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荒诞戏剧
山都姑娘？那是什么东西？
女人？
林燚疑惑之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忽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一股极度恶心的腐臭钻进了他的鼻腔，两只枯瘦如柴、涂着红指甲、长满恶心长毛的手臂从背后伸出来。
这是。。。。。。是猴子？猿类？看着那古怪的手臂，这时林燚的第一反应。可是等那些恶心长毛开始蠕动的时候，林燚心就凉了半截，那特么是从这玩意毛孔里钻出来的黑色蠕虫！
那些东西像蛆，又像是从营养不良的人肚子里吃药打出来的蛔虫，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不停地蠕动着，乍一看还以为是毛发。
“二更天～点银灯～南山跑～北山蹬～嘻嘻嘻嘻～”
那极细、极尖的诡异声音就在林燚耳边响起，令人头皮发麻，几欲疯狂。
“东山上～西山颠～找到郎君心尖尖～～”
什么鬼东西！林燚几乎要崩溃！这个世界没有正常的生物！
林燚本能地拿出铁荆棘，翻手就要刺，可是却被那老头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后生！不能动手！动手的死得更快！”
此话一出，林燚明白过来，这老头子显然是对这东西有所了解，于是他急声低问：“老先生，请你救救我！”
老头子低声喝到：“笑！”
林燚一愣，笑？
“快笑啊！！不想活命吗！”
林燚一头冷汗，扯着嗓子开始假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还在林子边缘等待的众人听到林燚的笑声都觉得十分怪异，有个人对耿小璇说道：“这。。。。。林哥笑什么呢？”
耿小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要不我们去看看？”有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小心翼翼地提醒。“既然能笑。。。。。就代表没什么事吧？”
耿小璇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林燚觉得他这辈子都没笑得这么用力过。以前觉得假笑很简单，动动嘴就行了，现在发现笑也是门技术活，扯着嗓子哈哈哈哈也很费劲。
伴随着他干涩而嘶哑的笑声，背上的山都姑娘明显变得更加兴奋，两条胳膊开始不停地摇晃起来，真的像个小姑娘一般。
“嘻嘻嘻～郎君～要看戏～”
这玩意还要看戏？！他迅速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头子，后者一副交给你了的表情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只听他低声说道：“山都姑娘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爱玩，记住你要对她笑，她就对你笑！只要她笑，就没有危险！”
林燚艰难地点点头，缓慢地站了起来，山都姑娘没什么重量，要不是有两条手臂伸出来，他几乎没感觉背上有东西。
这时候，只听那老头子突然爆喝，声音明显是冲着台子上那带着漩涡面具的人：“唱啊！！！愣着干嘛！！！”
后者赶忙站起来，咿咿呀呀地又开始唱起了古怪的腔调。林燚乖乖地站在那些恢复鼎沸人声的椅子旁边，陪着背上的山都姑娘一起看这出古怪、离奇、荒诞的演出。
伴随着“上天门”的表演渐入佳境，又有几个带着漩涡面具的人从后台跳上来，他们唱着念着，十分投入，林燚也一脸阴沉地跟着不停鼓掌，哈哈哈大笑，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假过。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台子上一个人喊道：“上天门请福——”紧接着，有个人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三两步跨上那藤条编制的台阶，提起大刀猛地刺入那厚实的红布之中，然后猛地往下一划。
紧着，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大量黏糊糊的血水从那隔空竖立的天门中倾泄而出，同时冲出来一堆活蹦乱跳的东西，看得林燚直犯恶心，这时候他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红布，而是一块厚实的肉皮。
