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一枪的芳华
“这种力量，是那位吗？”韩绫香凝重的看着天空的雷龙。
吴方点点头道：“应该是了。”
停于虚空的季浮萍感受着这股雷电力量，闭上了眼睛。
“果然，是他的妹妹。”
而此时的鬼母却是另一番感受了，她只觉自己的魂魄都因为这道目光濒临溃散。
“怎么可能！灵王怎么会在清永市出现，不可能，绝不可能！！”
鬼母脸上布满了惊骇，她看向天空的雷龙嘶吼道：“不，我不会就此消散，绝不会！！”
“全能伟大的诅咒之王啊！听从您忠实仆从的呼唤吧！”鬼母双膝跪地，眼望天空，高举着双手吟唱：“请让我借用您无穷的伟力，抗衡您的敌人，我愿奉上自己的一切，只为打败他！为您的无上道路扫除一切障碍！！”
一滴血红再次浮现于鬼母的眉心，随后扩散。
血红化为拳头大的肉洞，甚至可以看见鬼母脑中翻滚的魂魄。
但是鬼母却没有一丝痛觉，神情反而变得更为狂热。
随后黑暗的光从其洞中射向天空，投射出一道高如山岳的人影。
人影一片纯粹的黑暗，但是那血红的双眼却如两颗高悬天空的血色星球，红芒从中射出，与雷光分庭抗礼，仿若撕裂一方天地。
杜思奇见此向旁看去，只见陆庭笙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
“陆庭笙！自恋狂？你没事吧？”
杜思奇伸出一只手，想抚平她眉间的皱纹，却怎么也抚不掉。
天空的雷龙咆哮，庞大的身躯似乎都被那两道红芒洞穿！雷龙震怒，卷动风云，化为一道遮蔽天日的巨大雷电，射向那漆黑的身影。
漆黑的身影抬起庞大的头颅，两束红到极致的光芒与紫色雷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轰！！！”
天空都仿佛在悲鸣，巨大的撞击声让大地震动，无数玻璃在低沉的音波中破碎。只能庆幸巨大的爆炸来自于很远的高空，整座城市的人才逃脱了死亡的命运。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震，陆庭笙的嘴角陡然溢出鲜血。
杜思奇顿时明白了，如今陆庭笙的魂魄怕是已经融于那雷龙之中！
他的心脏骤然被那明亮到刺眼的撞击处所牵引，这场对波的胜败，关乎了陆庭笙的生死，关乎了全城人的命运！
激烈的色彩倒映在杜思奇的眼中，就在此时，那道紫芒闪电忽然变淡，被红芒吞噬了一切身影，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
随之消散的还有支撑天地的雷柱，细碎的雷光也全无踪迹。
世界仿佛在瞬间变得寂静。
全城的人都抬起头看着这一幕。
“输了吗？”
“我们要死了吗？”
“这是地狱的大门吗？”
无数人惊恐、绝望的神情在红芒之下的血色世界展现，包括杜思奇。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杜思奇不甘的怒吼：“为什么拼尽全力了还是会输！为什么！！”
“这是鬼王的力量”吴方看着这一幕，再看向那陷入狂热的鬼母，身体瘫倒在地上，绝望的看着这一切，干涩的自语：“输了”
静静和韩绫香放下了武器，无神的看着这一切。
季浮萍仍然立于飞舟上，只是闭上了眼睛。
“都结束了吗？”
防空警报徒劳的在全城响起，仿若奏起地狱的进行曲。
两束红色光芒从远方向下投射，直到把城外高耸的山脉犁开两道巨大的沟壑，也许在两秒之后就会把整座城市划成三份。
“是该结束了。”
冷淡的声音从杜思奇身侧传来，他愕然抬头看去，却见一位女子立于陆庭笙的身旁。
随后女子掏出腰间的手枪。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泛着光泽的手枪。
手枪很小，只有巴掌大。
女子对着天空的那道巨大的身影射击。
说了挺多，其实从杜思奇听见声音到射击，只有半秒钟的时间。
‘嘭。’
声音也很小，对于仿若遮天蔽日的黑色身影来说，实在是可笑至极。
仿佛一名寻常士兵面对百万敌军时绝望下的最后一粒子弹。
就像大海狂风浪涛中的一粒水珠滴落。
充满了戏剧效果。
却就在这声枪响前，那道漆黑的身影就在瞬间消散。
被红芒照亮的世界如无缝衔接一样重回夜的昏暗，生物的视觉神经都还没来得及传递信号，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褪去了颜色。
随后只能看见一道明亮的弹道轨迹在无色的虚空浮现，从黑枪的枪口向着天空消失黑影的方向一直延伸到不知多少里，闪烁着梦幻的光芒。
之后在弹道中，一粒子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轨迹射出，随后消失在之前黑影的位置。
