晚，白楠决定先找个地方让小呆子自己去洗洗。
小呆子比流浪汉还邋遢，一般的水龙头已经无法清理了。
就算是给她尾巴上的毛全刮下来，白楠也要自己的洁癖得到满足为止。
姐姐的脚离开了小狐娘，小狐娘痛得意犹未尽。
白楠又朝小呆子屁股上踹了一脚。
“起来。”
“呜…嗯……”
小狐娘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擦了擦口水。
后颈酥麻。
尾巴酥痛。
得劲儿！（bushi）
眼见白楠已经开了锁，进入了楼道，这才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呜呜…嘿嘿~”
……
禄和从进入科技园区开始——
目光所及，皆是惨烈。
腥臭直冲大脑。
从血滩上提脚，靴底粘附起丝丝缕缕。
“小程……”
禄和从剩下的半颗头颅上，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是跟着老纪他们的一员。
“唉。”
禄和默默为这位过去的同伴，将仅剩的一只眼睛抚阖，用破碎的布料为其盖上。
“老纪…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现在又在哪里……”
禄和继续往里缓慢深入。
他没有从科技园区的各处暗影里看到任何颅染者的身形。
“颅染者已经走了吗？亦或是……”
藏在大楼里面。
说不定，老纪他们还有几个人活下来了。
只是被堵在了某个房间里。
禄和一边四处张望，一边从上领胸袋里缓缓抽出无线电。
将音量从静音微微调大。
“呼…禄，禄和，这里，呼…这里是柏寿。听到请，呼…请回答。”
禄和正准备将无线电凑到颊边，余光的边缘却闪出一个人影。
猛然扭头。
一位通身纯白的少女，手里托着枪，正眯着眼睛看他。
禄和迅速将对方的基本特征录入脑海，并迅速分析。
他好像之前见到过少女的身影。
身高一米五左右。
体型瘦小。
身着白裙。
白色头发？
禄和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但最危险的，是少女手中的步枪。
少女已经抬起了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沃德法……”
随着枪口的抬起，禄和也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同时，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缓缓转过身十指无意识地略微张开，仿佛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禄和感觉空气都变得凝滞。
无法思考。
度秒如年。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禄和才勉强回过神。
少女好像……
没有开枪？
趁着短暂的平静，禄和继续搜集对方的特征。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那是战术背心？
好多的弹匣……
“好…好美……”
但在晃神之后，禄和突然意识到——
少女并没有对感染做任何防护。
禄和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和理解。
“禄和，呼…这里是柏寿！”
禄和手上无线电的声音逐渐变大。
他好像不小心按到了音量按钮。
“呼…听到请回答！”
正当禄和认为，自己已经表明的没有武器，少女应该不会攻击自己，准备将右手收回来进行通信时——
砰———
嚓——
禄和抖了一激灵。
随之而来的是冷汗与后怕。
自己手上的无线电被子弹打碎，在闪烁微小电花后彻底殒命。
少女举着的步枪枪口冒出了一丝白烟。
真的开枪了。
她真的会开枪杀了自己！
……
白楠原本还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谁知不速之客尝试将长方块放到颊边。
精神病院里的记忆与当前的视像重叠。
＜！！！＞
白楠一下子就应激了。
直接开枪，打碎了长方块。
白楠现在的攻击性非常高。
非常高。
不速之客的后腰上还别着钢管。
白楠再次开枪。
砰———
叮———
禄和只感觉到腰带一紧，耳边微微嗡鸣。
他猜测——
钢管被子弹打断了。
他真的很害怕少女一枪杀了他。
就这么死了。
家人也没找到。
三姨她们也很难在末世里出去搜集物资。
禄和闭上了眼睛。
牙齿打颤。
“姐姐姐姐，等等我吖！等等我~”
小狐娘的恢复速度很快，已经能小跑了。
但还是被姐姐甩开了不短的距离。
白楠回头看了一眼。
禄和也重新睁开眼。
能看到几栋楼之外的一个灰扑扑樱粉色小团。
那个小朋友管这个少女叫姐姐？！
禄和觉得，少女应该还可以交流。
“你…我没…恶意。”
“姐姐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禄和的声音被小狐娘给盖住了。
少女没有任何表态，依旧瞄准着他。
没办法。
僵持。
单方面的僵持。
小狐娘刚跑到白楠身边，就被白楠无视野用枪托暴扣了脑袋。
“呜呜……”
“滚。”
“嗯…呜呜……”