伴随着血水被冲出来的，是一堆状如蝙蝠、哇哇大哭的黑色东西，那些椅子上的仙家们看见了，再也按耐不住，纷纷站起身子上前，趴在血地上争相抢食，一时间哇哇大哭声、咀嚼声、喧闹声一齐而出，混杂在一起，场面令人十分崩溃，林燚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但是还是得不停哈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嘻嘻嘻嘻～好看好看～”背后的山都姑娘表示很高兴，林燚看了一眼背后的老头，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似乎能听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估计是这群仙家表示很高兴，不会再责怪他们了。
“现在山都姑娘怎么办？”林燚默默挪到老人身边，一边假笑低声问道。
“现在。。。。。呃。。。。。。”老人语气有闪躲，林燚嗯了一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郎君～带奴家回家～嘻嘻嘻嘻嘻嘻～”
背后的山都的姑娘冷不丁冒出一句。林燚大惊，他求助地看向旁边那个老人，后者明显也听到了，脸色苍白，转过身子装听不见。
妈的，果然有诈！
这老家伙肯定一开始就知道！
“后生，抱歉了，谁逗这山都姑娘笑，她就缠谁，我也是没办法，上天门必须要演完，不能被打断，我不能让山都姑娘坏事。。。。。。。”
林燚心中恼怒，这老东西算计我！
“林燚？你还好吗？”突然，几个人从林子里冒出来，他们看到这个古怪的场景，和不远处趴在地上鼓成一个山堆的、在一滩血水里不停吞吃什么东西的人，吓得近乎昏厥。
有人忍不住趴在地上开始狂吐，而耿小璇则是眼神惊恐地盯着林燚的背后：“林燚，你、你背上那是什么？”
林燚此刻心里非常的无语，自己一个搅局的还不够，这下全来了。
这时候，只听山都姑娘突然不笑了，语气变得阴冷无比：“郎君，她是谁？”
“跑啊！！！”林燚猛地爆喝！
耿小璇吓得身躯轻颤，呆楞在原地！
山都姑娘只要笑着，就没有危险，一旦不笑，就很危险！
只听刷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离林燚身上，直奔耿小璇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燚右手快速伸出，一阵刺骨的剧痛传来，铁荆棘飞速向下攀爬，凝成一把长剑直直刺向扑向耿小璇的山都姑娘！
吸了林燚鲜血的铁荆棘泛出猩红的光芒，火力全开，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向四周扩散，震得四周的人群和仙家四散溃逃！
强烈的杀气似乎引起了山都姑娘的注意，她一回头，一张无法形容的、丑陋怪异、长满红色海肠一样肉条的巨脸对林燚狰狞一笑，随后速度极快地躲过他的剑锋，顺势跳到一个人背上，长满倒钩的、食人花一样的巨嘴一口啃在那人脖子上，整个肩膀连带着锁骨都没了半截。
那人林燚认得，是跟随着他的逃难者。他痛苦地嚎叫着，但是很快被山都姑娘拽倒在地，拖进了林子之中。
很快，啖食血肉的恐怖声音就传了出来，片刻之后，一个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血手就被扔了出来。
这一霎那，林子居然回归了寂静。
这一秒的寂静十分漫长，但是在场的人没人敢动弹，都死死盯着林子深处的黑暗。
一秒，两秒。。。。。。。
“吼！！！”
猛地，一张恐怖的四瓣巨嘴猛地伸出，目标直指瑟瑟发抖的耿小璇！
千钧一发之际，林燚飞身而出，铁荆棘直刺山都姑娘！
但是林燚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山都姑娘，铁荆棘的剑尖直追山都姑娘的皮肉，可是却无法刺入她恐怖扭曲的身体之中！
“啊——”耿小璇吓得连连尖叫，看着飞扑而来、咧着诡异大嘴的怪物，却身体僵硬，无法逃走！
眼看着山都姑娘就要扑倒耿小璇，林燚心中急躁无比，一股狂怒涌上心头！他眼中隐藏的猩红色肉环微微一缩，捏住铁荆棘的右手疯狂用力，尖刺疯长，绞入他的手臂和手掌，透体而出！剑柄中的红芒更盛，铁荆棘愣是伸长了数寸，敢在耿小璇被扑倒之前死死插入山都姑娘的后背！
强烈的痛苦！如同如同烧灼一般的痛苦！铁荆棘在疯狂吸他的血！绞入手臂的倒刺在疯狂收紧！
“啊啊啊啊啊——”林燚痛得面容扭曲！
但是与此同时，山都姑娘体内也爆开一团荆棘之花，原地炸成一团血肉，晃晃悠悠地挂在林燚的剑上。耿小璇被溅得一脸血，看着痛苦如同怪物的林燚举着右手疯狂嘶喊，脸色苍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