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少女
“既然她敢让放你下去探池里，说明这里没什么东西。”
“也不全无收获，我发现池里有几具白骨，主人看。”
笨猫拿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戒指背后有一个风信堂的标志，是一缕轻风。
风信堂分风字堂和信字堂，风字堂负责收集情报，信字堂负责处理情报。
太苍对外的堂口都是信字堂的人，风字堂的人从来不对外公开身份，他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
风信堂有分南北两个总堂，江宁见过北方风信堂两个堂口的标志，这个戒指上的样式明显不是北方风字堂的标志，应该是南方的。
南北方的风信堂应该也会相互渗透，可能这人被发现了，所以才被丢进莲花池中。
“知道死因吗？”
“我看过，喉骨被齐齐的切断了，断口平滑，可能是用剑或匕首之类的武器。”笨猫做事很细致。
江宁把这枚戒指收起来，“这事与我们没关系，就不要探究了。”
他对与自己任务无关的事，没多大兴趣。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笨猫非常喜欢做这种事。
“都过去一天了，媚姐八成被转移出府了，不过我总觉得叶七身上有文章，去她院子里，我和她聊天，你想办法把这两个监控安上，一个安在院子里，一个安在厅里，视线要选好一些。”
江宁抱起小绫华，骑着笨猫往叶七的院子而去。
这两枚监控是红楼和客栈的，他并没有新兑换东西，因为没有那么多寿命。
江宁来到叶七的院子，敲敲门，一个少女开了门，“江公子，你找我家主人？”
“嗯，她在吗？”
“不巧，我家主很少回来。”
“那我能进去坐坐吗？”
“这……”少女有些犹豫。
江宁推开门，“我在院子里等她。”
这少女既然是贴身伺候叶七的人，应该知道她是女儿身。
江宁大大咧咧坐到院子的亭子里，少女没办法，只好去沏茶待客，顺便给叶七发了一个风信。
笨猫在院子里追着蝴蝶玩，少女也没在意。
“江公子的木偶还真活泼。”她跪坐到江宁对面，给他布茶。
“这院子还真清幽，像是女主人在住一样。”
“七爷不常回来，我就按自己的喜好布置，所有清秀了一些。”少女解释道。
江宁仔细看少女，和叶七有几分相似，“冒昧地问一下，你是不是七爷的女儿？”
少女脸一白，正倒茶的手一抖，把茶洒了，“不，不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联想？”
少女语气变得严厉反问江宁。
“主人不在，你常留在这里，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常和人接触，待客时很不自然，应该长期生活在比较封闭的空间。
再则你手保养的很好，一看就知道，没有干过粗活，说明这院子也不是你自己在打理，你应该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少女脸色变得很难堪，语气加重，“我是七爷的管家，自然不会干粗重的活，只要把院子看好就行，而且七爷非常不喜欢别人进他的院子，我不能长时间离开，自然接触的人，待客时有些生熟也很正常。”
少女的机变还可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合适的解释。
“我无意冒犯，也不是在探究你和七爷的关系，既然你不承认，我就不问了。”
少女绷紧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她给江宁续上茶，“江公子此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等七爷回来，我会转告他。”
笨猫这时跑回来，扑到小绫华怀里。
江宁见它完成了任务，就准备告辞。
“没什么事，只是过来认个门，万一以后有什么事要求到七爷府上呢。”江宁笑着起身，“既然七爷不在，我就不讨扰了。”
少女也没留他，送他出门。
少女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江宁消失在小道上，才转身回到院子里，关上门。
叶七从楼里出来，瞅着少女温和地笑着，一改她在外人面前的冰冷，“你太少锻炼了，被江宁几句话就把底全摸去了。”
少女撅着嘴，一脸丧气，“这还不都怪你，怕被人知道我的身份，一直让我在院子里生活，我哪有他的心计。”
“是啊，这样不是办法，你也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我明天和你爷爷说，给你安排个合理的身份，让你先去堂口上做些迎来送往的事，锻炼一下心性和面皮。”
“我刚才表现真的很差吗？”少女感觉自己掩饰的还好。
“哼，何止是差，在江宁看来，你脸上明明写着我是你娘几个字。”叶七站在院子里，背着手，她这些年已经养成了男人的举止，很少有流露出女人的神态，也就在少女面前会流露出一点母性。
少女拉着叶七的手，“娘，要把我送到别的城吧，这样别人也不会联想到我和你的关系。”
“没用，还不如在明月城，最少叶府的主府在这，你还能有个照应。”
……
江宁出来后，回到莲花池边，盯着院子里的叶七和少女，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少女就是叶七的女儿。
他一直在注意叶七的神态，叶七在看少女时眼神温柔，但眼底却冰冷，这可不像一个母亲该有的眼神。
母性是自内而外的。
当然这也可能和少女的父亲有关，这事江宁没地方打听去。
他在莲花池边坐了一会儿，趁着夜色离开了叶府。
这里好像没有夜晚一样，在明月珠的照耀下，周围永远像白昼一样亮。
江宁走在清冷的街上，明月塔周围都是衙役，检查着所有接近明月塔的行人。
他还没去明月塔下看过，江宁向明月塔走去。
刚出街口，就遇到穿着绿色官服的衙役在盘查，在明月城的人都有一块身份牌，类似身份证。
江宁拿出自己的身份牌，衙役验过后放他进去。
这才是明月塔的最外围，都查得这么严，江宁再往里走，盘查的官差都穿着大红色的官服，看上去比刚才穿绿色官服的衙役威武多了。
江大山坐在椅子上，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面朝江宁这边，边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妇人，和两个婢女。
