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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夺政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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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矜盈学着像其他小二那般去问客人需要什么,她记性很好,无论再多都不会忘记,那些客人是很惊异醉仙处多出来的这位姑娘的。

    她在众人中游刃有余,一天下来还解决了好几个矛盾,夜晚歇息后,那种白日不曾有的空洞才敢蹦出来。

    反正鬼倾年五日后就会彻底被终结,矜盈躺在床上发呆,嗯,凝封的年号叫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连着三日朝鬼大街上都热热闹闹,今天十月初九,明天就是朝鬼节了。

    矜盈刚送走一对新婚夫妇,余光瞥着门外,脆生生的童音忽然想起:“陆叔,陆叔,我来买难恨生了!”

    小孩子很快跑进来,兴奋得脸颊通红。

    她愣在原地,有些愕然。

    那是朝扬,或者是年纪更小的朝扬,他还没多高,从他身边经过时还带了一阵微风。

    陆染从人群中偏头出来看他,笑眯眯地走过来,“都说了小孩子少喝酒,怎么又不听话。”

    “哼,哥哥基本都不让我喝的。”小娃嘟起嘴巴,“我给哥哥买的。”

    下一刻,矜盈看到朝扬快速在桌案上写了个什么东西,陆染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现在这般关键时刻朝扬过来肯定不止单单为了买酒吧,为了朝鬼节那天的夺政,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你呢。”稚嫩地声音将她拉回来,就在她发呆的片刻,朝扬已经到她跟前,还抬起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她。

    是活的,有心跳!

    那凝封呢?

    她脑中闪过一霎那的空白,以至于半天没有回答,陆染笑道:“前些日子我收下的,也是没有亲人,快些回去吧,晚了你哥哥会担心的。”

    “嗯嗯,我喊了哥哥的侍卫来抱酒,就在外面,我走啦陆叔拜拜,”

    矜盈温婉一笑,“前两天才来的,我去帮你拿酒嘛,你能抱的动吗?”

    “我喊了哥哥的侍卫来拿,就在外面,陆叔拜拜,姐姐拜拜,我走啦。”话音刚落身影就掠出去好远。

    她心神不宁,袖中的手隐隐颤抖,握紧了里面的驱鬼符。

    夜里陆染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厅内气氛很是肃然,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们这几日可在醉仙处拾到一块玉佩了?上面刻的是只嫣神鸟,有位公子落到我们这儿了。”

    “嫣神鸟?那可是皇……”

    “这谁看见了,我没看见啊。”

    “完了,找不到不会拉去砍头吧,我还没娶亲呢!”

    “倒不会,”陆染这次没有微笑,可见这件事的重要性,“大家不要隐瞒,如果有见着的可以来找我说,散了吧。”

    朝扬下午才来,晚上就问起了玉,事情很好解释,暂且不论当晚进她房间的男子是谁,那必然也同凝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有自私的想法,没把那块玉交出去。

    她想去见见凝封。

    入夜,四下寂静无声,明明周遭挂着灯笼,却没带有半分喜庆,偏偏还透着些许诡异。

    宫墙之上穿行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如鬼魅般扑朔迷离。

    后世皇帝都没怎么大肆修改临乌皇宫,就只是新增了几处园子,她轻车熟路地摸进朝鬼宫,那里是历代皇帝居住的帝宫。

    凝封登帝前住在哪里,登帝后也没变的,矜盈小心翼翼地踩在宫瓦上,惊觉有别的气息,果不其然,数十道身影很快进了前殿。

    她第一反应是通知侍卫,可周遭根本没留有侍卫,怎么回事?

