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一直到晚上，猫小咪都没有回来。谁都不知道它跑到了哪里。凯瑟琳担心了几天，将注意力放回药水和蜘蛛布的生产上。
前者的考证过程虽然不太愉快，但获取成品还算顺利。现在她只需要不断加水把它稀释成适合所有植物的浓度就好，施肥一次可以满足植物们一周的需求。
这无形之中减少了许多工作压力，骨粉和草木灰的制作已经被叫停，空出来的人手被弗拉基格叫走做其他工作。凯瑟琳把那枚仆戒收了起来，以防万一。
温室里现在也不需要她操太多心。植物们刚刚结完果实，正是需要积蓄力量的时候，每天说的话也少了很多。杂草和毛虫也安静下来，她一个人就能照顾好两个温室。
这让她难得地拥有了许多空闲时间，比预想中更快地织好了一块蜘蛛布。布料顺滑轻盈，轻轻吹一口气，就会像片云一样飞起来。
凯瑟琳玩了一会，这才考虑如何改进。
人们在拥有织布机之后是用一种叫做打纬板的东西来压实纬线的，但凯瑟琳没有打纬板，她只能手工把纬线一点点压实，每一次用的力度都有所不同。
力道的轻微差别让这块蜘蛛布与她接触到的布料相比差了许多。凯瑟琳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布料，通过紧密的纹路判断出这个星球上肯定有了织布机。
最少也得是雏形。
好在系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在凯瑟琳跟它说这个世界上肯定有织布机之后，它就得到了相关权限，立马买了个织布机图纸。
现在一人一系统可惜的是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不管自己会不会用，起码有了嘛！
这张图纸被凯瑟琳尽力用自己的画技进行了还原，交给了弗拉基格。弗拉基格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冲到了法师塔。
第一次进入法师塔的凯瑟琳眼睛都用不过来。弗拉基格这次走得太快，她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最后还是弗拉基格发现她有些气喘，说了声抱歉后把她拎上了法师塔的顶层。
瑞迪科尔正在里面痛骂自己的手下，一旁的柜子上摆着一排紫黑色的果酱。
弗拉基格直接走进去，把图纸拍到了他的桌子上。
“马上组织人手给我把这个做出来。”
瑞迪科尔用“你又要干什么”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拿起图纸，就看了那么一眼后，直接站了起来。
“织布机。”他看了眼弗拉基格，又看向正在四处打量的凯瑟琳，“谁画的？”
“凯瑟琳，别看了！”系统小声提醒。
凯瑟琳这才注意到瑞迪科尔正死死地盯着她：“……这是我画的，但是是我的朋友……”
她还没有说完，瑞迪科尔就瞬移到了她的面前，带起的气流让她的脸颊一凉。
他弯下腰，双手握住凯瑟琳的手掌。
“我从未见过如您一般美丽又智慧的小姐，请问您是否……”
弗拉基格把自己手里的权杖往上一抛，握住中下段，给瑞迪科尔狠狠来了一下。
“滚下去，没你说话的份！”
瑞迪科尔怨恨地看了眼弗拉基格，不舍地放开了凯瑟琳的手。
系统：“emm……”
凯瑟琳明白了它的意思——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举动。
这两个人拿着图纸交谈，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开始用凯瑟琳听不懂的语速开始互骂。
凯瑟琳：“……”
她默默走到一边，观察用来做柜子的木头。
朗伊尔内木制品十分少见。她房间里也只有衣柜是用据说能够防蛀的木头做的，其他的桌椅都是由整块石头雕成，在上面放上柔软的垫子来增加舒适度。
瑞迪科尔的这个木柜和她的衣柜应该是同一批购买的，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平平无奇。凯瑟琳还看到边角处有些破损，猜想应该是瑞迪科尔发脾气的时候留下的。
身后的两个人吵得更激烈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系统给她打字说他们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阶段。凯瑟琳觉得这场面挺恐怖的，往墙边使劲靠了靠。
她的预感果真没错。几分钟之后，他们从人身攻击上升到了肢体冲突。
系统：“……好恐怖，他们怎么天天打架？”
凯瑟琳：“我也不知道啊，好恐怖。为什么吵起来的？”
系统查了查历史记录。
“哦，瑞迪科尔说可以搞棉花过来织布，弗拉基格说不行啊这方面被防得更紧，然后瑞迪科尔说呵呵你这个傻杯……然后就吵起来了。”
凯瑟琳感觉自己难以用目前所拥有的词汇量对目前这个场面以及其形成原因进行形容。
一位穿着袍子的冰精灵推门进来，看见里面在打架后，又面不改色地退了出去。动作十分丝滑，没有半点犹豫。
“种族特色。”系统说。
“是的，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这是种族特色。”凯瑟琳说。
主要是也没想到位高权重的两位也会打起来，她还以为自己能够见证虚伪的成年人交流场面呢。
