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洗涤
远远地看去,被高墙保护的平京城就像一块黑色的发霉的蛋糕,在平坦的荒原上显得清晰可见,平京城建立于原本的旧都之上,在红色的山丘之下,便是埋葬者曾经的文明。
那颗天灾般的陨石击中大地,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地面四分五裂……当天空从混沌之中再次清晰时,幸存的人类也从避难所中走了出来,红色的沙尘堆积了数十米厚,世界早已不复当年。
幸运的话,在一些沙土的堆积层中便可以发现曾经文明的痕迹。
“你相信吗,天空曾经是蔚蓝色的,云朵是白色,黄色的泥土之上,是生机盎然的绿色植物,清澈的河流奔腾不息,林中有鸟鸣,花间有蝶舞。”
秦羽墨站在旁边,仰着头看向无边的天际,赤土大地与灰色苍穹交错。
李若羽站起身,看着面前不大的土堆,说:“我也只是听说过。”
耳边响起风声,带着已死之人苍凉的叹息,扶摇而上。
沉默许久,直到几近日落,秦羽墨回过头说:“走吧,该走了,天黑之后会很危险。”
“好的,羽墨姐。”
老式吉普车的引擎再次被点燃,车轮转动,带着两人再次向着高大神秘的平京城驶去。
出城的人要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城内,日落之后,被夜色笼罩的城外是变异体的舞台,与那些改变了模样的野生动物相比,变异体更具有杀伤力和智慧。
高墙正是为了抵御他们。
此前李若羽听浩叔说,只有高级别人员拿着通行证才能出入城内外,李若羽觉得那样厉害的人是他一辈子都难以接触到的人,令她没想到的是秦羽墨就是那样的人。
吉普车穿过钢铁混凝土所建造的高墙,黑色的武装军队,遍布每一个哨卡,威严的模样让李若羽大气不敢出一声。随着吉普车驶入了城内,李若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老大说,把你安排在我旁边,之后的训练就由我带领,住的地方也是在我旁边。”秦羽墨驾驶着吉普车穿梭在楼宇之间。
“好的,羽墨姐,那个训练是怎么回事啊?”李若羽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
“各类枪械的使用,格斗术,以及合理控制你身体内的力量。”
秦羽墨面无表情的说道,没等李若羽问的更清楚,秦羽墨就将车子缓缓停在了一栋大楼前,绚丽的霓虹灯管和嘈杂的音乐代表着这是距离市中心很近的地方。
李若羽从未想过会来这种地方,本能让他有些自卑。
“羽墨姐?”
“下车,跟我来。”
秦羽墨说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李若羽连忙跟在后面。大楼里面满是温暖的带着香味的气息,四处张灯结彩,光彩夺目,行人鲜衣怒马络绎不绝,四处摆放的商品琳琅满目,低下的商标不知道化了几个零。
总之,李若羽与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犹如柔美画卷上的一点脏色,恨不得立刻抹去,怪异的厌恶的目光接踵而至。
秦羽墨瞥了眼站在自己身后极为拘谨的李若羽,心中早已有了想法,随即拽着李若羽的手腕直奔洗浴中心,甚至不忘问清楚李若羽的穿衣尺码。
原本还厌恶不愿上前的女服务在看到秦羽墨手中的金卡之后,纷纷一改态度,嬉笑着争先恐后的簇拥而上。
这就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意思吗?李若羽第一次深刻的理解到了这个意思。
很快,穿戴暴露的女服务左推右搡的将红透脸的李若羽,丢进了满是泡泡的浴缸,花草清香的气味顺着毛孔钻进大脑。原本的旧衣服被扔进了垃圾桶,崭新干净的便衣被端上来放在了一旁。
缠着绷带的左臂被李若羽用含糊不清的“伤口”等词语搪塞了过去,否则不知道又会产生什么样的慌乱。
四名女服务的作用并不仅限于此,纤细温柔的指尖划过李若羽的每一寸肌肤,很快便将李若羽受宠若惊的尖叫压了下去。
洗干净之后,女服务员用着毫不避讳赤裸身体的,手脚麻利的将便衣套了上去。随后,李若羽甚至没机会跟外面的秦羽墨说上一句话就被推入了另一个屋子。
“男人啊……”
秦羽墨坐在外面的休息区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转头便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慌忙起身躲在了一旁的柜台后面,又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仔细观察起来。
熟悉的身影已然不见,秦羽墨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心中却突然感到不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秦羽墨吓了个半死。
“哟,羽墨,你也在这啊。”
秦羽墨慌慌张张的站起身,看向后面打死也不想见到的人,结结巴巴的说:“嗨……正巧啊,白诗。”
白诗欣赏着秦羽墨慌乱的样子,眉眼间满是狡猾的笑容,月牙般的笑容瞬间勾引起了秦羽墨不好的回忆。
老练的托尼老师,为李若羽围上护裙,托起垂在耳边的湿漉漉的长发比划了几番。
“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是的。”
“今年多大了?”
“19了。”
“平时有什么喜欢的运动或者爱好吗?”
“没,没有吧。”
托尼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心底默默估量了起来,随后夹着梳子和剪刀的手指在李若羽的耳边不断起舞,咔嚓作响。
碎发不断顺着护裙落在地上,李若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梳剪的舞动下,不断变换,随着最后一声咔嚓落下,一个崭新的,让他难以置信的自己赫然出现在镜子里。
“怎么样,有哪里不太满意吗?”托尼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了。”
“嗯好,来洗一下,然后吹干定型就好了。”托尼说着解开护裙。
“哦哦,好。”
“羽墨,你在这里干嘛呢?这里可是臭男人们喜欢去的洗浴中心,你站在这里不会是是在等谁吧?”
白诗捂着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才没有,我只是恰好经过这里,再说了你不是也出现在了这里吗,你怎么解释?”
秦羽墨强撑着微红的脸颊使劲狡辩起来。
“哎呀,我可不一样,我是看到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才过来的哦!”
“我才没有鬼鬼祟祟的好吧。”
“真的吗,难道是我看错了?”白诗故作疑惑,媚眼中全是遮不住的笑容,在她眼里秦羽墨不过是一个喜欢故作高冷,经不住挑逗的小姑娘罢了。
“对对对,你看错了。”
秦羽墨已经激动的快要飞起来了,慌不择路的仿佛变了个人,只有白诗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