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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匡庸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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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最近哪,都不安生,咱们又在匡庸正地,总要提防着些。”

    “今天曾员外家要葬女儿,唉,还那么年轻的姑娘勒,得了个绝症,可怜哦。”

    “走吧走吧,去看看。”

    两个中年男人这样撩着他们,前方出现一队送丧的队伍,领头的正披麻戴孝撒着纸钱,淡黄的纸钱漫天飞舞,气氛都跟着越发凄凉。

    抬着的棺材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明显愣了愣,背后似乎有阴风吹过,不寒而栗。

    二人双手合十低声祈祷,跟在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后边,曾员外是百里镇上最有钱的人家,可惜员外福薄命浅,正房夫人生不出孩子,纳了十几位偏房才有了两个孩子。

    一个女儿十四岁,不幸得了绝症,香消玉殒,正是今日埋葬的这位。

    一个儿子三岁出头,生的乖巧可爱,成了员外的希望。

    小姐的墓地在镇外的一处青山之中,四处环水,林密花美,还是个风水宝地。据说曾员外花了大价把这座山都买下来了,希望女儿死后能有个好地方,下辈子也能有个好命,投个好人家。

    负责做法事的道士左手拿着铃铛在摇,右手抓着一把纸钱,口里念着那些神乎其乎的法语,人们也只听到一些‘兮啊’‘归啊’。

    坟墓挖的极其精致,那道士是尖声道:“入棺——”

    “允儿啊,我的女儿……”有位夫人哭的撕心裂肺,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曾员外只能红着眼眶让人把她抬回家去。

    泥土渐渐将棺木掩埋,最后垒成个坟冢,与曾员外并排的女子并没有过度的悲痛和沉郁,她神情过于死灰,看着异常骇人。

    那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老爷,法事已成,回去吧。”道士冲员外行了个礼,带着他的弟子离开了,送葬的人也逐渐离去。

    曾员外痛心疾首,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座坟孤零零的杵在那里,尽管周遭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可仍旧抑不住的凄凉悲怆。

    当天下午,员外府里再度传出噩耗,惨绝人寰,撕心裂肺,还没来得及取下的白布正好又发挥了新作用,府上被死气笼罩,毫无生机。

    曾家那个小少爷失足落水无人相救,尸体都泡肿了——

    当天晚上大小姐的生身母亲湘夫人悲痛过激精神失常,拿刀砍死了两个贴身丫鬟,后又自杀身亡,场面一片血腥,不忍直视。

    丧事一桩接一桩,曾员外似乎老了二十岁,眼窝深陷,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惨白,活脱脱的一具行尸走肉。

    小少爷的母亲也悲痛欲绝,接近崩溃边缘。

    那日后来故去的人丧礼办得极其简单,湘夫人和小少爷的坟入了宗墓,那两个丫鬟早没了亲人,被随意的挖了两个坑给埋进去了。

    曾员外遣散仆人,送走偏房,谢绝门客,独留正房夫人,闭门养生。

    过了两天,有人敲响了曾府的朱漆大门,敲门声持续了很久,里面也详装未听到,没人来开门,外边过路的百姓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有位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冲着敲门的年轻人摆摆手,“小伙子,曾员外不会见客的,你还是别敲了。”

    那年轻人生得极其俊俏,有着一双似鹰般犀利的双眸,背上背了把长剑,他极其礼貌的对着大娘道:“大娘,这户人家里邪气肆虐,他们若不允我进去,不出三日必将全部殒命。”

    大娘明显被他的话给吓得愣愣的,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小伙子,你可是驱鬼师?”

