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一试便知】
毫无疑问，这酒封符是一张真正的灵符。
看着它，方黎下意识地想起了帮会藏书楼中，自己看过的那些记载了有关“仙师”传说的游记古籍。
比如，某某大宗师功参造化，晚年飞升成仙。
比如，某某某在深山采药时，看到有人御风而行，疑似传说中的“仙师”。
又比如，某地有妖魔肆虐，一夜之间，人畜皆亡，而后有“仙人”临世，降下雷火，斩妖除魔……
当然，所有关于“仙迹”的记载，最广为人知的就是陈国东面血雾沼泽的形成。
传说是仙人斩杀妖魔时，妖魔之血落地化成。
以前，方黎看到这些内容，以为都是游记作者的夸大之词，现在看来，却是他孤陋寡闻了。
毕竟，从酒封符来看，褚空前辈就是一位真正的“仙师”，只是不知道他原本就出自“仙门”，还是半路偶得修仙之法，踏上的仙途。
提到“修仙之法”，方黎立即想到了本草三册，既然【本草录】里记载了酒封符，那另外两本图册是不是也记载有其他的“仙道之法”？
念及至此，方黎飞快回忆着金石录和奇虫录的内容，然而，任凭他如何琢磨对比，也没找到能与仙道扯上关系的记载。
“难道真正的‘仙法传承’被人发现后剔除了？”
方黎眯着眼，想到白天在延庆楼看到的那本剔除了虎骨酒配方的本草录，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转瞬间，他又否定了这个判断。
因为三本图册流传非常广泛，想要剔除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最早流传时就被剔除了，但这种可能显然不成立，因为他手中的本草录就保留了酒封符。
沉思良久，方黎觉得要么是他想多了，另外两本图册中根本没有仙法，要么确实隐藏了仙法，但他没能发现。
尤其是后者，方黎越想越觉得可能。
因为他忽然记起，金石录和奇虫录里附有大量的插图，比照记忆中的一些“经验”，仙法极有可能隐藏在这些插图中。
想到此处，方黎顿时激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藏书楼，将另外两本图册借出来，细细研究。
只可惜时间已晚，藏书楼已经关闭，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急，去藏书楼看书的人很少，金石录和奇虫录放在那里很安全，不会有人与我争抢。”
思索间，他下意识抬起手，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想到：
“根据李焕师兄的通知，明天各地分舵的人就要来了，若是他们不留在总舵休整，明天我就要跟着启程离开。”
“如此一来，留给我的时间就不多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图册中的秘密，恐怕不太可能，维稳起见，最好去外面购买三本图册，将藏书楼里的三本换出来。”
想到这，方黎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本草录】上。
“刚刚符纸自燃，说明自己画的不对，想要成功，还需要再临摹一段时间，所以，这本【本草录】是必须要换走带在身上的。”
“只是，根据褚空前辈的说法，符墨并不能长时间保存，最好在配置后五个时辰之内用完，超过这个时间，符墨的效果会越来越差。”
“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失效，这可是四两多银子。”
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红色符墨，方黎无比心痛。
然而，就在他目光无意间扫过云金符纸时，忽然，他心头一动，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可能陷入了误区。
符纸自燃并不一定是自己画得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符纸质量太差，承载不了酒封符的力量。
想想褚空前辈强调一定要用云金符纸，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想到此处，方黎连忙铺好一张云金符纸，接着，调和呼吸，平复心绪，等恢复一念不起的状态后，他拿起判官笔，再次画了起来。
手腕抖动，笔走龙蛇，酒封符一笔而成。
收笔的瞬间，符文上光芒骤起，宛如雨夜中的雷电，一闪即敛。
紧接着，云金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黄，但就在方黎心脏跳到嗓子眼时，这种现象停止了下来。
这一次，那崩碎声没再响起。
呼——
看着桌面上略有些焦黄的酒封符，方黎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旋即，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成了！
当下，他放下判官笔，颤抖着拿起酒封符，仔细研究起来。
手掌拂过符文，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感透过指尖传入心田。
明明之前还只是一张纸，现在却给人一种玉石般的触感。
尽管是第一次画符，但只凭这种神奇的触感，方黎就有十二分的把握，自己成功了。
看来，符纸的质量确实很重要！
此念闪过，方黎轻轻捏了捏灵符的边缘，他有一种感觉，云金符纸的质量还是不够，这张酒封符恐怕保持不多了多长时间，早晚还是会自燃崩碎。
想来，只有仙家手段炼制的符纸，才能长久保持灵符不毁。
把玩一阵，方黎放下酒封符，重新铺上云金符纸，拿起判官笔，开始画符。
反正过了今晚，符墨就会失效，不如再试试。
然而，出乎方黎意料的是，剩下的两张云金符纸居然都画成功了。
“这……”
看着手中三张一模一样的灵符，方黎两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倘若再算上第一张，画符四次，四次皆成，成功率百分之百。
“难道我是画符的天才？”
方黎如是想到，但紧接着，他又暗暗摇头，就算是画符天才，也不可能次次成功，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对！
想了想，方黎重新铺上一张普通符纸，再次动手画了起来。
这一次，他画到一半，故意画错。
只见，就在画错的瞬间，符纸“噗呲”一声，瞬间自燃，化为灰灰。
见状，方黎神色不变，再次铺上普通符纸，继续画符。
这一次，他没有再故意画错，收笔的瞬间，符纸一如首次画符那样，崩碎为点点星灰。
显然，画错，与符纸质量不行，失败的现象是不一样的。
方黎动作不停，继续铺纸画符，这一次，他仍然没有选择故意画错，只是，态度变得随便，不再如之前那般专注。
砰！
收笔的瞬间，符纸崩碎！
直到这时，方黎没再继续，只见他举着手，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判官笔，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两只眼睛亮的如同夜晚的星星。
一张灵符的成功有四个因素，符纸、符墨、符笔，以及画符的人。
方黎手中的符纸、符墨只能算是一般，应该与百分百成功率没什么关系。
至于画符的人，在方黎看来，就算他本人真是画符的天才，也不可能在随随便便的情况下还能画成功。
所以，抛去此三者，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因素——符笔！
想到此处，方黎捏着判官笔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与此同时，默默想到：
“看来，这只判官笔的价值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说不定，它还是一件仙道之物！”
此念闪过，方黎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而要证明此事也不难，只要按照褚空前辈的要求，重新买来一支上等羊毫，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