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追击齐太后,金颂留记号
很久之后,山洞里渐渐传出脚步的响动,戚晚烟和沈承骁慢慢走了出来。
外面站着一队北境大营的士兵,见他们出来后,本来垂着头的士兵们都挺直了后背。
所有人眼眶都泛着红,尤其是看见沈承骁暗红的双眼,士兵们心中更是难过。
“太子殿下……”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承骁摆摆手,嗓音略带沙哑:“去追齐太后吧。”
“李大牛已经带人去追了。”
“好。”
“宋舟……如何安葬?”又有人紧张地问。
沈承骁垂眼看向躺在一侧的宋舟,眼底又忍不住冒出水光。
宋舟身上的剑都已被拔了出来,浑身的鲜血也被人简单擦拭过,让他以前俊朗的脸庞恢复了大半。
他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和昨日的样子没什么两样,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承骁紧闭上眼,不忍再看。
“追封宋舟为安北大将军,丧葬礼数皆按亲王规格,入皇陵!”
沈承骁说完后像是忽然泄了力,他脚掌微微后退一步,被身后的戚晚烟握住了手。
面前的士兵们忙碌起来,两人迎着萧瑟的北风站了片刻,沈承骁道:“走,去看看李大牛。”
此时的李大牛正带人在树林里策马狂奔,一路都有金颂留在树干上的划痕,估摸着以齐太后的脚程,顶多再有三四里地就能追上。
从李大牛的位置再往南三里多地,浑身狼狈的齐太后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哀家的腿实在跑不动了,疼得很!”
在她左边的禁军劝道:“太后,咱们不能继续耽搁,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追上来了,我们两个轮换背太后跑吧。”
齐太后伸了伸右腿,有些担忧道:“也只能这样,不知道萧总领那边如何了?”
“萧总领必能逢凶化吉,他比我们脚程快,过会儿就能追上来,只要我们往南混进延州城,沈承骁想找咱们就是大海捞针。”
“好。”
齐太后挣扎着站起来,正准备继续走,可在金颂怀里的孩子却忽然哭了起来。
齐太后眉间一紧,立刻去看孩子:“这是怎么了?”
沈锐凛现在刚到能说话的年纪,但很难精准表达出自己哪里难受,只是一直哭。
“是不是饿了?”那两个禁军急得额头冒了汗:“还得辛苦陛下再坚持一会儿,到延州就不用遭罪了,我们早到一刻陛下就少受罪一刻。”
“是啊太后,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先走吧!”
闻言齐太后也没好的办法,见她正要点头,抱着沈锐凛的金颂又暗中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孩子的哭声立刻更大。
这一路她一直找机会留记号,好不容易捱到齐太后停下休息,金颂自然得想办法尽量拖延时间。
见陛下哭得这么惨,两个禁军心里都是又惊又怕。
“这样下去我们的位置迟早暴露,先离开这里,当务之急是摆脱追兵,只能委屈陛下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敏锐地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好!他们追过来了!太后,得罪了!”
两个禁军顾不上和齐太后商量,一个拉着她直接按在了自己后背上,另一个拉起金颂的胳膊就拽着她往前跑。
几人没命似地在林间急奔,可他们用脚跑的速度怎么都没有马蹄快。
不到一盏茶工夫,几人的身影已落在李大牛眼里。
李大牛一边追一边抬手射了一箭,无奈他箭术不佳,只射中了其他一个禁军的小腿。
不过这一箭彻底打乱了逃跑几人的脚步,李大牛朝后大喊:“快追!他们跑不远了!”
林间的马蹄声踏得更响,霎时惊起了一阵飞鸟,转眼间李大牛已从侧面追到了齐太后身前。
十几匹马将他们齐齐围住,齐太后彻底没了退路。
禁军掏出剑挡在齐太后面前,不过四五招之间,就被几个北境大营的士兵斩下。
齐太后坐在地上没了气力,不甘心地喃喃道:“萧允岘还会来救我的……”
一提这个名字,李大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他恶狠狠道:“萧允岘早死了,既然我们追到这里你就该死心了!”
齐太后顿时瞪大了眼,虽然不想相信李大牛的话但其实心里也早隐隐猜到了。
她无声叹了口气,眼角落下了一行泪。
连挣扎都没有,任由士兵把自己绑了起来。
刚把她绑起来,后面的沈承骁和戚晚烟也带人追了上来。
沈承骁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道:“带走吧。”
而戚晚烟的眼睛却一直落在齐太后脸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齐太后的样貌好似与半年前他们离京时不太一样。
她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片刻,因着齐太后脸上脏兮兮一片,戚晚烟没看得特别真切。
她暗中给沈承骁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没说什么,让士兵们押着齐太后回了京。
此时京城里的乱象已慢慢平息,躲在家里的人们都试探着开始出门。
沈承骁回城时,街上跪了许多百姓,大家都默默地叩首,迎接着大渊新的皇帝。
沈承骁和戚晚烟没进皇宫,而是先回了原来的太子府。
太子府门前贴着两张大大的封条,撕下来时一片尘土在众人面前飞扬。
时隔半年再回到熟悉的地方,大家不免都有些触景生情。
进门后里面也满是萧条,地面的积雪一踩硬得硌脚,在廊前台阶上还有许多暗红的血迹,是半年前没来得及逃跑的下人们留下的。
进了太子府,几人心情都极为沉重。
戚晚烟叹了口气:“我在院子里种的花早都败了,池塘里的鱼估计也都饿死了。”
跟在她身后的阿兰道:“没事,过几日天气暖和了我们再养新的。”
戚晚烟“嗯”了一声,没什么心情。
几人进了屋,打扫出来几张桌椅刚坐下,门外就进来了几个北境的将军汇报事务。
京城里萧允岘的人已全被控制了起来,不会再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过了一会儿朱行琰也来了,他走路慢吞吞得像只鸭子,一看就是后背的伤口疼得厉害。
“太子,齐太后的人都下了狱,与她联系密切的官员们微臣在册子上记得清清楚楚,一个都跑不了。”
沈承骁点头:“朱大人辛苦了。”
戚晚烟问:“可有在宫里发现一位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