    他轻轻点头,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小生江径望,游散驱鬼师,途经此地觉得邪气甚重,特来查看。”

    那大娘笑眯了眼,也可是有些忧愁,“小江啊,这曾员外是不会开门的,你试着看能不能翻墙进去,也好除去邪祟,保他家人平安。”

    “谢谢大娘提醒,不过翻墙就不必了。”他只轻轻一点直接越过朱漆大门,当场就飞了进去,大娘惊讶得嘴都合不拢,直佩服的点头。

    江径望刚一进去便同一位中年男人对上眼睛,那人见‘嗖’地飞进来个人,当场吓得瞠目结舌。

    “抱歉,我并非有意擅闯,”他急忙解释,“我是驱鬼师,见这不太寻常,恐生变数,你能否带我去见宅子的主人,也就是曾员外曾老爷。”

    男人恢复平静,半晌才道:“我就是。”

    江径望自然大喜,“曾老爷,府上可还有亲眷或者是仆役,我好驱邪。”

    对方神色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并不太相信他的话,或许是不太相信他这个年轻人。

    他看着年纪二十有二,确实没那么靠谱,于是他决定拿出点真本事让曾老爷信服。

    他余光看到还未撤去的丧花上,“老爷府上先走的是位妙龄女子,在下猜测系老爷千金,夫人受不住打击应是刺死了两位仆俾,至于这最后一个嘛,属实有点冤。”

    曾员外已经无暇顾及他说的是否是他算出来的,最后一个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那可怜的儿子。

    “我儿怎么个怨?你说清楚,说清楚。”

    “您先别激动,先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府上除了您以外,可还有亲眷或是仆役?”江径望急忙稳住他的情绪。

    “有,还留有我的结发夫人,她在屋里,我带你去见她。”

    这个陌生驱鬼师的到来勾起了曾员外许多痛苦的回忆,“自从家里出事到如今,我便和夫人分房睡了,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邪祟,竟毁了我好好的一个家……”

    江径望大抵猜到了这府里发生的事,不过有些推测还得不到证实,得见了那夫人再说。

    曾老爷推开一扇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我夫人今早上还和我用了早膳,以前这个时候她都在屋子里做小孩的衣裳,你看……”他拿起桌上摆着的衣裳递给江径望,脸上有掩盖不了的悲痛。

    “夫人不能生孩子,她想要孩子,我承认我对不住她,可她对湘儿的孩子也视如己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去哪儿了啊。”

    那件小孩衣裳并不完整,还缺了一个袖子,江径望神色严肃,“曾老爷,你的女儿怎么死的?”

    “不知为何,好好的就得了一个怪病,请遍了所有名医都没有法子,他们甚至都找不到病因,一直吐血啊,才三天就走了,允儿那么爱笑,她……”

    江径望主动忽略掉废话,他目光快速扫过房间,最后停在了曾老爷手中那件衣裳上。

    他当机立断夺过来,兀的抽出张纸符,纸符无火自燃,把那衣裳点燃。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撕心裂肺,时而是妙玲女子,时而是阴阴女人,还夹杂着小孩‘咯咯咯’的笑声,他把吓傻的曾老爷推出去,反手关了门,又以雷霆之势用纸符封好门。

    点着的衣裳逐渐化为飞灰,里面出现的三团黑气裹在一起,相互交缠,又像是在互相撕咬折磨。

    江径望‘哧啦’一声拔剑,眸子冰冷,三团鬼气总算是停止了尖叫,齐刷刷都转向他。

    “匡庸圣地,岂容得下尔驱鬼师,杀——”

    曾老爷一直在外面木纳着,每过一刻钟都如履薄冰,他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直到房门被拉开,里面的人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曾老爷,带我去你女儿的墓边,路上我给你解释。”

    “好。”

    “令千金正值豆蔻,不会无缘无故患上绝症,我得告诉您,您的正夫人是临乌贵族后裔,且是血统纯正的嫡传,她之所以不能生孩子,是由于体内阴气堆积,对令千金虽是疼爱,可看她一天天长大,夫人难免会自悲和嫉妒。”

    “她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只会让她在伏清朝再无活路,她身上流着高贵的血,骨子里还是有些孤傲的,您另娶对她已经造成了伤害,却还要别人生的孩子承欢膝下,所以她用了临乌祭鬼术,请来了鬼气,这鬼气虽然被封印过,可还是很强,出自谁现在还无从定论。”

