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病城——茹柔
白楠从玻璃胶凝固成的支架上拿下一把步枪。
用两指卡住拉栓，往后一拉。
咔—
清脆、流畅。
崭新出厂的好枪。
反正白楠拿着挺顺手的。
不过小狐娘的注意力被食物锁死了。
“哇~(﹃)”
水果罐头、午餐肉、饼干……
小呆子眼神都浪迹宇宙了。
白楠检查了一下保险栓，然后抱着枪来到小狐娘身边，用枪托敲了敲小呆子的小脑袋。
“姐姐姐姐~好多好吃的耶~”
＜……＞
白楠是要在这个末世世界里过一辈子的人。
这些食物，不过是三五年的生命维持罢了。
照小呆子这么吃，怕是一年就全部吃完了。
“不准动。”
“嗯嗯…呜……”
白楠思考了一下。
检查弹匣——
满载弹。
然后打开保险栓，朝着四周，天花板和地板各开了一枪。
叮———
有消音器的枪真的很悦耳。
弹孔处微微凹陷，弹头被撞成了厚铁片。
这密室本身就是很好的储藏间。
密闭、防弹。
安全性拉满。
白楠将保险栓撇回去，给枪放回原位。
“走。”
“诶？”
小狐娘还在发呆。
然后就被白楠踹出了密室。
“呜…嘿嘿~”
将书柜推了回去。
白楠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想要不要让小呆子将满地的书物归原位。
“姐姐姐姐，今天晚上吃什么吖~”
小狐娘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
白楠看着半烧开的水，转身将小狐娘踢到锅的旁边，自己去密室里拿了水果罐头和午餐肉。
做饭白痴嘛~
吃点工业化食品，不寒碜~
今晚。
零食、肉、水果。
齐活儿！
小狐娘哼哧哼哧地狂吃。
经过教训，白楠已经明白了‘保质期’这一概念。
看样子还得继续囤。
还得囤能存放时间长的东西。
(_ _)( - - )(~o~)……( - - )
白楠困了。
睡得久一点好像可以还更多的‘代价’。
至于以后的事……
以后再说吧。
小狐娘小脑袋旁的耳朵竖了起来。
“介介介介~”
满嘴流油。
白楠觉得怪恶心的。
嫌弃。
白楠直接飞快地进了豪华卧室，给门锁上。
睡觉。
“诶？”
小狐娘被白楠这熟练的操作整懵了。
留给她的只有冷冰冰的门。
“介介…qaq”
不过，还有姐姐吃剩的东西。
“嘿嘿~嘿嘿哈哈！”
小狐娘如获至宝地抱起白楠吃剩的水果罐头。
还剩点果汁儿！
好果汁儿！
咕噜咕噜~~
……
“禄儿子！小莫被叫走了！”
“啊？”
禄和一时间忽略掉了自己被占便宜。
“小莫为什么被叫走？”
“老纪叫走的。说是要问那两个携带大量物资的人的行踪。”
禄和将城市地图合上。
“他们…这是要去抢？”
铁哥们儿也沉默了。
“小莫…唉……”
禄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这种时候抢东西，他们…你和小莫叮嘱过了吗？”
“叮嘱了。”
禄和依旧感到不安。
“不对…不对……”
“这种时候，那两人敢在大街走，再怎么说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啊！”
“我觉得，绝对会出事的。”
铁哥们想了想。
“禄儿子，我记得…小莫说商场那边有颅染者，数量不少。”
“你认为颅染者被吸引去了商场？”
“对。”
“你觉得如何？”
“我猜测，两位带着物资的大佬，应该是故意吸引颅染者去给他/她们守商场的。”
禄和直起腰。
“两个人…还真带不走太多东西……”
“对。”
“可是，商场这种地方，颅染者很多啊。”
“他/她们都从里面出来了，能有多少？”
“好像…是这么个事儿！”
禄和眼睛一亮。
“可行！我们…我明天就去看看。”
“禄儿子，爸爸陪你一起！”
“滚啊！你可是哨兵！”
“禄儿子你是‘领导者’！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
禄和重重地拍在铁哥们的背上。
啪啪响。
“正因为我是‘领导者’，所以，才应该我一个人去。”
“你们每个人都有用。”
