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十一章第四节
《旋涡中的我》第十一章 管中窥豹 第四节
午夜牛郎的自述
当天下午我接到客人的电话，让我晚上到她那里去。你们清楚是什么意思，我就不说了。对，没错，我只服务于那些有钱的女人，别的什么都不问。她说了地址，让我晚九点到。
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们有个小圈子，兴趣相同的人偶尔会在一起聚一聚——当然了，你们要说物以类聚，我也无话可说。也许是在与客人的交流中，有人把我的电话号码透露给了对方。我想，她就是以这种方式得到我的手机号码的。
网站？那我就实说吧。我们有一个秘密网站，圈子里所有人的信息都存在里面。她兴许是从那里获悉我的手机号码的。
我之所以装扮成女人，是客人要求的。她说近期有亲人从国外回来，如果被他们发现，那她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至于是她的什么亲人，我不清楚。
九点刚过我就到了。进门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心想这一定是我的客人。没必要谈价钱，既然她请我来，一定清楚。我们这行的服务费基本是固定的，不需要遮遮掩掩。
你说什么？杀虫剂的味道？第一次进去没闻到，只能闻到高档香水的味道。闻到烟味没有？时间短，没注意。
屁股还没坐稳，有电话打进来。她接后神色紧张，让我立刻回避，说等她的电话再上来。她让我从东面的楼梯下楼，西面可能会撞见熟人。时间是九点二十左右。
下楼后我待在自己的车里，等候电话。当时在想，今天运气不好，刚到就有人来访。如果来访的客人待得时间过长，生意有可能会黄了。可是从我下楼到自己的车里，也没看见有人来。
过了一会儿，看见急匆匆走来一个男人。他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围着楼前转了一两圈。心想这可能就是来访的客人。我没留意时间，大概是我下楼十几分钟后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看到一个高个男人。这个人轻车熟路，径直向楼上走去。
在高个男上楼不久，西面的阴影处出现一个低矮的黑影，在楼前徘徊三四分钟，也进了楼洞。也就一两分钟时间，他又退出来，在楼前犹豫一阵子后，向西走去。我觉得黑影没走远，很可能是躲进树丛后面了。
大约五分钟后，又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很奇怪，他也在楼前转了两圈，又向西走了十几米。当他走到树林边的时候，低矮的黑影晃了一下，像是受到惊吓，匆匆向西走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这个男人回到楼前，直接进了楼洞。
我开始忐忑起来，今晚的生意可能要泡汤，怎么会来这么多人？谁知这个想法刚在心中闪出，刚上楼不久的高个男又下楼了。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身材不高的女人。我认出来，女人是我的客人。
高个男走后十几分钟，又来了一高一矮两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拿了一张纸，走进楼洞时还向上看了一眼，仿佛在查看门牌号。
在这之后，来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没走，因为我对这个人印象太深，他上楼前转了两圈，又向西走了有十几米，才上楼去的。
等到晚上快十二点，这个人出来了。他坐进自己的车里没有马上启动引擎，发了一会儿呆。这时我接到客人的电话，说可以上楼了。当我上到二楼拐角处时，听到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
对，没错，这次我一进屋就闻到杀虫剂的味道，很浓很刺鼻。还有烟味。本来我以为是来访的客人吸烟时留下的，当我和她近距离接触时，烟味更浓。这并不感到奇怪，有钱的女人吸烟在我看来非常普遍。
接下来就不说了吧，你们猜也能猜得到。
问我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让我想一想。对，有一点反常，事后她立刻去了卫生间。原以为是去洗澡，可又不像，一分钟后她出来，身上没有水迹。
红钢的自供
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我找吕嫣然不是想杀死她，仅仅是威胁，让她兑现承诺。
我有黑道背景？那是吹牛，要是不这样说，她怎么会给我钱？
不不，你们想想，她要是死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所以说，我不会愚蠢到杀了自己的财神吧。
是啊，你们猜对了，当时我身上是带着一把刀，可是我没有杀她的理由啊。
走到二楼看到监控，我立刻退出来，心里琢磨全完了，白替她坐了两年牢，什么也没得到。可我不甘心，必须让她给我这两年的损失补出来。
问我这期间遇见熟人没有？除了那个人——他好像叫钱儒君吧。他进去后，我犹豫了几分钟，也跟着上楼。到二楼楼梯口看到监控，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下楼后我没走远，躲在西面一排树的后。
问我看见关月浪没有？没看见，可能在我来之前就上楼了。
韦敏书？看见了。在关月浪还没下楼前——别问我时间，我不知道。他来后在楼前转了两圈，又向西——就是我藏身的方向。
我惊慌失措，以为被发现了，又向西走了一段距离。真是做贼心虚，他根本没过来，转身又回去了。
一支烟的工夫，吕嫣然和一个高个子男人下楼······不久又来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时间不大，才看见关月浪下楼······
我不甘心，人走的差不多了，准备绕到楼后碰碰运气。到楼后一看，我他妈运气太好了，楼后面居然竖着一张梯子，正对着吕嫣然的后窗。
什么？你们没找到梯子？这不明摆着嘛，我没撒谎，你们找到我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梯子早被人拿走了。
当时我确实很紧张，等屋里没有说话声后，才登上梯子······
问我进去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推开折叠窗往里钻的时候，窗子哗啦响了一声，吓得我慌忙趴在窗台上。就在这时，听到浴室里有人打电话，声音虽小，可那是我睡过的女人，当然熟悉了。没错，是吕嫣然。
千真万确，我一进去，先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什么味道？杀虫剂的味道？没闻到，确实没闻到。问进去的时间？具体也说不清，可能是十一点多吧。我一进去，先把门锁了。
为什么要锁门？你们是警察，正人君子。可别忘了，我也是君子，是梁上君子，不锁门，有人进来，我还能跑得了吗？
你们还别笑，这是道上的规矩。不，这和黑道是两码事，他们杀人越货，欺行霸市，我哪，仅仅是小偷小摸，不敢杀人。
血腥味？我不是已经说过，我在屠宰场干过，对血腥味特别敏感。当时我想可能是吕嫣然杀人了，不溜还等什么？
不相信？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撒谎。闻到血腥味后我脱掉鞋子，又从后窗爬了出去。这不是狡猾，是应急手段。如果真是凶杀现场，又有我留下的脚印，还能说清楚吗？
出去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被看园子的果农抓住，是十一点四十，往前推十几分钟，应该是十一点二十五分左右吧。
后面的事你们不是都知道了，还说吗？
说就说，我又不是凶手。在派出所一直待到天明，不信可以调查。出来后我寻思，怎么这么奇怪，吕嫣然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血腥味？所以我没回家，直接去了、去了——对，你们管那叫现场。
我原先以为是吕嫣然杀人了，可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被杀了。
要说的全说完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什么？等到结案？要是一天不结案，我就一天出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