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与红
扉间靠在废墟上, 一脸懈怠的抬起手，将翻滚到嘴边的血吐在了手中的手绢上，随手塞在了口袋里：“不必在意, 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而已。”
一句话带过了那嗡鸣而去的摩托车究竟是为何而来。
波本知道这是扉间不愿意回答的意思，但比起突然离去的摩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之前的爆炸是你干的？”
“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我做的吧。”扉间将头向后靠了靠，一脸倦意的闭上眼睛, “那是我的异能力。”
“你的异能力？”波本受的伤比扉间轻太多，他凝着脸一手搂着在他怀里昏睡的苏格兰，在夜色中看着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憩的少年，“那个‘多层假面’么？”
“多层假面？”却是另一个人插入了对话。
波本的注意力都放在扉间身上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陡然听见第三个声音，他下意识的拔枪转手, 朝着声音的方向举起了手中的枪，蓄势待发。
黑暗中的青年举着手, 明明是投降的动作, 他靠近的步伐却是轻盈欢快的：“嘿, 别开枪，别开枪, 我可是这位绯君请来的友军啊~”
闭目养神的扉间懒洋洋的抬眼看向来人，敷衍的给两人做了互相介绍, 也算是承认了对方嘴里说的‘友军’一词：“太宰治, 安室透。”
“哎——门门你真冷漠~”太宰治无视了波本对着他的枪口, 走到了波本身侧。
他侧弯腰，鸢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脸侧，半遮住了他打量着波本和苏格兰的视线：“哇, 睡美人是不是需要王子的亲吻，才能够从美梦之中苏醒过来呢？”
扉间扯了扯嘴角：“别碰他。”
“阿拉，好凶的警告啊。”太宰治哼哼了一声，看着同样对他满是警惕的波本撇嘴，“明明之前说‘来帮忙啊’的时候，可是友好的不得了呢。唔？”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语气陡然一转，整个人瞪圆了眼睛，带着惊异和欢喜看向扉间此刻身后所依的断壁之后：“哇，这可真是——”
波本听见了太宰的惊叹，他抬头下意识的打量周围，紧接着也随太宰一并瞪圆了眼睛。
一个淡白色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扉间身后的断裂的墙壁旁。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古甲的成年男子，白色的短发下是一双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红色眼睛，双颊和下巴上有三条奇怪的红色划痕，身后别着一把短刃，手里提着一个让波本无比眼熟的贝斯包。
人影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将贝斯包放在了扉间身侧。
“绯君~”太宰治脸上的惊异变为了灿烂的笑容，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你这个‘多层假面’的异能力，真的是你本人的具现么？”
他狂热的语气，使得正将注意力放在贝斯包上的扉间分出注意力看着他，然后获得了一件他并不怎么想要知道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太宰治，已经猜到他的异能力是什么了。
听到扉间的回答，太宰的笑容越发灿烂，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狂热和兴奋，并未注意到他看着扉间的眼神是那般炙热，专注的样子就像是信徒看到了祈祷多年的神明降临于世，就如同狂热者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果然，只要活着，明天就一定会有预料不到的惊喜！
扉间的异能力体察觉到了这股令人不安的视线，他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眼太宰治，然后蹲下身，拉开了平放在扉间腿侧的贝斯包。
带着划痕的头骨，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贝斯包之中。
“这是？”波本瞬间就想到了他之前和扉间在孤儿院不远处那个坑里，看到苏格兰挖到一半，唯独缺失了头骨的骷髅架子，“苏格兰留着这个做什么？”
“这是他能活到你们来救他的关键，”回答的是太宰治，他好奇的打量着箱子中的头骨，视线在那三道深邃的划痕上凝聚，“这个距离，是什么大型猛兽么？”
扉间的异能力体单指勾着骷髅头眼睛的部位，将头骨抛向了太宰治。
太宰治对头骨好奇可不代表着他喜欢这玩意儿，只见他嫌弃的伸出手指，指尖点在了头骨的三道划痕中央，满面的不情愿：“噫，只要想到这是那个腐朽苹果的脑袋，呕，我觉得我要吐了。”
他这样说着，头骨因为失去了前冲的力度，终于回到了重力的怀抱，向下掉落。
波本无法看到异能力，但他注意到当太宰治的手指和那头骨接触的一瞬间，有无形的风以太宰治为中心向周围一扫而过，有什么略过他，消失不见了。
“你感兴趣？”扉间看着太宰治使用‘人间失格’后，嫌弃的抬脚将涩泽龙彦的头骨重新朝他的方向，像是踢足球一样踢了过来，“是横滨的孤儿院。”
“不，我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太宰摊手，将‘现在’这个词咬重，“啊，好困啊，我要回去睡觉了，就让安吾自己一个人赶报告去吧。”他这样说着，双手插入风衣口袋中，绕过波本朝着扉间的方向走去。