    是关心则乱,她压根忘记了凝封是个多精明的男人,就连自己跟着进了那个圈套也不知道。

    矜盈随便找了个后殿的窗户翻进去,黑暗让她浑身不太自在,她紧张地走到床边,伸手想叫醒凝封。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一把剑就这么直直地刺过来,她只是本能的躲开,脑子完全没跟上,速度慢了很多,以至于利刃当场就将右臂划出条长痕,鲜血直涌。

    矜盈痛得倒抽口凉气,原本有着淡淡熏香的内殿瞬间覆盖上血腥味,那个人缓缓起身,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和几天前夜里的那一双重叠在一起,最后勾勒出她念着的人的模样。

    她不敢再想了,更不敢看他。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来刺杀的人这么弱,略微出了会神,就是这半刻钟的时间让矜盈快步退走,凝封想追,余光瞥着进来的重重人影,不得不停下来。

    刚刚的是个女人?

    矜盈不敢停下来,鲜血淌出来被风吹干,粘稠稠地沾着衣服,却还是堵不住伤口继续流出来的血,这一剑她若没躲,现在必定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双眼睛……是之前夜里在她屋子里的男子,所以那天的人……

    明明那么想他,却在知晓他安好后,还是没有勇气看他。

    她最后停在处背光且隐秘的园子里,伸手封住几处穴止血,又撕下一片衣服包扎伤口,到最后只能靠着墙坐下,额间冷汗直冒,大口地喘着粗气。

    乌乌爬上她的肩头轻轻蹭她的脖颈,很懂事地没发出声音。

    “我没事。”矜盈小心的开口,经过这三日地相处,乌乌对她已经没有初时的那般抗拒了,它愿意认她做新主人,愿意和她亲近。

    只是有时它仍旧会抬起乌黑的眼睛看着矜盈,迷茫而不知归处,好似它能够在她这里看到前主人的模样。

    她手中捏紧那块白玉,要知道是凝封的,那肯定早就还回去了,如果是什么军务要物,会不会坏了他的大计?

    于是她艰难的站起来原路返回,可是朝鬼殿外已经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一具具尸体被盖了布抬出来,场面极其壮观。

    这根本就不可能混得进去,罢了,政变在朝鬼节晚,她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

    可惜事与愿违,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十月初十,朝鬼圣节。

    侍卫多得几乎成了平时的两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她这个活人了。

    矜盈很着急,可也不能太抛头露面,她以朝鬼节为由向陆染休了一天假,由于没有皇帝,今年的朝鬼仪式仍旧像往年一样被取消了。

    百姓们悻悻不乐,可这毕竟是国节,还没到晚上就已经很热闹了。凝封是聪明人,会灵活地应对各种情况,所以这玉,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吧……

    她放弃进宫,握着玉离开。记忆回溯到之前的那个朝鬼节,不免触景生情,失落惆怅。

    人流将她冲到了城外,城河波光粼粼,无数花灯随水流远去,荡漾成一片星光。

    她仍旧一个人,仍旧没有花灯,仍旧孤独穿行人潮,好像还是无依无靠。

    “姑娘,你没有花灯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矜盈抬眸发现一个和善的妇人,她苦笑着摇头回答,妇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子,意思明了。

    “那里可以领花灯的,还可以点灯,姑娘一人在此,家中郎君呢?”

    矜盈脸颊微红,嗫嚅道:“尚未,尚未婚配。”

    “姑娘啊,岁月不等人的,还是应该早日嫁与如意郎君,一旦过了如花年纪,可就要吃苦啦。”

    “谢谢。”矜盈行了个礼飞快地走开,生怕再被继续给说下去。

    其实她说的一点都不错啊,男人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一旦女子人老珠黄,美貌不在,便就开始嫌弃起来,朝三暮四,去外面风流快活了。

    她已经过了豆蔻年华,大多数女子在她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嫁为人妻,有了孩子,不至于像她这般流落在外。

    她忽然觉得悲戚,想回忆矜拾陌的好,可再怎么想也无非是那么几件。

    反观凝封,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贯穿了她的经历,扎根在她的心里,蜷缩着,累积着,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谢谢你,没杀我。”

    “喂,矜盈,你怎么总是这么惨。”

    “不行,不能受伤的。”

    “你就站在阵里,别乱跑,剩下的嘛,交给我——”

    她幡然醒悟,失魂落魄。

    “姑娘,给,鬼节快乐哦。”守着摊子的是位妙龄姑娘,她甜甜微笑,双手奉上花灯。

    矜盈点头致谢,接过散发着温馨光芒的花灯,又自己寻了处人极少的水岸边,弯腰将灯放了上去。

    由于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好,她愣愣地看着灯漂远,是忘了许愿。

    或许许了愿也没啥用,又不会实现。

    “姑娘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放灯,是不喜欢热闹吗?”

