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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别墅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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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黄老说了一句话,让我震撼莫名。

    “纸人一般是烧给死人用的,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把纸人烧给活人,你们猜会怎么样?”

    又比如……

    “先不说纸人自身有没有灵性,纸人本身就是一个最完美的空壳,放的久了,一直不烧,难保不会有什么鬼东西鸠占鹊巢,跑纸人里面去。”

    黄老说的不多,但却句句精华,话痨的陆关自然不可能安分,询问了很多问题,但都是无关紧要的。

    据黄老所说,以前扎纸匠的地位是要比现在高一些的,受人敬重。

    不说别的,就单说一点,以前有老人家去世了,想要我们扎纸匠过去做事,那是要家属亲自叫车过来请的,进门就得给个红包。

    就连做好的货,都得家属自己过来搬,我们只需要在家里做好扎纸的东西就行了,后面就等着收钱。

    从头到尾,即使不算工钱,大大小小的红包加起来也是一份不错的额外收入,烟酒就更不用说了。

    甚至在吃席的时候,扎纸匠师傅还得安排坐在头几张桌那。

    哪像现在,红包没了,礼数没了,货得自己送,活儿得自己找,吃席的时候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

    唯一没变的也就是烟了,这个倒不会少,抽死你都管够。

    夜幕降临,我十点就躺上床睡觉了,眼睛有点酸痛,但头脑却很精神,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对那场法事很好奇,挺想去看一看。

    但很可惜,陆大叔说了他们作法外人不能观看,就连雇主家的人都得全部出去,封门。

    窗户是开着的,由于铁桥镇四面环山,夜晚的山风很凉快。

    吹着山风我慢慢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听到诵经声,打砸家具的动静,甚至还有打架的声音,

    凌晨五点多,我是被大火焚烧的声音惊醒的。

    透过窗往外看,可以看到漫天火光,这当然不是失火了,因为没听到慌乱的救火声,反而很安静,只有烈火焚烧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刺耳。

    我走出房间,发现黄老穿着一件睡袍正打开门往外走,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黄老很快就发现了我,但并没有呵斥我回去,反而放缓了脚步让我跟上,带着我往火光冲天的那块区域走去。

    那是一栋西式风格的别墅,此时被各种纸扎用品将别墅团团围住,被点燃,正熊熊燃烧着。透过大门往里看,还能见到陆大叔拿着个铃铛在里面晃来晃去。

    那些纸扎不是我做的那些,应该是在我来之前,黄老自己做好的。

    远远看去,别墅好像真的着火了,但其实只是墙外那一圈而已,且也做了保险措施,四面围墙已经提前用水喷湿了。

    看着这一幕,我只好奇别墅里的人热不热。

    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五六十人,都在附近看热闹,指着别墅的窃窃私语,表情都有点神叨叨的。

    我耳听八方,很快就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一件事,那就是雇主家闹鬼,而且闹的挺凶,不止是倒霉那么简单。

    整个别墅的四面围墙上,被陆大叔用牛绳圈了起来,有点画地为牢的意思。别墅大门贴了许多符,还有一个不知道用处的铁架子,有点像大号的老鼠笼,正面有个打开的口子,上面盖着一张红布,红布上也贴着一张符。

    现场阵仗摆的挺大的。

    由于视线受阻,我又很想看看别墅里面的场景,于是我爬到一棵树上,抓着树枝探头往里面看去。

    这一看,就见到了滑稽的一幕。

    围墙内,陆大叔手拿铃铛跳来跳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家罡步,嘴里念念有词,有时还大声吆喝,有点唱戏曲的感觉。

    至于陆关就更好笑了,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腰间绑着一朵大红花,脖子上挂着铜锣,时不时就轻轻敲一锤。

    那个表情,我看一次笑一次,满脸的生无可恋,极度嫌弃自己的装扮。

    这场法事持续了很久,期间陆大叔还做了很多事情,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只能说后面的才是重头戏,前面那些顶多只能算开场。

    最后陆大叔捧着一个插满香的香炉,陆关跟在后面,两人走进别墅里后就再也没出来了,我等了十来分钟,见没什么看的了,于是也回屋睡觉了。

    回到屋里,黄老就在客厅茶桌旁坐着,桌子上有个火盆,他就在那往盆子里不断烧着金元宝。

    我忽然想起这次丧礼过世的那位老人,好像也是七十多岁,跟黄老属于一个时代的人,没准还是朋友。

    “过来坐坐吧。”

    黄老的声音传来,停下手中的事情,给我沏了一杯茶。

    我点了点头坐下,黄老先是跟我闲扯几句,又问了下我刚才在别墅那看的具体经过,接着就开始聊起了自己。

    果然,黄老跟逝者是认识的。

    他们都姓黄,一个村里的人,逝者名叫黄田,论辈分来算的话,黄老应该管逝者叫堂哥,是爷爷那一代的关系。

    黄老他爷爷的堂弟的孙子。

    逝者死的很蹊跷,前段时间还生龙活虎,活泼乱跳的,过了一个星期突然就在家里咽气了。

    黄田这个人才七十岁出头,我们这一片的老人基本都能活到近八十岁,除去自身有病缠身的,否则不至于七十出头就去世。

    而黄田就是属于老当益壮那种类型的,因为家里有点小钱,各种补品根本不缺,还经常晨跑锻炼身体,不抽烟不喝酒,身体倍儿棒。

    所以说太蹊跷了。

    “我一晚上没合眼,一闭上眼,黄田那老家伙就给我托梦,嚎的那叫一个惨啊,自打他断气那天起,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黄老一脸落寞地说道。

    原来黄老请我来帮忙根本不是手受伤,而是精神太憔悴,实在做不下去了。

    果然仔细看黄老的面容,他眼窝凹陷,面色萎黄,脸颊两侧有点塌,一看就是没睡好。

    “这位过世的爷爷,他跟家里人关系怎么样?”我试探着问道。

    黄老瞥了我一眼,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他说道:“那老东西爱面子,到处跟人说儿子对自己有多好多好,儿媳妇也听话,哼。”

    这话极具讽刺意味,不用多说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那肯定就是关系很不好呗。

    “别看这丧礼搞得风风光光,又请大师又请戏班子的,看起来好像多孝顺,但这动静整的越大,代表某人的内心越心虚。”黄老意有所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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