婢女正收拾着桌子，妇人陪着江大山，他手下有七八个捕块在忙着查验进出之人的身份。
江宁验过身份，走向江大山。
江大山看到江宁，本来四平八稳端着的茶杯一下撒了出来，溅到身上，他狼狈的站起来扑落着，“烫，烫死我了。”
边上漂亮的妇人拿着手绢，帮他擦，他有意避开。
“珍娘，你先回家吧，我今晚怕是要在这盯着了。”
“我爹也真是的，哪有这么没日没夜驱使人的，就是驴也要歇一歇的。”妇人埋怨着。
江大山老脸一红，“珍娘，别瞎说，这可是明月城的头等大事，如果明月珠真丢了，这一城吃官饭的人，从上到下都要死。”
“这我知道，可自从千面人放出消息来，你都在这待了好几天了，你看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家里没个当家人怎么行。”
江宁停在不远处，没上前去。
他听了两句，也猜出了这女人和江大山的关系，江大山一直不愿意他来城里，原来是有了新欢，怕他知道。
而且听这女人的话头，还是有身份的，最少江大山是在人家她爹手下办差。
江大山在这个女人面前有点直不起腰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怀孕的缘故，江宁不愿意把他爹想得太……
江大山温柔的和这个女人说了几句话，让两个婢女陪着她回去，送走女人，江大山转了一副当爹的脸色招招手，让江宁过去。
江宁走到江大山的小桌前坐下，二郎腿一翘，“行啊爹，没看出来，您攀高枝了，还跟我在城里没宅子，不方便我去，原来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江宁忍不住讥他几句。
“兔崽子，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吗！”江大山一副大爷的做派。
“得，您在城里好好逍遥，我不碍您的眼了。”江宁起身就走。
江大山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到椅子上，“你什么时候进城的，也不给爹来个信？”
“我小姑没跟您说？”江宁以为小姑江伶会告诉他。
“没啊，你小姑在没大事不会给我信的。”
“我刚来两天，小姑让我来杀千面人。”
“卧槽！”江大山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拍得桌子上的茶杯掉到地上摔碎了。
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江大山毫不在意，蹲下来捡起摔碎的茶杯，心疼地道，“呀呀呀，这下糟了，这可是珍儿家祖传的茶杯，我回去可怎么交代呀。”
“爹，您要是不方便说话，我可真走了。”江宁记忆里他爹可不这样。
“别呀，爹我这不是心疼茶杯吗，不过你小姑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来淌这蹚浑水呢。”
江大山站起来，拿出一个布包，小心地把茶杯的碎片包好，收起来。
“来到来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
“这样吧，我等忙完了，跟珍儿说说，让你来家住，不要在外面乱跑，免得惹祸生事。”江大山说这话时很没底气。
“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小王八蛋，我是你爹，难道我还能不认你。”
“爹，你这行头和别人不一样，这么快就升捕头了？”上次江大山还说要等半年，这才过了几天。
“嘿嘿，这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我就被破例提拔上来了。”
江宁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一张十万两的金票没兑换，“爹，我还真有个事要求您。”
江大山拍拍胸，“说吧，你爹在城里还有几分面子。”
这才像江大山，喜欢吹牛，做什么事都有点浮。
“我这有张金票，听说官兑要收三成的火耗钱，您这有没有门路？”
“小数爹就给你兑了，拿出来看看。”江大山混不在意地伸手过来。
江宁把金票拍到他手。
江大山拿到眼前一看，“卧槽！”
他一下把金票收到袖子里，四下瞅瞅，像做贼似的，小声问，“儿子，你这是从哪来的？”
江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您没听说红楼让人屠了？”
“听说了，不过这事不规北城管，城主亲自接下了，只是一时调不人手来，就先放下了。”
“那事是儿子做的，这金票是从老鸨身上搜出来来。”
江大山听完瞳孔放大了一圈，捂着自己的嘴，瞅着江宁，就像看一个陌生一样。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又拿出那张金票来，仔细看起来。
“小子，这上边可是有红楼的大印，你小子拿这张票去兑钱，还不被当场抓住。”
“那你说怎么办？”
“爹帮你保存起来，等以后风头过了，再找人兑出去。”江大山又收到袖子里，还一副为你好的表情。
“爹，我这可是十万两，你多少意思一下吧。”
“这是应该的，给……”江大山拿出十个金币塞到江宁手里，“你一个人没什么花销，爹要养家，开销大，身上就这么一点，先花着。”
江宁看着他乐，江大山转过头去，“你们都看什么呢，还不仔细查验，要是进来歹人，大家一起死。”
他假装忙去了。
确认过眼神，还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亲爹。
“爹，我走了。”江宁挥挥手，直接往里去了。
江大山吞了江宁这么大一笔钱，自然高兴，“小三儿，现在塔不让上，你转一圈就回去吧。”
“回你府上呀？”江宁故意恶心他一句。
“呃……嘿嘿，你们盯紧点，别光看这边。”江大山又打起了马虎眼。
江宁摇摇头，怎么就摊上了一个这么不着调的爹。
他放出笨猫和小绫华，它们都没有来过这里，大家一起逛逛。
“哇，这么高的塔，全是铁木做的，真是奢侈。”笨猫离近了摸了一下明月塔，它这一下，吸引了无数道目光，大家看防贼一样防着所有接近明月塔的人。
明月塔周围是摆着一圈车弩，这是明面上的，警告那些想飞上去看塔的人，别找不自在。
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在塔周围埋伏着，如果遇到强闯的高手，会一拥而上，把这人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