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善后
“醒来！”
杜思奇一声大喊睁开了眼，他双手茫然的向前扑去。在他身旁的祝小琳连忙躲开，避免了被袭胸的命运。
杜思奇这才发现此时的他身处于救护车中，裸露的身体被厚厚的被子包裹着，充满了暖意。
“你醒了！”
杜思奇看着眼前向着自己说话的女子，她穿着靓丽的制服，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是祝小琳，这是我的名片。”
杜思奇接过名片，他瞅了瞅才想起来，身边的这个女子正是清永城电视台的明星主持人，美貌与活力集于一身的女子，又不乏专业干练的素养，让她成为了很多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
祝小琳拿起便携话筒伸向杜思奇道：“不知道您怎么称呼？作为老四中第一位醒来的当事人，你有什么话要向大家说吗？”
此时的杜思奇却置若罔闻，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脱的只剩一个裤衩，只好裹着被子站起来，匆忙道：“有鬼，你们快跑，有鬼！”
杜思奇通过救护车的车窗已经发现了如今还身处于老四中的院子内，而自己也已经褪去了鬼怪的形态，化为了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模样。
他撞开救护车的后门，跌跌撞撞的走入大雪中。
积雪已经埋到了杜思奇的膝盖，他踉跄的朝着实验楼跑去，同时观察四周的情况。
此时的四中破败的伸缩门早被拆除了去，门口的小广场上已经聚满了各个部门的工作者，他们或是摆弄着不知名的仪器讨论着，或是对着老四中的建筑指指点点，只有一行穿着明显的公安干警，在雪地集体沉默。
他们在低头默哀，祭奠着逝去的战友。
杜思奇看见了一个见过几面的人，那是周维的父亲。他对着干警们大声道：“实验楼，实验楼还有活着的人！还有，小心恶鬼！恶鬼可以做到伤人于无形之间”
杜思奇知道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有些疯狂，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尽可能的说出实情让众人小心防备，他不知道此时的鬼母身在何处，褪去鬼怪之身的杜思奇，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阴阳眼的能力。
杜思奇试过寻找并引导心脏中那股熟悉的气息，但是只是极速跳动了几下就以失败而告终。他猜到了这应该是魂力耗尽的结果。
而如何补充魂力杜思奇还不清楚。
周围的人听着杜思奇的话想笑，又不好意思，只能憋得脸皮发红。他们看着裹着被子的杜思奇仿若一个疯子。
祝小琳也悄悄通过耳返问道：“我们还要进行采访直播吗？当事人的情绪似乎有异常的激动。”
“我们又没有通过官方途径直播，只是跳音直播罢了，只要没人强迫我们停播，自然就可以继续采访下去。”耳返内传来期待的话语：“甚至说不定因为这场直播，让我们的频道知名度可以再提升一个档次！”
祝小琳点了点头，她看着旁边的场控和灯光师等人道：“你们就不用跟了，先回咱们车里等着我就好。”
她迈出还穿着高跟鞋的大长腿，踏入了雪中。
话分两头，此时杜思奇那边，一行干警却没有任何出言嘲讽的意思。周和山果断的拍手道：“任务还未结束，同志们打起精神！”
他看着杜思奇道：“剩下的那些人在哪里？”
“实验楼四楼，生物实验室中，最起码我离开前，他们还在那里。”杜思奇想了想说道：“周叔，周维他”
周和山摆了摆手，吩咐人手上楼探查后，对着杜思奇道：“我们先回车上，你好好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不，我要和他们一起去！”杜思奇指了指向着实验楼走去的干警道：“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什么忙！”
看着杜思奇一脸的坚持，周和山想了想答应道：“那我们一起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移至楼下，周和山向着众人打了个手势，大家明白了此处可能有危险的凶手存在，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杜思奇也用最简单的总结向着周和山述说着大致情况。
有同学发求救信息，一行人来到老四中后却被未知的力量袭击，数人死于这场袭击，而杜思奇却获得了奇异的力量打败了那道鬼魂。
周和山听着杜思奇如同天方夜谭的话，却没有反驳。他想起了当时儿子的话，又想起了通过执法记录仪看到的画面，这废弃四中的事处处透露着诡异。
但是周和山也没有听信杜思奇的话，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四楼，他们踏入了已经布满积雪的走廊，看见了依旧躺在角落里，几乎被雪埋葬的，张猛的尸体。
周和山观察了片刻，示意两人看守在这里，其他人随着他缓缓走入了生物实验室内。
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了整个教室，干警们纷纷抬起手枪，满脸警戒，缓步移动着。
可是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凶手的痕迹，只发现了两位几乎冻僵的女学生和一具无头的尸体。
周和山只是看了那尸体几眼，便吩咐人进行了妥善的处理，全程异常冷静，仿若不知道那死去的尸体不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一行人就这么安静的下了楼，重新向门口的广场汇集。
杜思奇好奇，难道鬼母就这么走了吗？还是说那灵域中最后所看到的画面只是自己的幻觉？
杜思奇忍不住摇了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他看了看一直走在自己前方几个身位的周和山，终于忍不住说道：“周叔，周维他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杜思奇嫌弃自己的无能，如果他再强一些，再早些化身鬼怪，他们也许就不会死。
可是没有也许。
杜思奇裹着被子的双手缓缓握紧，脸庞僵硬。
周和山听了杜思奇的话，步伐停顿了一下，终于说道：“他是怎么走的？”
听着杜思奇的描述，周和山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又走了几步的他终究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愧是我的儿子，没给老子丢人！”
周和山扭过头看着杜思奇道：“不过你小子还没有撇清嫌疑，你先去车里休息一会，等下换一身衣服，我们会对你进行一些询问。”
杜思奇点点头，这些他都明白。
救护车里面很暖和，被救下来的两个女生也在其中。
“这两人应该只是有些许失温，等一会应该就能醒过来。”
救护车内的护士看着杜思奇担忧的脸庞，一边向着两女的担架内塞着保温物一边说道。
杜思奇点点头，忽然道：“还有一个男生呢？穿着黑色夹克衫，大概这么高，你们见过吗？”杜思奇一边比划着一边问道。
“哦他啊。”护士似乎立刻就想到了，她笑着说道：“那孩子在另一辆救护车上，他其实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死活不肯下车，像是被什么吓着了，胆小的要死。”
杜思奇点了点头，也放心了下来。
那些媒体的人早就离开了，而随着陆续安置就绪后，护士也出去汇报工作去了。
救护车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微弱的呼吸声。
杜思奇看向担架上躺着的两女。
那个不认识的女生剪着一头青涩的齐刘海，面容憔悴。杜思奇看了几眼，确认自己并不认得对方。
杜思奇的目光移到了陆庭笙的身上。
陆庭笙的眼皮在颤抖着，鼻息渐渐加重，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
忽然，蒲扇一般的睫毛睁开，四目相对。
“你醒了啊。”
温黄的灯光映着杜思奇的脸线格外柔和。陆庭笙看向透露着微笑的杜思奇，一时间呆住了。