扉间叫住了他：“织田作买了一栋海边的房子。”
太宰治的脚步顿住了，因为面向扉间的缘故，波本无法看清太宰治的表情，但扉间却将他一瞬间阴沉下来的情绪看了个分明：“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我只是提前帮他垫付了房租而已，合法的，谁都查不出问题的那种。”
“你要做什么？”太宰治眯起眼看着扉间，看在他们这次合作还算顺利，他也的确得到了一份能在异能特务科刷功绩大礼的份儿上，“仅此一次。”
“我要知道原政o府的孤剑客银狼现在的所在地。”扉间也不绕弯子，他本没有打算用这件事来要挟太宰治，但是事关苏格兰，他不得不做出些额外的保证才能确保太宰治不在其中动手脚。
“哦——你把当初拷贝去的那份文件（议员事件）看完了啊。”听闻这件事和苏格兰有关，太宰治瞬间就意识到之前扉间提起织田作，与其说是‘要挟’倒不如说是‘恳求’，就好像他为了能够将织田作带出乱局，会不断戳千手在乎苏格兰这个事实一样。
他的视线在此刻昏迷的苏格兰身上略过，想起之前他满是警告的‘别碰他’，联想到自己的异能力，以及孤剑客福泽谕吉的异能力，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看着千手扉间：“别告诉我——”
太宰治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可以无效化所有以能力。而福泽谕吉的异能力名为人上人不造，可以帮助他的下属调节自我的异能力。
太宰治看着千手扉间，波本只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啊，你说对了。”扉间并不意外太宰治猜到了他的异能力，也猜到了他在苏格兰身上做的事情，“现在，我们扯平了。”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向后退了半步，然后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扉间，扉间，扉间，”他说道，“我太喜欢你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大声的说了出来：“真的是太狡猾了啊，千手扉间！”
明明是那么讨厌‘预料之外’的我，为什么每一次在发现你做出了我计划之外的事情时，看着你做的事，看着你的选择，有的只是满满的欣喜呢——你这样，让我如何才能放弃去注视你啊。
扉间冷着脸坐在地上，他身侧半蹲的异能力体张开手，在最后给了扉间一个拥抱，然后伴随着这个拥抱，伴随着太宰治的笑声，慢慢融入扉间身体中。
直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太宰治才收敛了自己的动作，他抬手抹去了眼角的笑泪：“行吧，看在我们扯平了的份儿上。”他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不带任何负面的阴影，只是快乐和饕足。
世界真的是太巧了，他恰好也有关注这件事，毕竟等他洗白了之后总要为自己找一个能让织田作之助满意的‘下家’——武装侦探社正是其一。
“他现在在横滨成立了一个武装侦探社，你最好小心一些。”算是看在他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为了自己而图谋这一切的份儿上，额外给出的情报了，“他之前和森医生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
扉间显然也想到了太宰想要提醒的事情，他蹙起眉头陷入思考，嘴上却没有落下客套：“多谢，现在你可以回去加班了。”
“用过就扔，真是无情啊。”太宰治假惺惺的抱怨道，“只看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如果你想和那位中原干部一起讨论一下‘娇小的蛞蝓小姐’是怎么回事的话？”
太宰治耸肩，哼着奇奇怪怪的小曲，绕开扉间的所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波本看着这两个人的交锋，心中的疑问一层套一层的浮现，眼见在场只剩下他和千手扉间了，开口便想要问些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躺在波本怀里昏迷的苏格兰轻哼了一声，原本还算平静的眉宇微微蹙起，似乎是有转醒的征兆。
“先照看一下他吧，”扉间哑着嗓子闭上眼睛，一副‘我很累让我先休息一会儿’的姿态，或许是错觉，波本看着闭上眼睛原地休息的扉间，总觉得他身上写满了‘我现在很怂’‘你快点儿吸引走苏格兰注意力’的字样。
大概是错觉吧？
波本伸手贴上苏格兰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
或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随着千手扉间异能力的回归，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感谢打了个酱油的啾也，听见啾也走了才冒头的太宰
社长的异能力说是能帮属下控制力量，但是仔细想想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帮属下’的限定条件非常奇怪，并不相识天生的，反倒像是后天人工加上去限定。
换而言之，本文私设社长的异能力可以概括为‘控制能力’，‘对属下’是社长对他自己的约束。
再写下去文豪占比就过多了，明明还很遥远，但是我都想好酒厂三选一时要怎么为难柯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