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鬼横行
返程的车上，气氛莫名有些沉闷。
张以渊点燃一根香烟，把车窗降了下去，手臂半搭在车窗上。苏淮川则是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不知怎么的，见过徐秋松后总感觉脑袋有些胀痛，像是被强行塞进去什么东西一样。
“现在什么方向？”
“再找找王莹鱼塘里的那些鱼，我总感觉这里面有谱了。毕竟其他方向都查过了。”苏淮川用手扶着脑袋倚在车门上。
“锁定为情杀吗？”
“应该是的，毕竟被害人是这样一个情况。”
交谈戛然而止，突兀得就像一路下行的股市一样。
张以渊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烟头和水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你以前不喜欢诱导式问询的。”
话语平淡，却让坐在一旁的苏淮川心弦猛地一绷。
鉴于徐秋松的情绪状态，苏淮川自然而然地从脑海的记忆里使出了诱导式问询，效果自然是显著的。
可原先的苏淮川是很讨厌这种问询方式的，因为人对于情绪是有控制能力的。
可能暴怒，可能怨恨，但一般来说人都是可以将自身情绪管控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但诱导式问询不仅勾出了被问询者心底情绪波动最大的一件事，而且还一再地诱导着被问询者将情绪爆发出来，从而得到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虽然这种方法在特定条件下的审讯非常奏效，但却会对被问询者造成不小的心理负担，这也是苏淮川讨厌这种问讯方式的原因。
沉默片刻，苏淮川轻声说道：“事急从权吧，总不能一直死守着规则办案。”
“……挺好，你总算不再是那个理想主义者了。”
车子缓缓驶进海警司大院，苏淮川拽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先顺着情杀这条线去查，有什么结果了再联系你。”
“好……那我先回去了。”
苏淮川转身上楼，手掌不经意地在胸前的衣物上擦了一把。
身后的车子里，张以渊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目送着苏淮川上楼，只是深邃的眼神似乎与往日不同。
……
“蹦！沙卡拉卡！”
震耳欲聋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快节奏的音乐鼓噪着，让那些活力四溢的灵魂躁动着。
在绚烂的彩灯下，无数年轻的肉体正在舞池中充分释放着热情与青春活力。
浓郁的酒气加上直冲脑门的音乐，让这些寻求刺激的痴男怨女肾上腺素极速分泌。最终在情绪的召唤下做出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在靠边的一处卡座里坐着一个叫齐楠的文静女生，她是闸北学院的学生，从小以来一直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老老实实地扮演着受老师家长喜爱的乖孩子形象。
对于酒吧这样的地方，她有着从小到大培养出的抗拒，可也正是这种抗拒让她对其更多了几分好奇。
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于是，在闺蜜几次三番的邀请下，齐楠同意了陪着她去酒吧。
“楠楠，别拘着，放开点。”
带着齐楠来的闺蜜赵雪在舞池里扭动时还不忘提点呆坐在一旁的齐楠。
“噢噢。”齐楠应了一声，可还是坐在卡座里没有动弹。
其实从她一进酒吧后，就后悔了答应闺蜜的决定，但碍于闺蜜间的感情，她没有直接离开，只是心想着下次不再答应这种请求便是。
“你同学？”与赵雪贴面热舞的男人问道。
“嗯”
“倒是挺会吸引眼球的，这么一身打扮，不知道多少人会关注着她。”
与酒吧里常见的装束不同，齐楠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典雅清新，只是和这时酒吧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赵雪眉头微皱：“怎么，你也喜欢？”
男人听出来她话语中的不喜，连连摇头：“怎么会，我喜欢的是你这种风格。”
“切，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们男人。”
话虽这么说，可赵雪眉宇间的不喜却淡了下去。
“楠楠，我有事先出去一会，你先在这玩着，等我回来找你。”
“小雪……”齐楠的话还没出口，赵雪就已经转身向外走去去。
自从赵雪一走，感觉周遭投来的炙热眼神似乎更热切了，她往卡座里面坐了坐，希望能躲避一些目光的注视。
可事实证明，齐楠自欺欺人的举动并没有起到效果。
“美女，能请你喝一杯吗？”
一个身穿酒红色西装的青年男人坐进了卡座，他耳朵上穿着耳环，浑身散发着酒气，有些粗野地把一杯鸡尾酒放在齐楠面前。
齐楠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
“不会我教你啊，来～”
男人说着就要搂齐楠的腰，却被她一闪身躲了过去。
“哟呵，还有点傲气。”
男人不怒反笑，炽热的眼神像是要把齐楠身上的衣服都要融化。
说罢他便又往前蹭了一点，这靠近边缘的卡座本身就小，再加上男人早就占据了大片地方，所以这一蹭就把齐楠所剩的地方又压榨了不少。
男人一步步靠近，浓郁的酒气扑打在齐楠身上，让没有安全感的她更加惊慌。
“魏少魏少，您要想喝找我啊，我陪您喝。”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男人身后响起，随后齐楠便感觉到靠近的酒气猛然一下子和她拉开了距离。
一个穿着服务生装饰的青年拉开了西装男人，也不等男人说话就要搀着他向其他卡座走去。
齐楠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心中好似触动了一下。
半晌之后，服务生青年走回了齐楠所在的卡座，只是他脸上多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拳印。
“以后少来这种地方。”服务生淡淡地说道。
面对陌生人的教训，齐楠却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我送你出去。”
说完服务生也不等齐楠同意，就拉起她的手朝酒吧外面走去。
齐楠的心宛如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直跳，可手却老老实实被服务生握着，没有挣扎的动作……
走在回家的路上，齐楠脑海里全是那个青年服务生干净的衣着、明亮的眸子以及温暖的大手。
只是没注意到一双通红的眸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上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