    她身子剧烈的战栗,兀然转身。

    今夜无月,却有万家灯火通明,那人的眼睛流光溢彩,温柔婉转,剑眉如柳,鼻梁高挺,少年模样的人却有着不同于少年的成熟。

    活的。

    对方见她错愕的神情,有些歉意的行了个礼,“在下是不是打扰到姑娘了?”

    看这反应他很明显没认出自己,矜盈暗自松了口气,也不知心里在侥幸个什么,她很快冷静下来,声音略微颤抖,“没有,一个人习惯了。”

    矜盈所不知道的是,凝封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她在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凝封已经准确地认出来她,然而也并没有拆穿她。

    凝封略显惋惜,“那姑娘介不介意我在旁边呢?”

    “不介意。”矜盈脱口而出,令她不解的是,这位本该在朝鬼宫夺政的帝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只是本能的觉得不简单,下一刻,浓烈的鬼气逐渐靠拢聚集,带起阵阵阴风。

    又拿她当挡箭盘。

    矜盈想也没想就冷笑着站直身子,“公子,你过来就好,干什么把那些邪祟也带过来?”

    这次凝封再度震惊了,这处地带开阔,很难察觉到周围的鬼气的,她的五感到底有多灵敏?她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压力,让他觉得很紧迫。

    在对上宫陈柳时,他都没有一丝的紧迫感而言。

    一声尖叫打断了凝封地沉思,邪气瞬间滚涌而来,厉鬼们将他俩团团围住,且品阶大多数都是爻重鬼,他余光看着身边的女子,恰巧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

    她在怕。

    她怕鬼。

    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兴奋,以为自己总算可以在她那里扳回一局,刚想拔剑来着,身边的人却率先冲出去了。

    他的视线追随她,看了片刻就方寸大乱。

    那抹娇小的身影仿佛蛟龙般灵活有力,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之前夜色浓,只知道她的武器是根长萧,主人非常人,武器又岂会是凡品?

    她的袖底滑落出一张张纸符,准确无误地贴到每个鬼的额间正心,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化作了飞灰。

    那是驱鬼符。

    近年来西方地区越来越活跃的驱鬼师叛反者,他们所使用的,正是这不起眼的符纸。

    有一利刃直袭矜盈后背,他闪身但她身后完美挡下这一击,矜盈略微出神,片刻又恢复。凝封的加入让战斗减短了许多时间。

    长萧在她手中更是灵活,时而化镰,时而化剑,时而又成短刀,最后一只厉鬼死在她手下,利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恢复萧身。

    矜盈发现凝封在看她。

    她伸手握住萧,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声音冷清,“别看我,现在你只让我觉得很丢人。”

    “姑娘通音律吗?”凝封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兴趣浓浓地看着长萧,矜盈忽然忆起,他最喜欢的就是萧啊……

    “不通。”

    乌乌在她手中很是躁动,不一会就安静了,它现在的主人是矜盈,前主人亲手送的。

    阴云散开,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照着长萧里的流淌的红丝,美不胜收。

    “一个很重要的故人送的。”她解释道。

    “这样啊,那姑娘可否借在下吹上两曲?”

    她怎么会介意?本就是对方最珍贵之物啊。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她已经把簇玉箫还回去了。

    历史被篡改,也不知道对后世有什么影响,要是没有驱鬼师除鬼,临乌也许不会亡国,当然也不一定,但至少,至少不会在凝封这一代覆灭。

    他不会是末代之君,不会未及及冠就自缢。他会顺利掌权,成才,立后,生子。继而为君,为夫,为父,然后对抗不了时间,魂归。

    想想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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