最后肢体冲突终结于弗拉基格一拳把瑞迪科尔打晕。
“好了。”寒冬君主拍掉身上的碎冰，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他们会先造两台出来。你要跟我去一趟森林，寻找能进行纺织的原料。”
“啊？”
“现在就走，快。”
凯瑟琳被弗拉基格拉着，直接从法师塔出发，没一会就到了森林。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树旁，扶着树干，把还没消化的食物全吐了出来。
“弗拉基格……咳咳，你不要急。”凯瑟琳在小溪旁漱完口，又喝了点水垫肚子，“我先和你说好，加工后才能纺织的植物我是没办法一眼就看出来它们的作用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找。”弗拉基格说。
凯瑟琳觉得有点崩溃。她实在是没想到弗拉基格居然这么激动，相处久了之后他的每个举动都在刷新她对他的最初印象，只有外表依旧不变。
“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凯瑟琳用母语说了他两句，直起身子，“我知道一些能作为纺织原料的植物，我的族人们曾经用它们做过衣服，但我得告诉你，我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子。我出生的时代太晚，那些已经被淘汰了，人们也不需要这些知识。”
“但是你却拥有它们。”
弗拉基格伸手在小溪上弄了道冰道，跟在凯瑟琳后面慢慢走。
“因为那些布料都是用制作它们的植物命名的，但我没学过它们长什么样。”凯瑟琳停在一棵大树前，抚摸它的树干。
她能感受到这座森林——甚至整片山脉的呼吸。
它们在诉说冬日的残酷，也在诉说漫长岁月中铭刻在记忆中的坚韧。植物将吸收来的养分都用来壮大自身，以应对森林中残酷的竞争，抵御任何威胁到自己的敌人。
一切都为生存。
凯瑟琳现在知道为什么土豆有毒了。
晚上的时候弗拉基格带她到一个大山洞休息。里面充斥着动物散发出的臭烘烘的味道，最里面还留有干草，和吃干净的动物骨头。他说牧羊人会在温度上来后带着羊群来森林觅食，这里就是他的一处落脚点。
凯瑟琳听后看了看山洞的大小，又看了看干草上遗留的羊毛，心想牧羊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是抱着小羊睡的，不然这上面怎么会有蓬松柔软的羊毛呢？
等等，羊毛？
凯瑟琳一下子从干草上坐了起来。
“干草太硬？”弗拉基格睁开眼睛，问道。
“不是，哎呀！”凯瑟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捏着干草上的羊毛给他看，“我们可以用羊毛做衣服的！”
她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都是最近只关注植物的问题，思维都成了定式。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没有发展出羊毛纺织——不然为什么弗拉基格一开始不把她带到牧羊人那边呢？在朗伊尔内部跑和从朗伊尔到森林，怎么看都是前者比较近吧！
“怎么做？”弗拉基格问。
凯瑟琳：“呃……”
凯瑟琳：“你先不要急，我问问我朋友。”
她立刻呼喊系统。
“在找了在找了。”系统说，“ai生命也是要睡觉的！我先把信息传输通道打开。”
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它把资料传给了凯瑟琳。
“首先要把毛上的油脂和杂质去除，然后晾干，再用梳子把它梳开梳松，再用手捻细。”凯瑟琳越说越小声，“这个是纺线的过程。但是我会扎毛毡，就是……可以当垫子。”
她飞速转动大脑，寻找合适的词语解释。
“毛毡，就是把处理好的羊毛压实，摸起来很硬很不舒服，但是染色后可以弄很多图案和花纹，会很好看。”
弗拉基格点点头，等她接着往下说。
“呃，毛线，就是羊毛搓成的线，我用的最多的是那种很粗的线，可以自己在家里编织。”凯瑟琳再次觉得自己在冰精灵语上的词汇量匮乏，开始借助双臂辅助说明，“就是毛衣。”她再次用了中文，“很暖和，一般在秋冬穿。编织的时候可以用很多种不同的线编图案。”
凯瑟琳停下来，和弗拉基格对视。
“你能听明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羊毛可以做很硬的布，也可以做衣服。”弗拉基格言简意赅，“染色后可以有很多漂亮图案。”
“对！”凯瑟琳点点头，“我不会织衣服，但是我织过缠绕在脖子上的一种长条状的……保暖用的东西。如果有冰精灵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
不把话说完是绝对睡不着的。凯瑟琳索性从清洗羊毛开始说，把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想了一遍。弗拉基格静静地听着，等她停下来喝水的时候，说梳子可以去抓野猪，用它们的毛发来做。
至于用什么来洗，他表示肥皂有，但不多，不可能用来做这个。清洗羊毛不是几块肥皂就能解决的。他们需要在这里找到替代品，如果想要漂亮花纹的话还需要找到能染色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