小狐娘半真半假地抽泣，这才将视角转向禄和。
“吼唔——”
小狐娘的大尾巴上挑，毛发蓬松起来，呲起尖牙。
攻击性不低。
禄和倒是彻底懵逼了。
这……
这啥呀这……
这小朋友怎么…怎么有尾巴？
这个世界……
太离谱了。
白楠直接一脚将小狐娘踹到地上。
本来，还挺安静的。
小狐娘老远就大叫，一来就低吼。
白楠的烦躁便撒在了小狐娘身上。
一边保持姿势瞄准禄和，一边重踩小狐娘的尾巴。
“啊！呜呜…啊！”
“姐…啊！啊哈…啊！”
“啊！啊吖…啊！”
禄和还被枪口对着呢，也不敢动，举着双手观看了一场单方面的‘欺虐’。
“安静。”
“啊！呜呜…唔……”
小狐娘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被白楠一脚踢开。
滚到了几米外。
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禄和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轻柔，不刺激到这个诡秘的少女。
“你好…我…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来…搜寻一下周围的药品的。”
“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急需药物。”
白楠没有任何表态，默默地盯着不速之客。
禄和也不敢继续说话了。
虽然平衡很诡异，但，对方最起码没有再继续开枪。
……
“呼…哈……”
“禄和，呼…这里是柏寿，听到请回答。呼…”
柏寿一路小跑，还得提防着可能隐藏在暗处的颅染者和未知人员。
好在，他一开始没有去商场，进度不算慢。
“禄禄怎么还没回答啊……”
柏寿贴着大楼的边缘，往园区里悄悄观察。
“禄禄……”
虽然隔着一定距离，但柏寿一看那个背影就知道是禄和。
柏寿刚将头缩回墙后。
砰——
噗—
细碎的石子从转角墙上飞溅出去。
“什…什么？！”
柏寿心有余悸。
那声枪响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只看一下，便将脑袋收了回来，肯定就被爆头了。
“什么鬼啊！”
“禄禄他到底遇到什么了！”
柏寿非常焦急。
他该怎么去救？
对方有枪。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能丢下禄和一个人在这儿。
柏寿将无线电塞到口袋里，然后朝另外一个转角的远处跑去。
（园区中间）
禄和咽了口唾液。
没有疼痛。
少女开枪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但下一刻，少女开始一边绕着自己移动，同时枪口稳稳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禄和下意识地跟着在原地自转，让自己始终面朝少女。
“我…我们能谈谈吗？”
禄和的请求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少女开始往第二位不速之客的位置靠拢，同时与远处的墙角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少女开始走远，但禄和并不敢动。
他不敢，也没有任何资本，去赌对方的命中率。
不过，之前那个被踹到一边的小朋友，正脏兮兮地趴在地上，缩成一团。
禄和还隐约能听到诡异的嘿笑。
“你，你还好吗……”
禄和朝小狐娘的方向发出疑问。
但小狐娘依旧将自己缩成个大球，尾巴盖在最外圈。
“……”
禄和很迷茫。
老纪……
老纪是她们杀的吗？
如果老纪没死，那他现在在哪？
这两个比快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奇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回过神，禄和发现少女已经离开得很远了，转过了拐角。
自己已经脱离了少女的视野。
跑？
禄和挺害怕少女从拐角伸出枪口，朝自己的后心来上一枪。
“呃！”
“禄禄！！！跑啊！！！”
禄和转过头，发现了可怕的一幕——
柏寿身后追着一大群颅染者。
像浪潮一样。
“跟我来！！！”
柏寿朝着禄和这边跑来，同时观察了一下禄和的周围。
枪手不在。
地上那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不管。
眼见禄和还在原地发呆，柏寿狂奔到禄和旁边，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其他方向跑。
“柏柏你——”
“先跑！！！”
颅染者们很快席卷禄和之前站的位置。
地上的那一团小朋友被淹没。
禄和一边被拉着狂奔，一边回头在脑海中记录下这副恐怖的画面。
他看不到，浪潮中间自动让出了一个空旷地带，颅染者们从小狐娘身边跑过。
他只看到，诡秘少女提着枪，从拐角处露出半个身影，默默地看着他们跑远。
成千上万的颅染者，很快就从四面八方灌满了科技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