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舍有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默。
是的，张城说的没错。
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古怪的东西，能够逃出来也是撞了大运，有唐雪松的提醒，还有林燚的付出。他们不知道林燚是怎么看破那无端因果的，但是如果不是他点醒众人，他们压根儿就出不来。
现在林燚被困在“心受”缘起里出不来，众人如果贸然行动，帮了倒忙，那不仅仅是得不偿失的问题。
是有可能把林燚推下地狱的问题。
这时候，耿小璇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他、他一直那么努力地保护我们，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密撒上前安慰她，耿小璇痛苦又无助地把头埋在了膝盖中抽泣着，柔弱的肩膀不停地耸动。
迟天逸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城，说道：“你们相信林哥吗？”
密撒眼睛里也带上了泪花：“你这不是废话吗！”
“不是他我能在这儿吗！”
迟天逸认真地点头：“那我告诉你们，这就是林燚哥的意思。”
此话一出，耿小璇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猛地抬头，哭红眼睛和和脸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他指着不远处如雕像般耸立的林燚说道：“你们自己看。”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林燚赫然双目流血，原本在胸前的手硬生生地挪到了背后！
于此同时，在“心受”之中。
随着被设立的缘起的坍塌，周围的一切都是在缓慢地湮灭当中。
夕阳没有了，但是金黄色的光芒还在，和撕裂的、扭曲的空间形成了极为怪异的对比，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如神秘花园一般的迷宫也消失了，红色的妖花也全部枯萎，鲜艳的花瓣漂浮在冒着血泡的、如同血肉沼泽一般的土地之上，显得格外的诡异。
“鸣童。。。。。”
“是鸣童。。。。。。我。。。。。可以。。。。。出去了。。。。。”
一个浑身长满羽毛和眼睛、三首六足的巨大鸟身怪物挥动着巨大的翅膀，半浮在血肉沼泽之上，黄色的竖眼贪婪、疯狂地盯着面前同样一脸疯狂的林燚，那正是夜行游女，是林小妹和耿婉儿的真身。
林燚已经衣衫褴褛，他在心受缘起之中和这个怪物搏杀了至少五十次，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但是伴随着找寻身体任务的完成，心受缘起里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林燚的刀砍断了，不能恢复。衣服扯破了，也不能恢复。
身体更是伤痕累累，虽然这是唯一可以恢复的东西，但是每次搏杀过后的伤痕却被继承了下来。林燚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青黑痕迹，那是他被断头、断手、腰斩、车裂之后留下的痕迹。
此时的他，头上的已经长出了类似恶鬼的赤色尖角，头发更是长到了肩膀，而白发更是到了眉毛的位置。乍一看去，仿佛真的是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夜叉一般。
“小子。。。。。你淬炼得不错啊。”
突然，一个久违的声音从林燚脑海里响起。
“是你？！”林燚一愣，那正是白发小孩的声音。
“看来死了几次，你已经逐步适应稷睁的肉体了，那个角就是证明。但是还是太弱了。”
“如果是这幅身体。。。。或许可以允许你烧得久一点！”白发小孩邪恶地说道。
“你终于舍得醒了？”林燚强忍着痛苦回答。
“还得感谢你投喂的食物啊。。。。。不过我说，下次能不能吃点新鲜、美味的？你怎么能吃畜牲呢？”
林燚没有回答，他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这个家伙：“我。。。。我身上那种火焰是怎么回事？”
白发小孩回答：“当然是为了救你而赐予你的能力啊！你还适应不了‘稷睁’的肉体，等你完全得到我的能力，可以随时发动‘天火’！就不会被烧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吃更多的血肉，我就越能够适应稷睁的肉体？”
“不算太笨。”
林燚呵呵一笑：“恐怕。。。。那时候我也就不是我了吧？”
白发小孩疑惑道：“变成我的一部分不好吗？这个世界对你充满了恶意啊，你看，你的妹妹、爸爸、妈妈都被烧死了，放火的凶手至今没找到。每个人都觊觎你鸣童的身份，都想杀了你。。。。。”
“和我一起把他们都杀光，不是很有趣吗？别硬撑，你瞒不过我的。你的仇恨和杀戮欲望很强，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你。”
“你闭嘴。”林燚咬牙说道。
“这是我的身体。。。。。我不会让给你！！”
白发小孩啧啧一声：“强盗啊，忘了是谁把你复活的？没有我你就是一滩血肉果冻！”
林燚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找到方法把你从我身体里赶出去。我绝对。。。。。不会沦为你肆意杀戮的工具！”
白发小孩哈哈一笑：“好！好一个林燚！太有趣了！你要是那么容易屈服反而没意思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但是。。。。。你有的选吗？”白发冷冰冰地说道。
林燚沉默。
“我提醒你一下，这地方可是快要湮灭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林燚面色一沉，不用白发小孩说，他也能看得出来。
“虽然我不认识这是什么法术。。。。。但是无非就是空间系，把人拖入某种自创的空间里，都大同小异。你们虫子之中也有些能稍微运用这种高级法术的存在啊。”
“你有办法让我出去？”
“有啊。但是我现在觉得，你死了也无所谓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存在在你们这个宇宙分身而已，分身消失了，对我本体屁影响都没有。”
林燚心中凛然，面色露出了些许苦涩。
是吗。。。。。。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随着这个湮灭的幻境一起彻底消失。。。。。。
这样死了也好，其实也无所谓了，对于疲惫的他来说，真的无所谓了。
但是突然，一些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心中。他们模糊的脸颊温柔、开心地冲他笑着，尤其是那抱着玩偶的可爱小女孩，跑过来冲他撒娇，甜甜地叫他哥哥。
那是他的家人，和林燚的小妹。那个可恶的怪物虽然利用了他的记忆，但是也短暂地让他和自己的妹妹见面了。
他原本以为可以很好地埋藏心底的思念和痛苦，但等到看到那熟悉的脸庞时，却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他想要见到自己的家人。
他们说不定还活着。
活在这个诡异无比的世界上。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们有可能活着，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有他们在，世界再可怕也没关系。
忽然，他突然开口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是啊，怎样？”
“做个交易，如何？”
这次轮到我和你做交易了。。。。。。
“哦？你说说？”白发小孩来了兴趣。
“你帮我出去。我可以帮你满足你的杀戮欲望。”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杀人。但是杀什么人，得我说了算。反正你只是为了有趣，不是吗？”
“嗯？我想想。。。。。。”白发小孩思索了片刻，说道：“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林燚心中一沉，随后，在他剧烈收缩的瞳孔之中，他听见了白发小孩提出的条件。
林燚断然拒绝：“不行！”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意识突然一模糊，表情变得有些茫然。他脑袋空白一片，已经忘了刚才白发小孩说的话。
这时候，他能只听见那白发小孩兴奋无比的声音：“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
“林燚，我决定帮助你。”
“我们的交易，正式达成。”
“毕竟。。。。。你骗了我。我说过，不要试图愚弄至高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这个空间居然充斥着这么多的能量啊。。。。林燚，用你们虫子的话来说，管这些能量叫什么？”
林燚没有回答，此时的他仍旧双目失神，表情木然。
白发小孩自言自语道：“我想想，是‘灵炁’？还是‘神秘能量？’还是叫‘查古拉’？”
“不管叫什么，林燚，你都得感谢我。。。。。你捡了大便宜了。”
“吞噬！！！”
伴随着白发小孩一声低喝，整个空间开始以林燚为中心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