子弹明明如此微小，众人却看得如此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那一粒子弹上。
而这时，杜思奇才看清女子的模样。
身穿黑色的贴身皮衣，上身套着短款制服外套，肩膀绣着不知名的符号。
带有徽章的帽檐微微低垂，遮住了她的眼睛，露出的及耳短发在风中摆动。
略显小麦色的侧脸上，高挺的鼻尖隆起柔顺的弧度，露出些许红唇的嘴角朝上，掀起自信的笑容。
“警察吗？”杜思奇脱口而出道。
“算是吧。”
没想到女子扭过头来，看向杜思奇，回应道：“小弟弟，今天的表现不错哦，值得夸奖。”
女子眼眸狭长，和鬼母有些相似，却比之冷厉了不知多少倍。此时她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尽可能展现自己的温和，但是杜思奇仍然轻易感受到了她浑身散发的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杜思奇连她的目光都不能对视，这不是他胆小或者不好意思，而是由自己心底而起的，散发出无边冷意。
这是属于另一半鬼躯的本能的恐惧，仿佛面对着无尽永恒的恐怖深渊。
杜思奇只能勉强看着对方脸庞刀削般的轮廓道：“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救下了大家的性命。”
“无妨，都是我应该做的。”女子无所谓道：“还有旁边这姑娘的力量也是我刚刚收回的，要不然她和某个人都会死的。”
“某个人？”杜思奇心中暗自记下。
“对了，你如今最好用双手捂住耳朵，或者马上张开嘴吧。”女子又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相见。”
杜思奇根本没有发现女子是如何离开的，如同瞬移一般，失去了身影。
而下个时刻，她出现在鬼母身边。
此时巨大的血洞依然在鬼母的眉心，没有丝毫好转的模样。
鬼母状若疯癫的看着黑影消失的虚空，口中不断喃喃自语：“诅咒之王，你怎么能抛下自己的仆人，怎么能抛下，怎么能抛下我”
“可悲。”女子看向鬼母说道：“你本是一只只想拥有更强力量的鬼族，却不想成为了其他鬼族获得力量的棋子，可悲，可怜。”
“你胡说什么！我的力量都是靠自己得来的，靠自己！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我怎么会成为他鬼的棋子，可笑！”
“那你口中的诅咒之王是什么？为什么认诅咒之王为主？”
“我只是借用它的力量，借用！！”鬼母强调道。
“可你如今这幅模样，还是借用吗？”女子眼含怜悯的看着鬼母。
“我”鬼母愣住了。
“你从很久以前就被对方操控了，你误以为自己的思想属于自己，却实际一直都被对方掌控在手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鬼母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她不能接受这一切！！
“哎结束吧，尘归尘，土归土，祝你来世平安喜乐。”
女子手掌微微翻转，鬼母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不可匹敌的重力瞬间压成薄饼，下一刻就化为飞灰散落。
杜思奇这边，他视线已经回归正常，夜空，繁星与皎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
他想着女子奇怪的话自语道：“为什么要捂住耳朵？或者张开嘴？”
而直到十息之后，杜思奇才陡然感觉到气流有些异常，随后他猛然看向之前黑影所在的方位。
空间仿佛在无形的涌动，紧接着巨大的音爆瞬间爆发！
远方腾起数百米高的白色气状蘑菇云。随后云外的丝带撑起气环极速向四周散开。
“不好！！”
杜思奇感受到整片空间开始震动，他猛然闭上嘴巴捂住耳朵。
“轰！！！”
响彻百里的轰鸣声就这么爆然而开，杜思奇只觉气血翻涌。
紧接而来的强烈气流并没有把杜思奇吹飞，他和陆庭笙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慢慢落到地面。
杜思奇这才明白，刚刚那爆炸只是那一颗子弹的余威
那是一颗超越光速的子弹！
那是一颗瞬间把巨大的黑色身影湮灭的子弹！
！！！
而季浮萍也赶了过来。
杜思奇抬起头，神色僵硬的看向季浮萍：“她是”
季浮萍也看向杜思奇，只是眼睛深处充斥着隐藏不住的尊敬。
“隐族八席”
“灵王，顾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