“我的作用……”
“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正常地活下去。”
……
深夜。
商场里的颅染者大军聚集到了商场一楼。
三具尸体被他们本能地用吃剩的断肢围了起来。
像是花团紧蹙。
颅染者大哥站在扶梯上。
“呃…呃……！”
（翻译：奇怪的家伙去哪里了！）
“呃……？”
（翻译：那边？）
“呃…呃…！呃……！”
（翻译：跟着奇怪的家伙！能找到食物吃！）
“呃……！”
（翻译：食物！）
“呃…呃……”
（翻译：别吃了，准备走了）
“唔…唔……？”
大肠哥满嘴飘香，口味流长。
原汁原味大肠刺身。
“呃…呃…呃……！”
（翻译：等找到了奇怪的家伙，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唔……！”
大肠颅染哥高高举起双手上的大肠。
不明褐色半凝物还在滴落。
噗叽啪—
（雪的声音，悲）
“呃……！”
（翻译：前进！）
颅染者大军离开了商场。
循着味道与痕迹，往远方的写字楼转移。
不过，因为吃得还挺饱，颅染者们非常安静。
这让本就恶劣的监测环境完全无法得到有效信息。
无声无息的颅染者浪潮。
……
“老纪，小莫带来了。”
年轻人将一个青涩的男孩儿推到了老纪面前。
“别吓着人家。”
老纪将眉头挑起，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
“小莫，你跟纪叔说，那俩人最后去了哪里？”
“等纪叔回来，纪叔给你吃顿饱的！”
男孩儿戴着口罩，看不见嘴唇的翕动。
“我…我……”
“没事儿，慢慢说。”
老纪喝了口热茶。
这个习惯在末世变得十分奢侈。
“她们…她们去了大道的…比较远的地方……”
“具体是哪儿？”
“没…有看清楚。”
“没看清楚？”
“……”
老纪眉头压下，自带威压。
“真的没看清楚？”
“她们被大楼挡住了，看不到……”
老纪笑了笑。
“行了，回去吧孩子。帮大家看好颅染者们的动向。”
他们还需要小莫的视力，所以这孩子得留着。
更何况，老纪已经猜出位置了。
能被高楼挡住，无非就那几个地方。
俩人而已。
真正的威胁，是那片区域的颅染者。
“该怎么搞呢~”
茶水温热回甘。
老纪很喜欢这种味道。
“这好茶啊…就得，用开水。”
从藤椅上站起来，将茶水一饮而尽。
“呸—叫我们的人来，商量一下分工。”
“好。”
年轻人将几十号同伴聚集了过来。
“老纪。”
“纪叔！”
年轻人们摩拳擦掌。
他们渴望食物！
“都~坐过来。”
年轻人们坐在地上，围成了一圈。
“我们的计划，需要分两拨人。”
“大部队，去写字楼的区域，搜索物资。”
“而另外一支几人的小队，去引开颅染者。”
话刚一放出，年轻人们就沉默了。
又有谁愿意去加入那支引开颅染者的小队呢？
“我已经选好了人。”
“如果不去的话，那就滚出我的队伍。”
年轻人们提心吊胆起来。
“以下，我点到的，就是小队成员。”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
老纪手指精准，毫无滞缓。
被点到人，脸上无不变色。
“老纪，我……”
“别说了，就是你。”
“不想去就滚出老纪的队伍！”
“和禄龟龟一起缩壳儿里去吧！”
“……”
最终，只有一人退出，走出了房门。
“喂！给门带上！”
砰—
老纪一开始就选好了替死鬼——
站队不明确的人。
这群人是最险恶的，却也是最好压制的。
就一直pua。
愿意就来，不愿意就滚。
“行了，现在人员都定下来了，计划暂定如下。”
“小队穿行那片区域两次就可以走了。”
“然后其他人随我…一同搜索物资！”
“为了我们更美好的明天！”
“为了明天—！”
年轻人们虽然能量有些不足，但依然热血沸腾。
老纪舒展了眉头。
他可是亲眼看到——
两个女孩子！
带着大量物资啊！
多么诱人的羊羔啊！
“啧啧~~”
“好茶啊~就得用开水泡~”
（茹柔吐刚——出自《诗经·大雅·烝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