    不过江径望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后来千金惨死,带着怨恨,且您没有给她选好位置,才直接导致她凶化。”

    “怎么可能……”曾老爷满眼绝望,指了指前方的山,“就前面,我把整座山都买给允儿了,道士先生说那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也可能是受了贿赂,那位疯掉的湘夫人也是临乌遗族,她却只是个百姓人家,又非正统,不过对祭鬼术倒是异常敏感,应该是察觉到了千金的死因,但她身份低微,召不来鬼气,又想要复仇,只好利用用令千金的怨气,让令千金化为厉鬼,我若没猜错的话,这座山应该是几百年前匡庸古战场,埋坟山。”

    曾老爷已经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

    “正夫人的祭鬼术法极其阴邪,祭出的东西是她的魂魄,千金陨身之时祭祀完成,正夫人本该立刻身死,那鬼气不想杀她,给了他十二个时辰的余命,恰逢千金厉鬼身回府,强行夺舍驱了她的魂,至于您的幼子是被湘夫人推进池子里的,那两个丫鬟不过亲眼见到才被灭了口,府上阴气实在太重,湘夫人才神志不清,对于那三缕怨气我已经打散了。”

    “不过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令千金的尸身,哎……”

    前方俨然出现一处新坟,江径望领先几步,“别过来。”

    曾老爷便听话的站在原地,只见他放了张纸符到坟上,退后几步厉声道:“爆。”

    土屑纷飞,露出一具棺材,他站到棺木边抬手就要推开,“等等。”曾老爷猛的出声。

    “为何?”

    “这坟是我女儿的不错,这棺,这棺……不是,允儿的棺木是我亲自看着做完的,没有周边的那些奇怪花纹,别开,别开,万一里面装的,装的是鬼将,我们……”

    到最后,他都说不出口了。

    江径望心脏猛跳,竟然大意漏了这一点,还好还好,没酿成大祸。

    四周倏地变得阴森,太阳都躲进云层中,曾老爷满头大汗,手也不听使唤抖得厉害。

    阵阵寒风起,江径望递给他一张纸符,叮嘱道:“含在舌头下跑回府,不要回头,否则会丧命,回府后也不要吐出来,跑。”

    曾老爷果然拔腿就跑,他就站在原地不动,警惕随时要来的变动。

    “怎的又是驱鬼师,多管闲事。”一个女声响起,他的正前方出现到白影,银丝缠在她的纤腰上,妩媚多情。

    江径望可没什么心思欣赏,他把手搭到棺木上未曾开口,对方是鬼将,爻重厉鬼含丝。

    要说打他也不一定会输,他听过很多关于信归镇那夜的传闻,对那位鬼王更是好奇之至,最让他担忧的是来的不止含丝一个,事实证明他还果然猜对了。

    含丝旁边站了个男人,手持折扇,风度翩翩,那扇尖却是骇人的紧。

    可棺材在他这边,主动权在他。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林以辰语气还算温和,也没有和他谈条件,纯属就是奉劝。

    江径望拔了剑抵到棺木上,似笑非笑,那把剑通体荧光,锋利无比,“二位若不想看见我把朝将军的棺木劈了,还请自行离开,切莫伤及无辜之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含丝不苟言笑,“果然不愧是亲兄弟。”

    林以辰无奈的耸耸肩,“小抑抑可不会跟着这驱鬼师走,无趣。”

    “那我们走?”含丝伸出修长的手指理着长发,很难想象这样一双素手在捏断一个人脖子时是如何的凶悍,都不带任何犹豫的。

    那两个鬼就这么离开了。

    江径望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句鬼棺,开,爻鬼出世,人世大劫,毁,伏清大幸,少了祸患,怎么想都应该是后者划算,于是他举起长剑,当场就要刺下去。

    “嗖嗖嗖嗖……”

    他神色微变,果断用剑挡住飞来的暗器,且四面八方都有,没办法,他只能先退开棺木边,专心躲闪。

    暗器之上有个熟悉的花纹,江径望认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矜门的人偷袭他,这样躲在暗处的下三滥手段矜门也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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